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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麗譙今日特別興奮。
十日前,一直給尊上送靈丹妙藥的藥魔傳信回來,說尊上明日即會出關。
她今日做了一天準備。
讓下人將尊上的寢殿收拾地一塵不染。
她還在提前讓人抓了七個少女關在鬼牢裡,就為了今日可以淋沐血浴。
招招手,“來人,將那七個女人洗乾淨殺了,給我備好浴池。”
“是,屬下遵命!”
浴池裡煙霧繚繞,薰香瀰漫,這是她的天香浴池。
這十年,她每隔一個月就會來這裡沐一次血浴。
這一切,都是為了永葆青春,讓容顏永駐。
“嘩啦——”
一雙潔白如柔荑的雙手據起一捧紅豔欲滴的血水。
美人低下頭,高聳挺翹的鼻頭微微動了一下,聞了下味道。
美人好似非常滿意享受,微醺的臉頰兩邊盪開兩個小括弧,紅唇翹起,白齒瑩瑩。
“果然少女的鮮血是最養人呢~”
美人又捧了一把鮮血,修長的手臂高高抬起,鮮血滴滴答答匯入烏黑的髮絲。
“頭髮也可以更加烏黑亮麗。”
美人一直微笑的嘴角忽然停滯,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尊上會不會喜歡這樣的我呢?”
她抬頭看向上方,偌大的空曠浴池,整個房頂,竟然貼滿了密密麻麻緊挨著的銅鏡。
每一個銅鏡內,都出現一個容顏豔麗的女子。
這女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
那雙妖豔狐狸眼,似水杏出水含著滿滿的柔情。
朱唇輕啟道:“我這麼美,尊上怎麼可能不喜歡我呢?哈哈哈哈哈——”
等美人沐浴完已是二更。
“雪公,備馬,我們即刻出發去接尊上回來!”
從金鴛盟新總壇到尊上閉關的玉城山脈,需要蹬馬一日。
若不是為了回程不拖尊上的後腿,她也不喜歡騎馬。
來回一趟都用輕功太累了。
她要安排地妥妥當當,不能讓尊上有一絲不耐煩。
馬上要進到玉城山下的扇象鎮了,這該死的馬!
掀起如此之多灰塵,會不會將我的妝容弄髒了?
等到了玉城山下,必殺了這破馬!
正想著,忽然從前面滾來一陣熱風,氣息帶著一絲危險。
她立刻拉緊韁繩,胯下馬兒吃痛,竟直直立起,欲將她摔打出去。
“該死的畜生!現在就給我去死。”
角麗譙眼神冰冷,眉宇間戾氣橫生,拔出腰間一把精密短刃!
一個用力刺向馬兒的脖頸!
“啾啾嘶嘶——”馬兒悲鳴。
鮮血崩裂落入滿是砂石的地面。
角麗譙看也沒看氣絕倒地的馬,仿若捏死一隻螞蟻。
眼神直射左前方那棵大樹下的男人。
那男人坐在一張木桌前,身後白色布帆四字游龍。
正是:妙算神機!
萬仞群山之下,荒無人煙的官道旁,竟然坐著一個算命先生?
角麗譙手上還捏著短刃,緩緩走近。
嬌著聲音問道:“剛才可是先生用內力阻我進城?”
李相顯手指敲了敲桌面:總算等到了。
便開口回道:“貧道在此算卦,有緣人自會尋來。”
“哦?先生是否想說,小女子就是先生的有緣人?”
李相顯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角麗譙。
心道:這病嬌女果然嫵媚,膚白髮黑,辮髮精細,這大紅色綢紗舞裙襯得腰身玲瓏有致,腕上還纏著金鐲,足系銀鈴。
剛才走過來那幾步,步法輕盈,鈴聲叮聆。
一舉一動都散發著撩人的風情。
怪不得這女人憑一己之力可以吸引無數男人前仆後繼為他賣命。
可惜,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毒唯。
李相顯輕輕嗓子,開口道,“沒錯,這位女郎當真蘭質蕙心!”
“今日貧道在此,等的就是女郎這位有緣人。”
此時雪公上前,在角麗譙耳邊輕輕說道,“聖女,這道士看起來甚是古怪,要麼,我去殺了他?”
“此人剛才阻攔我們的氣息甚是古怪,恐會武功。我且先去試探一二,等我指示。”
角麗譙交待完,又堆起笑容,盈盈地走上前去,坐在算命的木桌前。
“先生,可是要給我算命嗎?”
李相顯鼻尖聳動,一陣詭異奇香飄入鼻中。
嗯?
是要給我下毒嗎?
他邊在體內流轉炁體,將剛剛入鼻的毒香從指尖排出。
面色如常說道,“女郎面色紅潤,紅鸞星照。此去路途不遠,卻是馬上要見到心愛之人了啊——”
角麗譙神色一頓,“哦?先生,我那心愛之人,可會喜歡我這身裝扮?”
“必然是喜愛至極,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你那心愛之人,恐會厭棄你啊——”
儘管是和這道士虛與委蛇,但只要提到尊上對自己的感情,她就不能容忍旁人來指手畫腳做評。
便連作秀的笑容也隱了去,冷冷道:“你在說什麼?”
只要這道士膽敢再說尊上不愛她這種話,她必馬上結果了這人。
“女郎莫急,”李相顯敲擊桌面,說道,“貧道今日來,只為給有緣人送一個禮物。”
“此物名為:心想事成。”
“如何心想事成?”
李相顯盯著對方的眼睛,郎朗道:“女郎心中有丘壑,是當世難尋的女中梟雄。”
“但情之一字,耽誤女郎諸多。”
“女郎心愛之人卻實非女郎良配,若以你現在的心思去見你心愛之人。你空有滿腔愛意,卻無論如何也得不到一點回應。”
“啪!”角麗譙憤而拍桌。
被這道士戳中心中擔憂之事。
隱匿在心中最大的恐懼。
便是尊上不愛他,也不陪著她,更不願她一直侍奉左右。
甚至,讓她遠離他!
她角麗譙喜歡的男人,便是這天下最好的男人,值得當世第一的尊號,統領萬派,無人莫敢不從!
她甚至謀劃好了一切,就等著尊上歸來享用。
她做了這麼多,尊上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這道士簡直就是滿口胡言,該殺!
當即她祭出短刃,欲朝這臭道士的面門刺去。
她要將這臭道士的脖子割斷!
把他嘴巴劃爛讓他再也說不了話!
電光石火間。
鋒利的刀刃竟然如遇銅牆鐵壁,明明已經刺到他脖子了,為何就絲毫不見血肉?!
這層金光是什麼?
一刺不中,她又躍起要再刺一刀!
“雪公,動手!”
“哎——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又不能殺了,麻煩。”
二人只聞這道士口出狂言,心中戾氣更盛。
下手更見狠厲。
一短刃,一個鐵鎖利爪。
帶著必殺的殺氣衝著道士兩處命門飛射而去!
“哼!我看你今日死不死!”
眼見兩個殺器而至,這道士卻絲毫不亂,只輕輕伸出兩隻手。
朝他倆招了招手。
“什麼?!”
旁邊的雪公忽然低呼一聲:“不好!我動不了了!”
此時,角麗譙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何時竟被一個藍色雷霆光罩禁錮在原地。
這光罩伴有“嘶嘶”的雷霆之音,尤其詭異。
她激發內力用力轟了出去,卻對這屏障沒有絲毫作用。
她和雷公對視一眼,便知著了道了。
而他們的武器,此時都在那臭道士的手中握著。
剛才的攻擊竟沒有傷到這道士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