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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大亮,玻璃門上被室內的暖意蒙上一層薄霧。
林斐然半夢半醒翻了個身,手背感受到一側竟有暖意,她頓時睜眼,才發現祁邈居然也未起床。
慢半拍的思緒追趕上來,才記起今天是週六,祁邈不用上班,並且還安排了一些行程。
自從放假搬到漣濱雅苑後,祁邈忙於工作,幾乎連續一週早出晚歸,林斐然已經習慣睡醒後他已離開這件事。
正在手機上翻看股市的祁邈注意到動作,微側眼眸,“醒了?祁太太睡眠質量不錯,看來是每天都能睡到九點半。”
林斐然有點囧,把臉埋進帶有清香的被子裡,聲音悶悶傳來,“冬天不賴床,天打雷劈!”
那人不疾不徐,“只是冬天?”
好吧,應該是所有沒有早八的日子。
祁邈放下手機,掀起被子將她抱在懷裡,輕聲解釋道:“不是介意睡懶覺,而是沒有吃早餐,對身體不好,笨寶寶。”
林斐然被戳中痛點,也就不再辯解,探出頭看著男人,理直氣壯,“不是說中午有聚餐嗎,你怎麼也不叫我。”
“十二點離現在也還早。”
“化妝、做頭髮、試衣服……嗯,還有吃早餐,哪裡早啦?”剛醒時的尾音帶了點甜,聽上去像在撒嬌。
祁邈被勾得有些心癢,怕被她看出身體反應,起身就要下床,“家裡的傭人有會做造型的,你可以找她們幫忙。”
林斐然聞言也便不再著急忙慌,跟著一起掀開被子,兩個人並肩在浴室鏡子前洗漱。
電動剃鬚刀的輕微顫音響起,她扯下一片洗臉巾擦乾淨臉上的水珠,抬頭看到他下巴上的半圈泡沫,噗的笑出聲來:“哈哈哈,祁邈,你好可愛啊。”
林斐然踮起腳尖,湊近時還能嗅到剃鬚膏的薄荷清香,“像聖誕老爺爺。”
祁邈怕泡沫濺到她眼睛裡,微微避開角度,話中含笑:“那你是老太太,我們天生一對。”
她被她信手拈來的情話說得有些臉紅,轉身躲去衣帽間消化淡定。
幾分鐘後,祁邈也進來換衣服。
林斐然剛剛塗完水乳,透過鏡子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粒粒解開睡衣釦子,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一件休閒褲襯衣。
他脫下睡衣,露出線條分明的肌肉,正要將那件襯衣套上時,像突然發現她的目光,斜睨過來,“喜歡嗎,祁太太?”
林斐然在擦護手霜的動作不知不覺就慢下來,直到祁邈正對自已後,那八塊腹肌更是讓人挪不開眼睛。
原來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是這麼個意思。林斐然心想。
於是曾經被胡穎帶著看過的某些小說片段也開始具象化,直到祁邈開口才大夢方醒。
她不再看鏡子,低眸仔細抹勻護手霜,“不知道,我什麼也沒看見!”
那邊似乎輕呵了一下,林斐然豎起耳朵要聽後面的動靜,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響起。
他應該已經穿好襯衣,然後朝她走來。
林斐然正襟危坐,祁邈彎腰在她頰邊拓下一吻,“不逗你了,我去外面換,順便幫你叫人來。”
他果真兩袖清風般拿上衣服離開,留下林斐然還在為著那枚吻而意亂神飛。
有人幫忙卷頭髮、搭配衣服、化妝,速度的確比想象中要快許多。
黑色的長直髮難得燙了大波浪,內搭是一件杏色毛衣,配咖色半身長裙,外面是同色系的千鳥格大衣。
她沒有耳洞,所以是用那條紫藤鑽石項鍊來點綴出顏色,以免單調。
合上抽屜前,林斐然拿起那隻絲絨盒子,將婚戒戴好。
因這上面的鑽石太過華麗,在學校時她是收起的,但祁邈卻從未取下過。
早餐是汪姨拿手的小籠包、清蒸蝦餃和綠豆粳米粥,搭配上她自制的桂花蜜,清甜可口。直到腹中被填充過,林斐然才覺得身心自內向外全部復甦。
臨出門之際,祁邈將林斐然原本準備的高跟鞋換成平底短靴,“穿這個更舒服。”
她身高166cm,但站在將近189cm的祁邈旁邊還是顯得嬌小,不過短靴確實更為舒適保暖,所以林斐然沒有推辭。
去的地方是一家叫“悅藻”的茶樓,牌匾上這兩個字用的是瘦金體,筆鋒奇勁,卻又透著蓬勃生機。
直至抵達四樓包間,開門便見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在繪作一幅傲雪寒梅工筆畫,看到旁邊所題的兩行詩,林斐然才知道那牌匾出自這人之手。
祁邈介紹道:“這是謝之霖。”
聽見動靜,又有兩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從屏風後的房間走出來。
祁邈以頷指向先出來的那名長相斯文儒雅,戴著銀邊眼鏡的男人,“這是於頌。”
隨後是另一位,“這是常澤昀。”
林斐然知道,漣城有四大世家,祁謝於常。
祁家居首,不必多說。
謝家是書香門第,上個世紀就出過許多名人作家及學者。
於家雖世代從商,卻在關鍵時刻以舉家之資投身救國。
常家在軍區很有威信,常家的祖輩個個都是將軍英雄,直到現在也還有子輩投身報國。
林斐然笑道:“你們好,我是林斐然。”
謝之霖還在將畫卷上色,所以沒有開口。
倒是常澤昀三步邁作兩步,圍著林斐然打了個轉,隨後拍了拍祁邈的肩膀,“可以啊兄弟,不聲不響就娶了這麼一個大美人回去,你倒是功成身退了,留兄弟幾個還打光棍呢。”
祁邈也不看他,將林斐然隨身攜帶的咖色小包掛在架子上,語氣肯定,“如果你把休假的時間都正常留出來,應該很快也能遇到真愛。”
常澤昀自從進部隊,一年到頭頂天才回漣城五日。常母早逝,常父幾年後另娶,於是就多了一個小十五歲的弟弟。
他看不慣常父的始亂終棄,二人關係不睦,父子倆相處成仇人。
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領著林斐然進裡間,“嫂子,快進來坐。”
林斐然進去後才發現祁遐竟然也在,她看到二人就起身道:“二哥,二嫂。”
“遐寶,你也來了。”她隨著家裡人的叫法稱呼祁邈。
“他們都是大老爺們,我怕二嫂一個女將輸了氣勢。”
祁遐親暱地挽住林斐然,帶她來到步步錦窗扇前的兩把海棠交椅上坐下。
林斐然回頭,見祁邈正挽起袖子預備為幾人烹茶,索性沒有扭捏不肯。
交椅中央是一張同材質的海棠紋方桌,上面沒有擺花瓶,卻是一缸金魚。
林斐然垂眸細細辨認後,種類紛雜,有文魚、睡魚、蝴蝶魚、水晶魚等。
她彎了彎璨瞳,“小隊文魚圓似蛋,一缸新水翠於螺。原來是這樣的景緻啊。”
祁遐有些心不在焉,“二嫂就是厲害,我對著它們只會說可愛、好看。”
林斐然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去,才發現這處位置可以直接望到外面的那張大書桌。
謝之霖應當已經繪完,正在將筆放進荷葉型的青釉筆洗中,隨後取出兩枚玉章拓印在左側。
他舉手投足間氣質出眾,是真正褒義上的皎如玉樹。
祁遐看得出神,連林斐然一直面帶興味的打趣也未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