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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前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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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爺…!您怎麼了?”

小丫頭這時還騎在莊尋的雙腿上,面對面看著坐在床上發呆的莊尋問一句並用手背貼了貼莊尋的額頭,莊尋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小丫頭,只見這個小丫頭眼淚如同洪水決堤一般哭喊著:“少爺,您不涼了,他們都說你死了…嗚嗚~”

莊尋一臉懵逼,不禁問了一句:“啊?我涼了?”

小丫頭哭著說:“是啊,您這兩天都是冰涼的。”

莊尋不禁吸了一口涼氣,自已都涼了兩天了…那豈不是早死了嗎?這…這是什麼情況啊…心裡的疑問沒說出口,只是看著面前還坐在自已雙腿上的小丫頭,心裡感覺這個姿勢怪怪的,記憶裡也自已也不是那種和丫鬟亂搞的紈絝啊?趕忙問了一句:“那你…趴在我身上這是幹嘛?”

小丫頭連忙下了床說:“少爺,對不起,奴婢覺得您太涼了,想給您捂捂…”

莊尋內心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嘶~好傢伙,這小丫頭居然抱著一個死人睡了兩天…天吶,簡直離了大譜。

這時莊尋下了床,小丫頭見到自家少爺起來,以為是要說說她,心裡即是害羞又是尷尬,於是就把頭埋下,莊尋第一步踩在床前的矮凳上以為這房間都是木地板,而第二步直接一腳踩空差點摔倒,小丫頭趕忙起身把他扶住,隨後又摸了著黑到窗前的桌上找了火石點燃油燈,莊尋這才看清楚,這個小丫頭,面黃肌瘦,頭髮枯黃,看著大約有個十二三歲,紅紅的眼眶內眼淚還在閃爍,莊尋很自然的伸手把小丫頭的眼淚擦掉,小丫頭則是一把撲到莊尋的懷裡大哭了起來,嘴裡喊著:“少爺,嗚嗚~我…我…他們…他們都說天一亮就把你埋了,嗚嗚…”

二十一世紀的莊尋沒有妹妹,但是天生自帶寵妹特性的他在老家,堂妹表妹最喜歡他了,而眼前這個小丫頭滿眼淚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服,看著楚楚可憐,莊尋不自覺的伸手把小丫頭輕輕摟在懷裡,小丫頭也伸手緊緊抱住莊尋的腰,深深把頭貼在莊尋的胸膛感受著他的溫度,生怕她的少爺會再次變得冰涼,莊尋則是一手撫摸這小丫頭乾枯的頭髮,一手親親撫摸著小丫頭的背小聲安慰著:“好了,乖了,少爺沒事了,沒事了”。

莊尋把小丫頭摟在懷裡哄了好久,,小丫頭才止住了抽噎,莊尋也慢慢把記憶消化掉。這是一個奇怪的世界,世界地理地形也跟他所熟知的地球完全不同,這個地球海洋佔了百分之八十左右,陸地就五個大洲,說來也怪,他所在的這個洲同樣是被分為東方,文化習俗和原先那個地球的古代也差不多。

現在是大興帝國興裕九年,大興國總分五州八郡分別為中州御州乃是帝都所在,北州多為草原適合放牧由此而得名牧州,東州鄰海叫做滄州,南州氣候宜人物產多樣叫做豐州,西州地處邊遠人跡罕至荒涼無比,原本叫做荒州,但九年前當朝皇帝興仁皇帝覺得自已的天下沒有一寸土地是荒涼的,但是西州地廣人稀是真的,索性改名叫做靜州,而莊尋所在的地方就是南州豐州治下的明恩縣。

他自小讀書,就是為了聽從主母的安排日後考取功名,大興國的取官制度叫做試功制,每三年考一次,類似於科舉制,自下而上分別叫做鄉試、縣試、州試和國試四等,每等十名,鄉試入選叫做顯才,縣試入選叫做縣郎,州試入選叫做文公,國試入選叫做御仕。大興國階級分明,士農工商,另外還有軍籍和士籍平級,而被抄沒的罪犯家庭除了主犯從犯等要判刑以外,其餘人等都會被貶為賤籍。當然,每個階級家庭最多允許兩名年滿十四歲以上的男子在參與科考,只要能考上顯才以上,就能晉升到士籍;而從軍的,能獲得軍功的也能晉升到軍籍。只是他天資愚鈍,只考過一次沒中,主母就沒有在給他拜先生了,算算時日,已經過了兩年,三哥同樣是沒考上,但是丈著自已母親也是城裡一商戶的女兒,所以並沒有被當家主母責難,依然繼續可以去讀書。

