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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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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

東方微白,沒多久幾縷微光,爬上皇宮南殿的屋頂。

實木門栓轉動,門外一隻手先探了進來,邊喊著:“墨少爺!該洗漱了,太陽已經要照在床上了呢!。”說完,人已經端著個水盆進來了。

床上露出一個少年小腦袋,伸出雙手舉過頭去,伸了個懶腰,少年從聲音已經聽出來,是自己的丫鬟沫姐,因為從小到大都是奶媽與沫姐照顧著。

墨子凡,微聲說道:“好!。”邊掀開被子爬了起來。

半月的路程,雖然坐著馬車,但是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而言,身體也是吃不太消的,所以昨兒晚上,少年安逸的睡了個滿滿登登。

少年擼起袖子,洗臉擦乾,坐在梳妝檯的椅子上。

沫姐熟練的為他梳理頭髮,束起來盤好放在髮箍裡,又用髮簪穿了過去,穿好青袍,披上青色柔毛披掛,並囑咐著說道:“皇宮不是墨家,要處處小心些,別被留下了口舌!落了墨府的威名,還有妗妗公主已經在偏殿,等著公子去吃早飯呢!。”

少年接應道:“沫姐姐,爺爺說了年後再回去,讓我們好好在京城逛逛,這些日子就辛苦沫姐的照顧啦!。”

月牙般的眼睛,微微上揚的嘴角,都在表達著沫姐的歡喜,心想:“少爺這是快長大了!居然這般溫潤,長大了,得多討女孩子歡心!。”

剛到偏殿的院內,就看見門內露著一個小腦袋,身子還在門後,看見來人嗖的一下整個人躲了起來,不是別人正是妗妗公主。

墨子凡恍惚間,回憶湧上心頭,有幾次上課,就有調皮的孩子,喜歡在門口等著他,看見他就躲在教室門後,但是有經驗了後,都是走後門進去的。

看著偏殿旁邊和廚房,挨著有側門可以進,就回頭舉起小手,比了個噓的手勢。

沫姐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往廚房那邊走去,就微笑著跟了上。

門內的小女孩,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進來,雙手準備好的姿勢放了下來,又趴在門上腦袋探了出來,往外尋找著什麼。

身上穿著,寬鬆墨綠色的長袍老人,半苟著腰,回頭看見一位,小心翼翼的小男孩,正從身後側門前來,就準備提醒眼前小女孩。

只見男孩雙手合十,磋磨著,眼裡表達著祈求。

老太監看到劍眉星目,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身後跟著面帶笑意的少女,緩緩抬起枯木的右手,就要去拍,小公主的肩膀。

小男孩,五步變成三步,在老太監拍下去的瞬間,跑到了女孩的身後,並且已經做好了鬼臉。

女孩回過頭來:“啊!”的一聲,好似吃驚又好似驚喜般,擁抱了上去,看著少年說道:“墨哥哥,妗妗都想你了!。”

但是口齒不清說話漏著風,因為門牙不見了一顆,畢竟在乳牙替換的年紀。

吃早飯的時候,兩張小嘴邊吃邊說著悄悄話,沫姐與老太監一直在勸導,先吃好再聊。

但是明顯二位小主,已經遮蔽了這兩位的話語,還在嘰嘰喳喳講個不停,真是壓制不住這七八歲討狗嫌的年紀。

兩人吃完牽著小手,在皇宮裡逛了起來,暗處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午後太陽也已經西下,老太監來到了後宮的一座宮殿裡,恭恭敬敬對著紗門簾後面說道:“小公主,已經吃下了主公送的桂花糕。”

門簾後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講道:“嗯...你做的很好,這是一年的量先收著,好好做事,下去吧。”

門簾後飛出一個瓷瓶,老太監接到後,緩緩退出了宮殿。

走出宮殿後,老太監又摸了摸懷裡的異物,左看看右看看,離開了。

宮殿大門遠處假山上,趴著一隻花貓,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眯上,彷彿又睡了過去。

御書房中,一隻貓咪在秦皇的腳邊趴著,秦皇的筆一直在批閱著什麼。

遠處的蠟燭輕挑了一下,一縷青煙飄落進來,在秦皇的書桌前面,幻化成人形,手裡飛出一封信件,落在書桌上,四個大字雪域高原。

秦皇放下手中的筆,開啟信封,看著裡面的紙張,並沒有露出任何表情,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好像在等著什麼。

只見青煙,從懷裡拿出了兩個瓷瓶,放在了桌上,說道:“秦皇...這是天泉靈液,兩份!。”說完就化作青煙,消散在殿內。

貓咪始終沒有睜開眼睛,連頭都沒抬一下,繼續睡在秦皇的腿邊。

秦皇看著貓咪緩緩開口道:

“那份桂花糕真的沒問題麼。”

貓咪雙眼微微睜起,“喵”了一聲後又閉上了。

秦皇雙手上的紙張,突然燒了起來,紙張連灰燼都沒留下,又拿起筆,開始繼續批閱著。

墨子凡在屋內,開啟了一扇窗,冷氣呼呼的進來,蠟燭彷彿受到了指引,在跳躍著。

少年看著遠處,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又多了些期待,突然看見東面牆上,落雪被什麼揮舞著落下,細看一雙小手已經攀爬了過來,小腦袋也漏出來,少年連窗戶都沒關,就開門跑了出來。

