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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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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光坐在包廂裡,看著圓桌上許許多多的美味佳餚,神情淡漠。他無所謂自己吃的是什麼,也無所謂吃還是不吃,現在的他有些煩躁,因為直到現在宴會的主辦人還沒有登場。他對那個人一無所知,並且,他是被人用槍威脅著才坐在這裡的。

啊啊,未開化的野蠻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過,神木光有些坐不住了,說道“不是你強迫我來的嗎,雜碎,該露面了吧!”

聽到這句話的門外人哈哈大笑起來,而後他走了進來。從漆黑到燈光下,原本被黑暗遮掩的容貌顯現出來。

神木光震驚地往後退了一小步,指甲刺入手掌心帶來的刺痛讓他清醒的認識到,這個本該死去的人,他還活著!

“你!你還活著?!!”

看著他狼狽不堪,故作鎮定的樣子,堂本笑得燦爛,戲謔的回應道,“因為,你還活著啊,夜神光。”

神木光任由指甲刺入血肉,他的額上冷汗直流。他想到了那把指著他太陽穴的槍。他想著眼前人如何活下來的,而後不斷猜測著他的目的。神木光不斷盤算著自己擁有的籌碼,而後,他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他看了看眼前的房間,最後再將視線看向堂本。

短短的時間裡他收拾好了自己外洩的情緒,他微笑對著堂本著說,“你不殺我。”

他從容的拿出紙巾擦去額前的汗珠,而後拉開主位的椅子坐下,笑眯眯的看著門口的堂本。堂本看著眼前微笑著的男人,聽著他的話,堂本收斂起了所有的笑意,冷冷地看著他——因為,他說對了。

即使再想殺了他,現在也絕對不能動手。

首先,“夜神光”目前是網路紅人飽受注視;其次,現在打擊犯罪團伙行動剛剛取得巨大成功,要顧及小田切那個老頭的臉面;第三,現在殺了“夜神光”實在太便宜他了,帶著好名聲死,而後人們讚頌他的名字,想都別想!

所以,即使殺意已經迸發,他也遲遲沒有動手。設宴恐嚇他,看看夜神光狼狽的模樣,這是他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很不甘心,但,沒有辦法!

“啊,你說的沒錯。現在,我不能殺你。”

神木光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他用循循善誘的口吻問道,“那麼,阿誠,今天請我來做什麼呢?”他呼喚著門口男人的小名,如此熟絡,好像他們是好朋友一樣。

門外人如同受到刺激一般,面目猙獰,拳頭捏的死死的,帶著急促的呼吸聲。堂本覺得自己的理智正在蒸發,他現在就想殺了他!

幾次深呼吸後,堂本平靜了下來,他冷冷地看著神木光,說道,“你要是不想死,就少來挑釁我。”,他揉了揉太陽穴,繼續說道,“我問你,我的姐姐怎麼死的。”說完,他坐在了神木光的正對面的椅子上,點了一根菸。

聽到這話的神木光思緒活躍起來了。姐姐?堂本?他看著眼前堂本誠的臉,陷入了沉思。

他想了又想,終於從記憶裡找出了一個女人的樣子。當他想起那個女人時,他心裡暗道不好,看到正在抽菸的堂本誠心裡一沉。他想,堂本誠到底知道多少。

於是,神木光試探性問,“堂本理惠是你姐姐?”

“對。”

回應,只有一個字。神木光暗暗掐自己的大腿,試圖減少自己的慌亂。

堂本誠等了許久都沒聽到下文,他看了看神木光——還是那副噁心的樣子。想道,接下來不論他說的是什麼,都有可能是謊言。即使如此,堂本誠也想知道,因為謊言裡或許有著真話。

哪怕只有一點點,他也想知道。任何線索對於姐姐的死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他想,找到那個最該死的兇手。即使表面上有再多已經伏誅的“兇手”,但堂本誠很清楚,他們不過是施展障眼法的替罪羊。

“夜神光,別耍花招。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一把槍在桌子上拍了拍。神木光心裡一橫,開始講起了“故事”,“堂本理惠的死因你知道,我就不多說了。明美和理惠是好朋友。有個人看上了理惠,明美替理惠去了,他們交換了身份牌。然後,伎倆被拆穿了,理惠和明美一起被那個人帶走了。那次之後,明美好像染上了什麼,大筆大筆的開支。有一天,我和山本換班,看到明美問理惠借錢,然後好像在向理惠推銷著什麼。”

“戒毒所出來後明美很快去了精神病院,然後死了。”堂本誠把玩著槍械,淡淡的說道。

“哈哈,當然。明美也是理惠的朋友,理惠應該和你說過...”