三年前大興跟西北邊荒國發生大戰,荒國基本上一半草原一半沙漠,國民以放牧為生,所以軍隊多為騎兵,而大興東部中部南皆為山川丘陵,只有北部的牧州才有大規模騎兵,但是相對荒國完全就是被碾壓的趨勢,雖說興荒大戰大興國是勝了,但是人口銳減百萬,所以經過了兩年半的統籌後,大興為了快速恢復人口而頒佈了新的婚律,男子年滿十六,女子年滿十四,就必須要成親,除非有武師或者文士做保證明還在門下學文學武,不然每過一年,官府就要罰沒家產的一成,前段時間縣中已經有人家被罰沒了,尤其是社會底層沒有靠山的商籍,腐敗點的官府有事沒事就來敲詐勒索,尤其是遇到抄家,那些官差最為積極,因為這樣他們就可以中飽私囊,順手隨便撈點好處。他前兩月剛滿十六歲,十天前主母就是因為害怕因為這個庶子而被罰沒家產,就給了他一封書信一紙婚書讓他自已去隔壁縣與他們莊家有婚約的宋家去通知一下準備讓他入贅,提前先看看他這個人。

只是兩縣分治,而且山高路遠,光是腳程就得三天,所以莊家並不知道其實他們之前幫助過的小商戶宋家的大少爺已經在兩年前在鄉試中考上了顯才,整個宋家也就從良民階級中最低的商籍一躍而起成為了士籍,這樣一來,兩家的社會地位就這樣反了過來。當然,宋家並不是那忘恩負義之輩,當初宋家還是商籍的時候,聽說莊家有三子,宋家也只敢求把嫡女嫁給莊家庶出的三少爺,但近年來聽到莊家三少爺為人軟弱,在家裡連下人都敢對他橫眉冷對,在學堂時,總是魂飛天外,先生留下的作業就沒法完成也沒敢問,同窗的忽悠不知道讓他被先生打了多少次戒尺,要不是看在豐厚束脩禮的份上,早都給他趕走了。當然,其他諸多愚蠢的事蹟讓狗聽了都搖搖頭,所以宋家一聽到是莊家三少爺來訪宋家連自家的女兒都沒讓他見上一面。

莊尋只得帶著丫頭心灰意冷的往回趕,之所以心灰意冷是因為主母說了:“我們莊家乃是白手起家,老家主辛勤一生才換來了莊家的基業,我們莊家不養閒人,你讀書不行也就算了,但是也不能坑害了我們莊家,我們莊家與隔壁合智縣的宋家有婚約,你明日出發到宋家去讓宋家人看看,如若事有不成,那你出去自已過吧。”

現在被宋家拒絕他不知道日後該怎麼辦,主母一向可沒對他有什麼好臉色的。在回到明恩縣內的一個小鎮時,他帶著小丫頭魂不守舍的走在一座橋上,結果一頂黑頂青帘的轎子正從橋頭走過來,而橋上另外的一個挑著水果的小販為了避讓轎子結果不小心把他給拐到了河裡,小丫頭哭著喊著順著河追,一直到遇見一艘路過的小船才把他撈上來,在此時,剛開始被撈上來的時候是趴在船邊的,已經吐了不少的水了,但是被撈上來時就已經沒了呼吸。

在小丫頭聽到別人說他的少爺已經死了,心裡邊不知道是有多難受,她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別人說要把她的少爺埋了,她拼死就是不願意,無奈之下,她只有自已把莊尋背到一個廢棄的屋子躲了起來,她只想一輩子待在少爺身邊,如果她的少爺死了,她就什麼也沒有了,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她的少爺對她最好了,她寧願和她的少爺一起去死,這樣就能和少爺在一起,在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擁有一座屬於她們的小院,她想看到她的少爺每天在窗邊讀書,她在院裡洗衣做飯給少爺縫補衣服時隨時抬頭都能看到她的少爺,她是少爺買下的,那她就是少爺的,她還聽說了其他家的少爺身邊的丫頭是要嫁給少爺的,她也想趕緊長大,將來也要嫁給少爺。當然,小丫頭的心思莊尋是不知道的。

不多時,莊尋開始覺得胸悶氣短才想起這個世界的莊尋是溺水死的,人都死了兩天,這肺裡邊不知道還有些什麼東西,他輕輕放開了小丫頭,來到了屋外,看著外面黑暗的夜空,天上的烏雲隱隱翻湧著閃電,他沒心思想那麼多,直接把到衝到雨中趴到一塊大石頭上儘量頭朝下,把肚子裡的水給吐出來,隨著一陣猛烈的咳嗽與嘔吐,一股難聞的惡臭液體隨著大雨被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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