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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白執意要帶喬小灰出門，其實心裡盤算的更多是靠著他規避潛在危險。
原住民對怪談世界的瞭解肯定更多。
有喬小灰有一茬沒一茬的科普常見知識，她也不用惶恐不安彈精竭慮，擔心隨時踩到坑。
到地方後，喬白哼著小曲兒下車了。
喬白：“驚奇中學——石碑上的字兒刻得不錯，蒼勁有力，就是和校名不搭。”
喬白：“唉，沒幾個人？不錯不錯，擋不到我們的視野了。”
喬小灰：“不知道你有什麼可高興的……”
喬小灰：“沒人，說明我們並不在意這次考試成績。”
喬小灰：“哪怕“考試必須要考得好”這種不成文的規則在你看來很重要。”
喬白：“這話我沒說過，我什麼時候要求你必須考好了？”
喬白：“放輕鬆，正常發揮就好，考不上也沒事兒……幹什麼不能養活自已啊。”
喬白興致很高。
喬白：“再說了，別人不在乎，我看老弟你在乎啊！”
喬小灰：“我沒吧？”
喬白：“明明媽媽從沒有要求過你的成績。”
喬白：“你不需要督促，刷題就那麼認真，多牛掰啊！”
喬小灰：“你想多了……”
喬小灰：“我只是為了早點寫完，能爭取抓住更多機會偷吃同學。”
喬白：“你交白卷豈不是更早？”
喬白聞言就笑，對了一下喬小灰的腦門。
喬小灰怔了怔。
喬小灰：“確實是這個道理哦？”
喬白：“別道理了，快看看你在哪個考場，A樓還是B樓……”
這個世界有許多對詭異沒用的機制，於他來說，與自身實力不掛鉤的東西一律無用。
比如上學，比如上班。
在詭的世界，規則看不到的地方，本質上還是弱肉強食。
所以喬小灰搞不懂他為什麼現在要上學，將來要找工作，為什麼這些都是一定要做的事……
一時間他沉默了，他無法回答他認真學習準備考試的動機。
喬小灰：“我在A樓，415。”
喬白：“好，我記住了。”
喬小灰：“喂，我說真的。”
喬小灰：“你沒有準考證，沒有錄過資訊，怎麼可能來這裡考試？”
喬白：“別問，這是秘密。”
喬白神秘地笑了笑，扭頭往回走。
她記住了這所學校大致的佈局，額外注意到了樓外唯一一個廁所在哪裡，今日任務完成。
來的路上她看見一家小雪。
是時候獎勵自已了。
喬小灰搞不懂了，人生地不熟的，看完考場就走唄！
她頂著個大太陽走來走去，不嫌熱嗎？
喬小灰：“你又幹嘛去？？”
喬白：“我要吃！冰淇淋！！”
喬小灰：“……”
綠燈閃爍，喬小灰連忙跟了上去。
他跟在喬白身後，比她謹慎得多，也緊張得多，跟著喬白走進門店，發覺三三兩兩的客人都在對著自已點的飲品或聖代風捲殘雲，沒人看他們，喬小灰這才放心。
他不希望喬白暴露，只想儘早帶她回家。
可喬白又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主……
喬白：“小灰灰，想吃什麼口味的？”
喬小灰：“啊？我不吃。”
喬白：“賞個臉唄？你姐我剛發工資，吃一頓吃不窮我。”
喬小灰：“那我……”
這時一直等待的點餐員突然開口。
露出了一絲刻意擠出來的笑容。
血蓮：“兩位，這邊向你們推薦我們的芒果小雪大聖代呢。”
喬白看了她一眼。
嗯？剛才她是這張臉嗎？
她恍惚覺得這個人的臉和她剛進來時看到的不一樣。
她沒看清，以為自已記錯了。
就又低頭看喬小灰。
喬白：“怎麼樣？”
喬小灰：“我都行。”
趁早買完早點回家——喬小灰只想著趕緊應付完走人。
不知怎麼，這個服務人員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他以前沒來過線下的店鋪，說不上來哪奇怪，於是喬小灰沒說什麼，靜靜站在一邊。
喬白：“那就這樣，我要一個奧利奧的，他來一個芒果的。”
血蓮：“好的呢，馬上為您做。”
喬白付了錢，拎著兩個聖代，遞給喬小灰一個。
她在店裡坐了一會兒蹭空調，一邊吃一邊等車來，當她想走時，便聽身後的女孩說道：
血蓮：“那兩位顧客……”
喬白：“嗯？”
見她回頭，點餐員還是那副笑容。
血蓮：“顧客，天氣炎熱，這邊建議你再買一杯加冰的鐵棒打橙子呢。”
血蓮：“果茶配冰淇淋，豈不是更加美味？”