“夜神光。你真的很聰明。”

一句意義不明的話,讓神木光開始恐慌了。

因為,他猜錯了!

堂本理惠沒有和堂本誠說過關於明美的事!

堂本誠找過其他人!他應該已經摸清了堂本理惠周邊人的所有情報!該死!

神木光掐大腿的力道更大了。他發現他在這件事裡可操控的地方越來越小了!明美已經被摸到了,不知道更細微的....

“明美的粉,是從板木那裡來的。”神木光開始第二次的試探。

這一次的答案,讓他大鬆一口氣。因為堂本誠說,“板木?經理?”

經理確實姓板木,但,他說的那個板木,是南田燻。南田燻和經理有關係——所以,她給南田的藝名是板木燻。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板木燻是經理的兒子——事實上也確實是,板木燻是她的養子。

“對。板木是中介。”

“所以。”

“板木的一個客人是明美,明美帶著理惠。”

堂本誠半信半疑。

神木光說的那些都是事真的,他都查到了——板木非法賣粉,明美買過,明美向姐姐借過錢還被推銷了粉。他總覺得那裡不太對,感覺這個事件裡還缺少了點什麼。但,板木死了,自殺;明美死了,死於精神疾病。而死人不會說話。

堂本誠暫時接受這個“真相”,但,既然提到了板木,他就還有一件事要問。堂本誠看著神木光,問道,“你用什麼讓板木死的?”

堂本誠很早就想問了,那天他聽見房間裡有說話聲,後來出現了哭泣聲,然後神木光開門出來了,看著門外的他愣了一下。在之後,板木經理就跳樓了。當時的他還沒想到這件事和神木光的關係,就中了神木光的“朋友”陷阱。

當時他以為經理跳樓可能是因為其他的一些事情——離婚、房貸、婆婆的謾罵等。然後,誤以為神木光是害怕被牽連——因為他死前見過經理,所以才想讓他幫忙掩埋一下。他當時想的是,警察問他就說,不問就不說了,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直到他徹底落入地獄,他才明白自己當時看到的東西多麼重要......

神木光聽到這個問題時有些愣神,而後回答到,“是愛哦~”

愛?

“我給她看了她的女兒和她前夫一起生活的照片。她的女兒啊,和那位繼母的關係很好呢。”

這個男人,利用了一個精神飽受重創的母親對於孩子的在意,擊潰了她最後的求生意志......

然後,踩在她的骨頭上,向上走著——經理死後,停業結束後,神木光坐在了“經理”的位置上,因為他出色的能力和名氣。

...........

飯後,堂本誠差人把神木光送回。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著東京絢爛的夜晚.....

“去查一查板木奈奈的前夫和女兒。”

“是!不過堂本大人,板木奈奈的養子要查嗎?”

“嗯?”堂本誠想了想,說道,“板木燻嗎?”

“是。”

“之前不是查過了嗎,他不是在板木奈奈死後,去國外了嗎?然後怎麼樣了來著?”

“最新傳回來的訊息是,他兩個月前死了。”

“死了....兩個月.....”

“是。”

“好好查查.....給我徹頭徹尾的查!儘快給我!!”

“是!!”

堂本誠在下屬走後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又死了,真巧啊!!夜神光!!!”

.......

確實是巧合,板木燻在板木奈奈死後自發去了國外,神木光和他沒有任何聯絡。除了,他幫了板木燻一把,幫他謀取她的財產。

神木光沒有想到,今天謊言的敗筆竟然在板木燻的意外死亡上。兩個月的時間,剛好是神木光進入公眾視野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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