牆上爬過來的小孩,腳已經踩在了院內假山上,墨子凡溫柔開口道:“小妗妗?幹嘛不走門呀!。”

還要說什麼,就看小妗妗腳下沒踩穩,啊的一聲就滑了下來。

少年雙臂微張,準備接著,一聲“哎呦”,啪嘰一下兩人倒在落雪上。

小妗妗落在了墨子凡身上,兩人擁抱著,小妗妗拍著閉眼的墨子凡,有些慌亂說道:“墨哥哥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墨哥哥?墨哥哥...?。”

墨子凡由於剛剛落雪太多閉上了眼睛,睜開眼睛回應道:“別喊了,雪厚...,況且我穿的多。”

兩人起來後,拍打著身上的落雪,墨子凡也清理著自身,看著小妗妗頭上的雪,伸手幫著清理。墨子凡關切小聲問道:“你說你個女孩幹嘛!這麼野,有門不走非要跳牆……!。”

小妗妗,低頭小聲回應道:“下次!不走牆了。”

墨子凡牽著她的手,兩人進了屋內,看著眼前的小丫頭,眼裡還有些水霧,問道:“有摔疼嗎?。”

小妗妗搖搖頭回應道:“沒有,墨哥哥什麼地方摔痛了嗎?。”

墨子凡回應道:“沒事,男子漢大丈夫,不怕的疼。”

說著還摸了摸自己隱隱作痛的屁股,又小聲回了一句:“別在爬牆了,萬一摔壞了就不好了!。”

小妗妗,點頭回應道:“本來想走門,但是晚上皇宮宵禁了。”

邊說話中,雙手伸進了懷裡,拿出了絲巾包裹著東西,接著說:“這是桂花糕,給你留了一塊...。”

墨子凡,看見桂花糕已經裂成兩半,又看了看眼前小女孩說道:“就為了,送我吃桂花糕偷偷爬過來的嗎?。”

小妗妗嚥了下口水回應道:“嗯!怕你沒吃過,這是千貴妃親手做的很好吃...!。”

說完又咽了咽口水,將桂花糕推到了墨子凡胸前。

看著胸前的桂花糕,墨子凡心裡暖暖的,伸手拿了半塊,放進了自己的嘴裡,很甜……。將另一半拿起來後,放在小妗妗嘴邊,說道:“一人一半。”

小妗妗笑著張嘴,吃了起來,兩人就這麼坐著聊了一小會。

墨子凡走到床邊,手在枕頭邊上摸索了一會,拿出來個玉佩,放在了小妗妗手裡,小聲微笑說道:“這是我娘給你的,以後要帶在身邊,別摔壞了。”

小妗妗看著手裡的玉佩,青木色圓潤的玉石,中間雕刻著兩朵雲,下面還雕刻了一棵樹,小心放在懷裡,生怕掉在了地上。

走的時候沒有爬牆,被墨子凡牽著手,送到院門口護衛手上,送了回去。

夜空灰濛濛一片,沒有云彩沒有星辰,嗷嗷兩聲傳來,吸引著墨子凡看了過去,只見渾身長滿黑刺的軀體,虛浮在泓宇中,一眼看不見頭尾,蠕動的身軀跟個蛆蟲一樣。

墨子凡低頭不見大地,抬頭不見天空,身體站立在虛空,一下驚醒了,摸了摸頭上的冷汗:“原來是個夢...!。”

青紅幔帳,紅木床,地上一雙帶著祥雲金絲圖案的小鞋子,梳妝檯上的各種盒子,都預示著這是個閨房。

小妗妗在床上皺眉微動,臉上些許水霧,彷彿在努力掙扎著,地上不知何時來了只花貓,眯著眼睛在聞著什麼。

床上的一塊青玉,突然閃起青光,貓的眼睛變亮,猛的要上前。

這時,一閃而過的米色神光,整個皇宮都被禁錮了,貓咪還擺著那個前進的姿勢,秦皇的筆也停在了紙張的上方,每個人的呼吸彷彿被剝奪了,時間被禁錮了。

房間多了個青袍男子,看見小女孩又看向那塊青玉,愣住了一下,上前看著女孩,微微皺眉,隨後手中法訣變換,口中唸唸有詞,只見一縷縷青光,進入女孩的雙耳中,不知多久,青袍男子,胸腔悶悶,口中金色血液流出,猛的睜開眼睛,口中說道:“巫神”的力量,難道它們跟過來了麼...。”

說完後,回頭看向貓咪,明顯就要掙脫禁錮,一咬牙,將青玉隔空取在手裡,法訣隨心,一指點在青玉上,青玉化作青光,進入小女孩體內。

青袍男子,隨後消散在天地間,彷彿從未出現過,花貓這時候跳到床邊,彷彿尋找著什麼,看著眼裡小公主已經無恙,就離開了屋內。

墨城後山的道觀內,一男子憑空出現,坐下去後,開始壓制著,正在翻湧的血氣。

口中彷彿小聲說道:“這小混蛋!把她母親給他的,貼身玉符,送給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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