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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魂有了家。
那自然如魚得水。
根本不再需要墨芊的符篆護魂。
他悠悠轉醒，在見到前面的場面時，愣住了。
他愣了。
可他眼前的那些孩子們，醒了。
十七個小娃娃，本來天天無憂無慮地跟著顧斯年玩，可這會兒見到殘魂，小娃娃戾氣爆棚，眼睛都瞪紅了。
它們掄著小拳頭，朝殘魂衝去。
可是他們弱小無助又可憐，哪兒是殘魂的對手。
殘魂咧嘴一笑，哪怕再虛的魂，對付這幾個小不點，那還是輕而易舉的。
“小屁孩，你們找死！”
他大手一揮，分分鐘，那十幾個肉糰子，就咕嚕嚕地從殘魂腳下，滾回顧斯年身邊。
“爺爺，救救！”
“啊啊，害怕！”
“打死，壞人！”
一溜小糰子，邊滾邊罵，顧斯年弓著個老腰，左跑右跑，這邊撿一個丸子，那邊撈一個糰子，十七隻腿部掛件終於被他都撈了回來。
顧斯年掛著一身的娃娃。
費力地直起老腰。
他怒氣騰騰地看著殘魂，帶著十七個奶娃娃，雄赳赳氣昂昂地去找殘魂算賬。
“鬼東西！你敢欺負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顧斯年去找殘魂算賬。
墨芊在外面看戲，她也不擔心，這會兒殘魂幾乎沒有魂力，本事也就能對付那幾只奶娃娃。
她等著看她家高祖父，要怎麼懲治壞人。
墨芊這邊剛要給高祖父上大分。
接近著就被高祖父的驚人壯舉，雷到了……
只見顧斯年帶著孩子們。
往殘魂面前一站。
雙手掐腰，大開尊口，舌戰殘魂……
“你這鬼東西，扳指是不是你練成的，孩子們是不是你害的！”
“你怎麼能對如此弱小幼兒下手，良心何在，天理何在！”
“你也是爹孃生的，對稚童下手，你知道他們父母要承受何種痛苦，你這沒人性的鬼東西，閻王爺真該收了你，讓你受十八層地獄之苦！”
顧斯年一輩子都是儒雅書生。
從來沒動過手。
連家裡的下人都沒打過。
哪會打架這種事。
他義正言辭地跟殘魂理論，把殘魂都說愣了。
在外面觀戰的墨芊，額頭上飛過三隻烏鴉。
她抬起頭，掃視一圈，對上顧星辰眼的時候，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找到你話癆隨誰了。”
“啊？”顧星辰沒懂墨芊的意思。
他不解地盯著妹妹，問道，“芊芊，你跟誰說話呢？”
顧星辰四周看了看，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怎麼看你那意思，周圍這麼多人啊。”
墨芊斜睨著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嗯，十九個，你都看到了嗎？”
“！！！十九個？”顧星辰一步邁到墨芊身後，小心翼翼地後背靠著墨芊，四處打量，“在，在，在哪兒？我咋一個也沒看到啊！”
“在——”
墨芊頓了兩秒。
接著一轉身，啪嘰一拍顧星辰的背，“在你背後。”
“啊啊啊啊啊！”
嚎叫聲，又把大山都嚇醒了……
……
顧斯年在扳指裡。
對殘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獨角戲唱了快半個小時，啥也沒問出來。
殘魂也不說，當年扳指是哪裡來的，做什麼用的，也不說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墨芊也沒耐心聽了。
她說道，“你們吵吧，老祖宗，等你問出來什麼，再喊我。”
說完，墨芊再次把扳指裡的人，藏了起來。
她抬起頭。
發現眾人都在看著她。
墨芊朝著山下一揮手，“我們走吧。”
喬賀葉飛見怪不怪。
何況喬賀一腔熱枕被潑了涼水，這會兒沒什麼耐性，率先轉身下山了。
羅洋摔的這兒疼，那兒也疼，扶著腰也跟著下山了。
而剩下的孟家父子和顧星辰。
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眼睛都不夠放了。
東瞅瞅細看看，試圖在空氣中，找出什麼影蹤。
可一無所獲。
墨芊沒理會他們。
抱著小黑，大搖大擺地往山下走。
邊走，還邊跟小黑嘀咕，“小黑姑姑，你還真成了精？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會算卦？”
小黑眯縫著個眼，舒服地趴在墨芊懷裡。
聽著她的彩虹屁。
她倆慢悠悠地下山。
而後面三個人，緊跟著她們的腳步。
三個人看墨芊的眼光，都不一樣了，發光一般。
顧星辰作為墨芊的親哥哥，與有榮焉。
顯擺似的，朝身邊倆人道，“看見沒，我妹是大師，敢小瞧我妹的人，都會被打成饅頭臉，無一例外，你們父子倆是不是也是？”
“是是是。”孟家父子瘋狂點頭。
顧星辰更得意了，“當年那個大明星養妖怪的事，聽說過沒？也是我妹給他曝光出來的。你不知道，娛樂圈明星，有多少人想見我妹一面。”
“是是是。”
“我妹為啥不念書？告訴你們，那是因為我妹太聰明，上小學初中，那就是浪費我妹的生命。”
“是是是。”
顧星辰走了一路，吹了一路。
孟家父子捧場了一路。
現在孟家父子對墨芊的崇拜程度，怕是顧星辰說墨芊去過外太空，這倆父子都會點頭，跟著“是是是”……
眾人下到山下。
往停在那兒的汽車走去。
孟家父子緊走兩步，撲通一下跪在了墨芊面前。
孟大龍磕了個頭。
緊接著抽了自己兩嘴巴。
“墨芊大師，是我糊塗啊，信了那個姓蒲的龜孫的話，差點害了你，害了青林的老百姓，都是我發瘋！可春雅是無辜的，求您給我指條明路，我怎麼能把她找回來啊！”
墨芊低頭瞥著這父子倆。
她警告了他們沒有十次，也有八九次，奈何倆人執拗，一心想見亡妻亡母，差點釀成大禍。
墨芊並沒有很想管他們。
她淡淡說，“你夫人的屍體，被人安置了，不用你們操心。有那個心，就多做善事，好好贖罪吧。”
“大師！”孟大龍喊住墨芊，“我這怎麼能放得下心，你幫幫我們吧，大師！”
他悽聲哀求著，可他的聲音，很快被更響亮的聲音蓋了過去。
“大師啊，大師啊，你是神仙在世，佛祖顯靈了啊！”
隨著聲音，烏烏丫丫的人頭，出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