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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澈回家的時候，正下樓的裴澗見他臉色不好。
裴澗：“又去看她了？”
今天是她的祭日。
裴澈點點頭。
裴澗停下腳步：“哥，那不是你的錯，而且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該重新開始了。”
裴澈沒再說話，回了房間。
他以前從未過過平安夜。
平安夜，平安夜，如果送蘋果真能平安的話，他看著客廳桌子上被弟弟用剩下的材料，自已也學著做了一個……
～
寒假來臨之前，京市又下了一場雪。
稀薄如渣子一樣的雪，看的人失望極了。
知意幾個人來食堂吃飯。
不一會手機響起來。
開啟一看。
【逝水流年：我沒有飯卡】
知意抬頭望了望，果然裴澗正排在離她們最近的一個視窗隊伍後面，向後望她。
沒飯卡吃什麼飯！
【逝水流年：好餓】
知意無語。
“我去買瓶水。”
這個視窗前兩個隊伍，知意排在另一邊。
裴澗看著她笑。
知意不搭理她，乖乖排隊。
裴澗看著隊伍，為了跟知意同頻，他讓後面的先打飯。
那邊已經到知意的時候：“給我拿瓶水，謝謝”。
“滴，1元”
知意刷了卡。
裴澗這邊也已經打好飯菜。
視窗阿姨在刷卡機按下數字。
知意飛快的在上面貼了一下。
“滴，16元”
知意咬了咬牙，她們幾個吃飯，都是吃個幾塊就夠了！
裴澗在她們後邊的桌上坐下。
其他幾個正探討著最近熱播劇的劇情，不亦樂乎，完全沒注意到後面。
小六扒拉著老二飯菜裡的肉絲夾到自已碗裡：“啊，男主和女主在雪裡相擁那一場，感動死我了！”
老二陶醉中：“是啊，我也想要這樣的浪漫！”
小四指了指外面：“還浪漫，你看看，這雪連浪都不夠，還浪漫！”
老二咂咂嘴：“所以，我們要孤獨終老了嗎！”
小四反駁：“是你，不是我們，我寒假要跟三哥回去，三哥說了，她們那裡連著下了好幾場雪，雪景超級美！”
老二：“老三，真的嗎？”
知意點點頭：“嗯，你們想來的話也可以啊。”
小六：“三哥，你今年寒假不兼職了呀。”
知意回道：“我們那裡的雪景很美，附近有好些景區，我二叔開民宿的，今年比較忙，我回去給他幫幫忙。”
小六嘆口氣：“哎，我寒假要照顧妹妹，等有機會一定去玩一玩。”
～
寒假來臨。
知意和小四老早就買了車票。
因為知意家裡那邊是山區，做大巴要比坐火車更方便。
下了雪，路上的雪厚，車子走的也慢，兩個人足足折騰了一天，天都擦黑的時候才到了知意家的村子。
下車的時候小四就驚呆了，入眼的雪景十分驚豔。像進入了童話世界。
每個物件都胖胖的，因為覆了一層白雪。專門為了映襯雪景而安裝的燈帶恰到好處，看上去不會讓人覺得雪冷，而是溫暖。
前街的房子基本外圍都打造成木製的樣子，因為這樣景色會更原始，更唯美。
知意的家在後街。
二叔的民宿在滑雪場的下邊，她去二叔家得先路過自已家這邊。
小四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還是被冷到。
知意打算回家給她拿一個帽子戴。
小四跟著知意去了她家。
站在藍色大門前，知意皺了皺眉頭。
家裡沒人。
而她沒有家裡的鑰匙。
家裡的鑰匙，爸爸一把，媽媽一把，哥哥一把，嫂子一把，還有一把媽媽說要備用。
外面很冷，她總不能讓小四受凍等著。
“我先送你去二叔家。”
小四：“你沒帶鑰匙嗎？”
知意抿了抿唇：“嗯。”
剛要走，轉角就過來一箇中年婦女。
穿著紅色大棉襖，頭髮燙著卷。
看見知意一怔。似乎還皺了皺眉。
知意緩緩開口：“媽。”
中年女人搓了搓手：“你怎麼回來了？”
小四有些詫異，寒假了不該回來嗎？三哥放假回來她不知道嗎？怎麼會這麼問三哥呢？
知意：“二叔讓我回來給她幫忙。”
中年女人：“他倒是盤算的好，但是忙可不能白幫！”
中年女人又看了眼張小四一眼。
小四覺得她眼神不是很友好的樣子，趕緊說：“阿姨好，我是三……知意的室友。”
苗豔梅拿著鑰匙嘩啦啦的把門開了。
知意和小四拎著箱子進去。苗豔梅冷眼看著，絲毫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知意讓小四先在屋裡暖和一下，就被苗豔梅叫了出去。
“你怎麼回事，誰同意你帶同學回家的？”
知意回道：“她是要去我二叔家的。”
苗豔梅語氣不好：“陸知意你現在主意是越來越大了。”
知意沒吭聲。
他們家重男輕女很嚴重，知意一度懷疑自已是撿來的。
他們和二叔家是早年搬遷過來的。
爸爸陸青海老實忠厚，平時都在外做工。很少回家。
哥哥陸嶽華中學上完就沒在唸了，混社會沾染了不少的不良風氣。
前兩年做個小買賣，結果賠個底掉。
現在靠著當黃牛，能黑一個遊客就黑一個遊客混日子。
苗豔梅低聲吼了一句：“一會趕緊給她送走！”
知意沉默著回了屋。
知意小時候還很活潑開朗，雖然總被媽媽打罵，但是那個時候不懂，因為別人家的小孩也老捱打。因為大家都淘氣，她以為大家都一樣。
後來上學了，她懂事了很多，可是還是會捱罵。
後來她就越來越懂。
她帶過朋友回家玩，她媽媽很不高興，吃飯只准備粥和鹹蛋。
而哥哥帶朋友回家時，媽媽會出去買菜，做好一桌子的菜。
所以知意更喜歡爸爸一點。
可是終歸是家裡頂樑柱，需要出去賺錢。所以爸爸不經常在家。
知意推開自已屋子的門，一股涼意撲面而來。
家裡東邊的大臥室給了哥哥嫂子住。
西邊的大臥室爸爸媽媽住。
而知意住在最北面的一間小屋子。
東西兩個屋子都有暖氣。
她這間沒有。
地上雜亂的放著幾個箱子，想必是雜物沒地方放，就摞在這間屋子裡。
知意在床底下的儲物箱翻出了帽子。
然後她送小四去二叔家。
一路上地上的雪很厚，踩起來咯吱咯吱的響。
小四感受得到知意有些沉默。
這個沉默是回家之後才有的。
小四知道三哥的家裡好像不太好，剛才見她媽媽那個樣子，看來確實有些複雜。
但是她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