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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談及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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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忘恭敬地向將軍行了一禮,隨後輕聲詢問道,不知能否移步一旁,私下交談。

陳老將軍聞言,深邃的目光在吾忘身上停留片刻,隨即和藹地吩咐道:“如此,你隨我移步書房細談。青青,你先行退下吧。”

踏入書房,幽靜而莊嚴的氛圍包圍了二人。將軍轉身,目光掃視一番,確認四下無人後,低沉的聲音響起:“此地清淨,無人擾耳,你有何要事,但言無妨。”

吾忘再度施禮,態度鄭重,言辭間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猶豫:“老將軍,晚輩斗膽,欲言之事關乎多年前安東將軍之舊案……”

將軍聞之,眉宇間霎時閃過一絲訝色,語氣不由凝重起來:“莫非你指的是王鎮遠,安東將軍那一樁?時至今日,敢於重提王鎮遠者,寥寥無幾。你,究竟是何人?”

話語鋒利如刃,將軍續道:“膽敢在我面前吐露王鎮遠之名,難道你就不懼我手握生殺大權?你的真實身份,倒是讓我頗感好奇。”

吾忘見狀,不疾不徐,從容應對:“還望將軍息怒,晚輩之所以斗膽提及,是因為在外風聞安東將軍恐遭人構陷,而今朝廷上下,對此事皆噤若寒蟬。昔年唯有將軍與幾位肝膽相照之士,敢於直言是非。”

吾忘注視著陳老將軍,目光中閃爍著探尋之色,緩緩言道:“多年光景逝去,莫不是連老將軍也心存忌憚,漸行謹慎了?”

將軍眸中怒火中燒,厲聲駁斥:“胡言亂語!昔年我尚且無畏,時至今日,何懼之有?小子有話便直說,否則休怪我將你驅逐於門外。”

吾忘察言觀色,見老將軍動了真怒,連忙安撫道:“老將軍息怒,在下提起此事,實因念及安東將軍昔日冤情,確係蒙受不白之冤。欲借老將軍英明,或能為此翻案昭雪。”

將軍聞此言,面容略顯鬆弛,儘管眉頭仍未完全舒展。

“哦?冤情?”將軍唇邊閃過一絲苦笑,聲音中隱含幾多滄桑與無力,“世態炎涼,真偽難辨,更遑論皇家背後的重重迷霧,你一個布衣百姓,又怎會洞悉那錯綜複雜的幕後曲折?”

此刻,吾忘眼中淚光閃動,情緒湧動間,他緩緩屈膝跪地,向著陳老將軍深深一拜,嗓音堅定而顫抖:“晚輩便是當年安東將軍王鎮遠之後裔。”

陳老將軍聞言,臉上錯愕交加,眉宇間寫滿不可思議,沉聲質問道:“你自稱王鎮遠將軍之後,可有確鑿證據以證身份?”

吾忘低下頭,聲音低沉而沉重:“我手中並無直接證據,只因家門不幸,一夜之間滿門遭難。繼而一群神秘黑衣人血洗全城,無辜百姓與忠誠士卒無一倖免。僥倖逃脫者,唯有我與另一位少年,我們是那場浩劫中的孤獨倖存者。”

“然則,禍事前夕,父親曾悄悄展示一幅藏於將軍府深處的青青姑娘畫像予我,並透露他曾與您書信往來,商議與青青姑娘聯姻之事宜,此事我記憶猶新。”吾忘言語間流露出一絲懷念與哀傷。

這番言辭,不禁讓將軍心中對吾忘的身份多了幾分確信。畢竟,那段往事僅限於他與王鎮遠私密相商,外人無從知曉,然而,還有一絲不完全的信賴仍舊如薄霧般籠罩在他心頭。

老將軍聞言,緩緩扶起吾忘,目光中帶著幾分複雜,道:“你所言甚多,此事關係重大,我自當詳加查證。畢竟,據聞當年王鎮遠府上下無一生還。”

吾忘的目光堅定,續言道:“唯願老將軍明鏡高懸,助吾洗刷冤屈,重振家聲。”

將軍沉吟片刻,眉宇間凝重非常,再次發問:“此事我必究其真相,而你今日造訪,所為何來?”

吾忘深深鞠躬,語帶誠摯:“晚輩此行,一則懇請老將軍主持正義,澄清濁流;二則欲與青青姑娘議及婚約解除之事宜。”

“婚約解除?”將軍聞聲,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光華。

正當吾忘欲啟唇深入話題,門外驟然響起急促的腳步,伴隨著房門輕輕開啟的聲響,一名侍衛倉皇入內,跪地瞬間,神色匆忙報告:“啟稟將軍,宮中有緊急文書送達,情勢緊迫,請速閱。”

將軍面容一緊,揮手示意侍衛暫退,旋即轉向吾忘,沉聲道:“似乎我們的談話需暫告一段落。你稍作等候,在我處理宮務之後,我們再細聊你的請求。”

吾忘頜首應許,目隨將軍離去的身影,內心五味雜陳。書房之中,空氣似乎凝固,唯有窗外零星的鳥鳴時不時劃破這份安靜。

未幾,書房門扉微顫,陳青青悄然步入,身影綽約。

“未曾料到,你是安東將軍府的後裔,今日造訪竟是為了撤銷舊日婚約?”陳青青直言不諱。

吾忘神情微變,未料她如此直率,一時尷尬,緩緩言道:“婚約為先輩所定,時移世易,家族已不復往昔榮光,恐難與小姐匹配。更何況,我今朝處境如同喪家之犬,解約為上策。”

“哼,倒是乾脆。”青青頓足,目光深邃鎖定吾忘,眼波閃爍,忽而輕啟朱唇,笑道,“終身大事,豈能一言以蔽之?我的婚事,自當由我做主。你若真心想要解脫這紙契約,便得呈上一個足以令我心悅誠服的理由。”

吾忘一時愕然,未曾料到陳青青會有此番表態,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之間竟找不出合適的言辭來回應。他怔怔地立在那裡,目光在青青堅定而又複雜的神色中徘徊,心中思潮起伏,不知是該感嘆她的自主堅決,還是苦惱於這突如其來的轉折。

陳青青繼而輕啟朱唇,語帶決絕而又不失溫婉:“此事不妨暫擱,待我半年後歷練歸來,參與完議院的嚴格考核,我們再議此事不遲。那時,無論結果如何,我自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言罷,她的眼眸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說完,她轉身欲行,留下吾忘獨自在書房中,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決定,心中既有意外,也隱隱泛起了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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