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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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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玉盤之前彭濤以為自己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棄神都那個與自己沒有絲毫情感的所謂的家,說來說去那只是為了應付皇帝的假象而已,自己真正的家人早在那場劫難來臨的時候被屠戮殆盡了。但是一想到為了自己的私慾會將那些人推入萬劫不復、生不如死的境地心中也是不由得有了一絲的不忍,無論如何那是百十來口人命啊,如果真得放棄了他們自己的後半生能過的安心麼?

想及此處彭濤不禁陷入了兩難境地,可是如今的局面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掌控的了,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一時糊塗將整個西疆的佈防圖和輿圖給了那個女人,哪怕是自己現在將一切都和盤托出也無法改變即將要發生的一切,魔族的數十萬大軍已經在邊境蓄勢待發,哪怕此刻寧天焱派兵支援也是無法阻擋魔族大軍的,況且倉促之間整個西疆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防禦部署,按照大夏的律法無論他如何彌補都已經坐定了叛國這一罪名,迎接自己最好的結局恐怕就是被寧天焱一刀斬殺,神都將軍府中的眾人將會淪為賤籍任人蹂躪,自己的心愛之人也會再度成為如浮萍一般無依無靠。

但與此同時心中也有著另外一個聲音不斷的在勸說著他,你的前半生父親被奸人所害,家人更是被奸人殘殺屠戮,自己運氣好被忠僕拼死救出,可是直到三十歲之前一直都是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受盡了他人的白眼,閱盡了事態的炎涼,直到父親沉冤得雪自己才回到那個早已支離破碎的家,而後在這瀾山關遇到了李茹才過上了正常人一般的生活,榮華富貴也已經近在眼前唾手可得,自己真的是不願意放棄這來之不易的一切!

搖擺不定的彭濤獨自一人坐在後堂中不斷的接受良心的拷問和慾望的誘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直到守在外面的親衛說城防營統領有要事稟報才讓彭濤擺脫了渾渾噩噩的狀態。

彭濤穩了穩自己的心神說道:“讓劉童到正堂等我。”

“遵命。”

再次深呼吸了幾次彭濤起身向著屋外走去,不多便來到了正堂,坐在一邊椅子上的劉童趕緊起身行禮。

聞了聞空氣中的血腥味道,再看了看劉童盔甲上還未乾透的血跡彭濤微微皺了皺眉,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回將軍,接到您的命令之後屬下便是開始對城中的商隊進行檢查,查到順通商號的時候碰到一支來自神都的商隊,於是我們對這支商隊進行了嚴格的檢查,檢查的時候發現貨物中混雜了包括精鐵與靈晶等違禁品,這幫人見事情敗露於是便與弟兄們動起了手,他們身手還都不錯,弟兄們死傷了好幾十才把他們拿下,現在人都關在城防營的牢裡了,怕他們串供分著關的,那個領頭的我特意安排在地下牢房。”

彭濤面色冷峻的點了點頭然後便是大踏步的向著外面走去,劉童見狀趕緊跟上。

彭濤心中隱隱的感覺到這個商隊很有可能與這兩天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歐璇,甚至可能就是他們做的這一切,想著想著彭濤便是加緊馬腹又狠狠的抽了兩鞭子,胯下黑色戰馬吃痛嘶鳴一聲四踢生風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轉眼之間就將劉童甩開老遠。

不多時彭濤便是來到了城防營的大門,原本還有些鬆鬆垮垮的衛兵立馬繃直了身體,按照以往彭濤的作風看到這種不遵守軍紀的情況定然是要狠狠的抽一頓鞭子,不過今天他心裡有事連看都沒看一眼便徑直想著監牢的方向走去,見主將沒在意四名士兵終於是鬆了口氣。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彭濤便是來到了監牢的門口,剛剛得到訊息的典獄長也剛好趕到,“屬下見過將軍。”

“免禮,頭前帶路。”

“是將軍,您這邊請。”見彭濤點頭典獄長快走了幾步在前引路,雖然彭濤駐守這瀾山關已經三年有餘但這城防營的牢獄卻是一次都沒來過,如果今天不是特殊情況他也是不想來的,畢竟這地方會勾起他那段痛苦的回憶。

走進監牢看著鐵欄杆後面那形形色色的犯人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和母親去看父親,那鎖住父親雙手和脖子的枷鎖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魘之中,那滿臉絕望的神情直到現在他都記憶猶新。

懷著沉重的心情彭濤走在監牢的長廊中,餘光掃向了最後一間牢房,他放慢了自己的指令碼,一個被單獨關押的犯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幾十處,雖然被亂蓬蓬的頭髮和雜草遮蓋住了大部分的面龐,但是彭濤仍舊覺得此人非常眼熟,可是偏偏就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算了日後再說,還是先解決眼下的問題吧,想及此處彭濤收回心神左腳便是踏在了去往地牢的石階。

剛一進入地牢一股難聞的惡臭便是撲鼻而來,這臭味裡面混合著汗味、血腥味、屎尿味、發黴味還有屍臭味,饒是見過從死人堆爬出來的彭濤都差點吐出來,一瞬間他的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這地牢真他孃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看到彭濤面露不悅典獄長趕緊解釋道:“稟將軍,大夏刑法規定:凡地牢者不可建窗,犯人不可見光,還請您諒解,要不然您還是上去等吧,我去把犯人提出來。”

“無妨,當年打仗的時候什麼場面沒見過,繼續走。”彭濤強忍噁心說道。

“將軍,這是專門為來審問的刑官准備的消濁露,您聞聞能讓您好受一點。”

“本將軍說無妨就無妨,莫要浪費時間。”說話間彭濤早已經使用罡氣暫時封閉了自己的嗅覺,現在那臭味對於他來說沒有了絲毫的影響。

典獄長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加快了腳步往前走,畢竟就算是他常年待在這監牢之中聞著這該死的臭味時間長了也是有些受不了的,但看著面色如常的彭濤心裡還是不由得腹誹了兩句:媽的,裝什麼裝,肯定是動用了罡氣,老子也就是因為根骨太差沒法修煉,要不然老子定然也是能混個將軍噹噹的。

地牢裡面空間很大,但僅僅有十二間牢房,而負責看守的獄卒卻足有數十人,而且每間牢房都是鑄鐵打造,牢門上也只有一個用來給囚犯投放水和食物的小洞,小洞只有在送飯的時候可以開啟,平時都是被同樣材質的鐵板擋的死死的。

典獄長來到倒數第三件牢房門口說道:“將軍,人就關在這裡面。”

“開門。”

“是,開門。”說完典獄長和負責看守這間牢房的守衛各自拿出了一把鑰匙然後同時插入牢門的鑰匙孔中,反覆擰了幾下,卡拉拉幾聲機關響動的聲音傳來,兩人同時拉動牢門,隨著兩人的拉動鐵門吱呀呀的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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