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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無底深淵,下去,也是,前程萬里。
——《素履之往》
平靜的生活。
遙之前拒絕了神木pro的《無神之地》的試鏡邀請。他以為他可以有一段空窗期了,不過現在,他收到了來自希里斯的邀請,因為希里斯的好友正在籌備著一本大ip小說改編的電影。
聽著希里斯把那本小說吹的神乎其神,遙有些好奇了,他準備拜讀一下這本希里斯口中的神作。
........
一個男孩站在臺階前,他看著前方,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還有星星點點未落的淚。
前方,一把在燭火下發亮的劍,還有一個棺材。棺材裡的人,還在呼吸。
雖然生命尚未走到盡頭,但在某些人眼裡,他們早已黯然失色。
宿命。
周邊有許許多多的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支點燃的蠟燭。
寂靜,只有燭淚留下發出的“嗒”聲。
一位老者沉聲催促著他,看老者的樣子,應該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
男孩發出拒絕的吶喊,帶著撕心裂肺的哭聲。
但無情的老者怒喝他的猶豫,呵斥他的軟弱。
“所有的死者都會變成怪物,除非由血親終結他們的生命。難道你不明白嗎?!”
一片寂靜無聲,除了微弱的無法抑制的哭泣聲。
“為什麼一定要做這件事?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那位老者閉了閉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麼,聲帶艱難振動發出聲音,說著,“這是我們應得的。”
沒有太陽,沒有月亮,一切光亮遠離了這片土地。只有永恆的黑夜與撕裂天穹的雷霆。
也許人們應該視雷霆為神明,敬仰祂。但,剎那間的亮光卻揭示了更加殘酷的事實。
暗處伺機而動的怪物,腐爛的屍體。一望無際的平原,沒有山,沒有水。
沒有神明眷顧的土地,沒有希望。
災厄,連綿不絕。
.......
遙看著那個男孩向陌生的神明祈求;祈求著祂可以復活自己的父母;祈求祂讓太陽降臨驅散那些可怕的怪物;祈求祂的目光可以注視著這片土地;祈求祂可以解除人們身上的詛咒......
那一刻,他想到了過去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信徒。想到了那天他抱著流血不止的媽媽。
多麼熟悉的姿態,如此相似的無助與絕望。
遙拿起電話回撥給希里斯。
“我答應了,但我想演埃裡克,可以嗎?”
“Wow!驚訝到我了,你知道的,最適合你的不應該是埃裡克。”
“可以試一試嗎?如果不成功....”
“Hey!男孩!要對自己有相信!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早就主動走出舒適圈。你想飾演戴裡克對吧,我去和我的朋友說一聲。bye。”
......
舒適圈?
舒適圈。
遙聽著希里斯無意的一句話,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演的都是“神”?因為出世者無塵。
為什麼“無塵”?因為從未入過世。
現在想來,對於常人而言習以為常的東西,我從未經歷過。
挫折也好,失敗也好,奮鬥也好,放棄也好。
他們一輩子的追求,我早已達到。如同日日品嚐山珍海味,食不知味,卻不知他人垂涎並視為佳餚。
一輩子,過的太順利了。
直到我知道了,原來我也有做不到的時候,也有那麼狼狽的時候,也有滿身泥濘苦苦哀求的時候。
此時的心境,與往昔,截然不同。
……
遙讀著其中關於青銅國度的故事。
看著埃裡克一步一步成為了永夜土地之上新生的“太陽”,照亮了無邊黑暗。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這個小傻子,把“無名之神”視為救贖他的神明,卻一切的起源是等價交換的交易。祂需要材料,而他可以供給。
祂沒有過錯。而這個小傻子把祂視為神明也沒有錯。
但卻不知救了他自己,救了那片土地的,其實是小傻子自己。
成為“太陽”的路,每個人都可以走。
但是,成為了“太陽”,這是是他自己的成就。
一路的苦痛,最後的榮光,這樣的成就,不應該視為神明的恩賜。
通俗易懂的例子,蘋果讓牛頓得出萬有引力定律。蘋果的下落,見過的人不少,但牛頓只有一個。
可以自卑,但,不應該把自己的榮光嫁接在他人身上。
“所以,你也應該以你自己為榮,吾的孩子。”
“是的,天照大人。”
遙知道祂說的是什麼意思。過去的自己把什麼都視為神賜。現在,他學會以自己為榮了。
靈魂終於磨礪出了微弱光輝,即使只是初見其輝,但亦讓祂無比愉悅與動容。
“吾注視著你,吾以你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