喬白：“你說得有道理，但我沒錢了。”
血蓮：“便宜的小零食也是有的哦。”
血蓮：“比如我們的香瓜子，鹹蛋鍋巴……”
喬白：“……”
喬白腦袋裡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有病。
湊單用的零食，居然叫她單獨買？
她是傻的嗎？
喬白：“不用了，謝謝。”
喬小灰：“姐，快走。”
喬白：“得嘞~”
因為這番談話，喬小灰已然皺緊了眉頭，渾身緊繃起來。
她語氣輕鬆，還是沒當回事兒，喬小灰不知道她哪來的底氣，還在悠悠地往外走。
她抬手去拉門。
血蓮：“這位顧客……”
聲音從身後傳來。
與此同時，門紋絲不動。
喬白頓了一下，站定，眯起眼睛向後看去。
血蓮：“顧客，你真的不多買點什麼嗎？”
喬白：“怎麼著？您想強買強賣啊？”
血蓮：“就當買給家人，盡一份孝心，你媽媽肯定會很高興的……”
喬白：“你找打啊？”
點餐員不語，她端著那副虛偽僵硬的笑容，一步一步站在門前，徹底攔住喬白的出路。
兩人交談的聲音整個門店都能聽到，店內其他顧客彷彿聾了一般，仍舊各喝各的。
喬小灰臉色黑得嚇人，他有點後悔出門沒帶黑蛋。
更多的是生悶氣。
喬小灰：“我早說了早點回家，在外面遇到什麼人都有可能！”
喬小灰：“現在好了，遇著白痴了，這下你滿意了？？”
喬白拿著她的聖代，她沒法反駁，因為喬小灰說得對，她把外界太不當回事兒了。
可是……
喬白：“小老弟，你別急。”
喬白：“我都不急。”
她懶洋洋地又吃了一口冰淇淋，對點餐員笑。
喬白：“開門啊姐們兒，你這樣蠻不講理，我可要發癲了。”
血蓮：“你要在我的店裡鬧事嗎？”
喬白：“裝，你接著裝？”
喬白：“你壓根兒就不是本人，怎麼著，用著別人的身份跟我說話，縮頭烏龜啊你。”
喬白：“我說，姐們兒，你本體該不會是個推銷員吧？”
哪怕知道對方在拖延時間。
喬白也實在沒辦法嚴肅起來，她覺得哪怕附近一條街的人都是這人的手下，她也能跟他們五五開。
出個門而已，難不成還能真的死在外面？
她打心底這麼想。
所以，當她看到“點餐員”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意時，更多的是想笑。
喬白：“盯我盯得那麼緊，您研究所的？叫什麼名兒啊？”
血蓮：“……”
身份被捅出來，血蓮也不裝了。
血蓮：“代號，血蓮。”
喬白：“哎喲，酷。”
她面無表情地望著喬白。
血蓮：“很抱歉，但是，人類必須死。”
喬白：“人類必須死。”
喬白琢磨著這幾個字眼，笑了笑。
無視了其餘顧客們頓時間如狼似虎的眼神。
喬白上前一步，幾乎要跟血蓮的臉貼上。
喬白：“妹兒啊，你還太年輕，除了人類這層身份……你知道我是誰嗎？”
血蓮疑惑地歪了一下頭。
血蓮：“資料上沒寫。”
血蓮：“你還有什麼特殊身份？”
喬白：“你老大，跟我是一夥兒的。”
血蓮：“……”
沒想到喬白信誓旦旦地說了句胡話。
血蓮的神色冰冷下來，她再度張開嘴，喬白看到她的口腔中竟是一排排的鯊魚牙。
與喬白交流期間，她已經在異化了。
血蓮：“不要妄圖侮辱我家大人。”
血蓮：“他的信念，你一個人類怎麼能夠比擬？”
喬白：“嗨，好話不聽就算了，您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喬白也廢話夠了，她咧開嘴，眸中燃起狂熱的興奮。
緊接著，緩緩從背後抽出一把剔骨刀。
血蓮：“從哪裡抽出來的……”
血蓮皺眉，喬小灰人愣在原地。
他知道擁有剔骨刀的喬白戰力有多高，他原本還想著，冒著夭折的風險與血蓮打一架……
現在看來不必了。
需要擔心的反而是血蓮的小命。
喬小灰：“你什麼時候磨的刀？？”
喬白：“這能告訴你嗎？”
喬白嬉皮笑臉地握緊刀，視線回到血蓮身上。
喬白：“唉，姐們兒。”
喬白：“我查過這裡的律法，提醒您下哈，精神病殺詭不蹲牢子。”
血蓮：“那又如何？”
血蓮看著她，麻木的神情上溢位一絲異樣。
明明是提醒，她卻興奮到音色顫抖。
喬白：“還請趕快滾，不然……”
喬白：“我就要當場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