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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禍從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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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晴朗無雲,一片蔚藍。一隻白肩雕平伸著翅膀,任憑空中的氣流而盤旋飛行著。

索郎次仁頭人家外的草地上搭起了祭臺,祭臺上放著喇嘛們做的許多面塑的動物和人像。祭臺下喇嘛們的鼓樂嗚嗚哇哇的吹了起來,並且跳起了神舞。德高望重的門西喇嘛頭上戴著巨大的武士頭盔,背上插滿了三角形、圓形的令旗,正在施法把對索郎次仁剛出生不久的兒子的各種災難都引到那些麵塑上去。

索郎次仁問:“尊敬的巴佛,我照你的意思做了法事,小兒應該沒有災難了吧。”

普布草降巴佛搖搖頭道:“這只是暫時壓制住妖魔鬼怪的侵擾,榮覺寺才是他的歸屬,並且只有在佛光普照梵音誦經的榮覺寺裡他才能平安健康的成長!老衲決定收他為徒,取名扎西策登。”

頭人夫人一聽,眼淚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但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剛一出生就成為巴佛的徒弟,這是多麼讓人興奮的事,更是光宗耀祖的喜事啊。

看著門西喇嘛安排隆重的儀仗將詛咒過的麵塑送到山前火化,普布草降巴佛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這時,柵欄邊餵養駿馬的一個小夥計,正在用眼睛看著這一切,他真想去見巴佛啊。這二年多來,他就在索郎次仁頭人家當家奴信使,負責往拉雪巴土司及其管轄內各位頭人之間傳送書信。想到一個堂堂的活佛持衛竟當起家奴來,他至今也搞不明白為什麼貢唐覺活佛在二年前經過這裡時一定要讓他留下來,而且直到普布草降巴佛到來與他相認。

令他震撼不已的是巴佛已到這裡六天了,眼看就要走了,還是不來與他相認,他心裡這個急啊。

“白馬棄嬰,你在看什麼!快把巴佛的坐騎白犛牛牽到大門前!”索郎次仁頭人走到他面前喝道。

“是,老爺!”

白馬棄嬰四肢著地擺好上牛梯,普布草降巴佛一提腳就踩著他的背上了犛牛,其他和尚也跟著上了馬。才來兩天的奶孃仁吉旺姆將嬰兒扎西策登抱到氆氌長袍裡的胸前,在家奴的扶持下上了馬。

離開索郎次仁大帳三里處,普布草降巴佛吹起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在天空中盤旋的白肩雕就掠了下來,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肩上,把跟在身後的仁吉旺姆嚇了一跳。

在山腰上潛伏著的容中一吉看到天上的白肩雕飛到正在山下行進的一行人中,趕緊對趴在身邊的王大人道:“王大人,我們可以回去交差了。”

“何以見得?”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主子交代說他與派出去辦這件事的人有個約定,如事情不成功,主子養的白肩雕自行飛回去;如成功了他親自把白肩雕帶回去。”

“原來!”王大人轉過頭道:“辜護衛,你速去探明喇嘛們住在索郎次仁那個偏帳,今晚子時對索郎次仁部進行殲滅,除了喇嘛一個也不放過!”

容中一吉臉色頓變,突然就地滾了出去,一柄月牙形的鉤鐮刀已從腰間抽了出來,“你們要幹什麼?”

王大人淡淡道:“我只不過按你家主子的意思辦事。”說完,手裡已多了一把匕首。

容中一吉道:“你……”只可惜他還沒說出來,刀光一閃,雪亮的刀尖,已像是道閃電,插在了他的咽喉上。

夜,今夜無月。

忙活了一天的索郎次仁部落只有大門處懸掛的兩個燈籠還亮著,白馬棄嬰躺在馬棚裡久久不能入睡。他在想巴佛為什麼不與他相認?他練劍十年,一生的願望就是保護活佛的安全,可是第一次出來就被留在了這裡,也不告訴究竟是為什麼。

誰知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大亂,狗吠馬嘶,馬步奔騰。突然之間就亮起了一串火把。

白馬棄嬰立馬彈了起來,從床邊取出一把長刀,竄了出去。木柵外湧來一批蒙面騎士,人人手持弩箭,弓弦響處,大門處幾個守夜的家奴應聲而倒。跟著又是一批,人人一手舉刀,一手舉火把,奔進柵門便向藏篷扔火把。

索郎次仁部尚未有機會作反抗時早潰不成軍,犛牛、駿馬到處亂竄。

白馬棄嬰矮身避過兩枝弩箭,撲往索郎次仁大帳。索郎次仁剛好鑽出帳篷,就被他飛身一把按下,滾到一邊。帳簾處頓時插滿了勁箭。

刀風撲面而來。

白馬棄嬰背靠帳篷,左手扶頭人,右手舉刀而去,將揮刀的刀擋開,然後凌空一腳便將殺手踢下馬去。隨即吼叫一聲,綻出重重刀影,拽著索郎次仁衝向喇嘛帳前。

他一撲出來就發現沒有人攻擊喇嘛帳篷,其他帳篷卻無一倖免。喇嘛們此刻手執刀棍立在門西喇嘛身前。四處奔逃的牧民死的死傷的傷,只有少數倖存者躲到了門西喇嘛身邊。

口哨聲響起,蒙面騎士停止了殺戮,從四面圍了過來。

為首者道:“索郎次仁,趕快交出你剛出生的兒子,不然叫你滿族盡滅!”

“你們這群畜生,要我兒子幹什麼!”索郎次仁滿眼仇恨,咬牙切齒的道。

“哼,主子拉雪巴土司得到訊息,你將剛出生的兒子也就是二世貢唐覺活佛的轉世靈童拱手獻給我們的鄰居南傑彭措土司。你這種大逆不道的舉動,怎能瞞得過主子的眼睛!趕快交出靈童,不然格殺無論!”

“天啊,我索郎次仁家幾代對主子忠心耿耿,竟不問清紅皂白就殺我族人,我一定要找主子說個明白!”

“你兒子在的話,自然能證明你清白;倘若交不出來,你造反就是事實!就休怪我等心狠手辣!”

“阿彌託佛!”門西喇嘛站了出來,“索郎次仁頭人的確沒有造反的意圖,他兒子已被普布草降巴佛帶回榮覺寺去了。請各位施主手下留情,放過這些無辜的子民吧!”

蒙面頭領雙手合掌道:“大師,在下無禮了。我家主子得到內線訊息,普布草降巴佛一直在南傑彭措土司那裡做法事,不曾離開過,怎會分身來接靈童。”

被家奴保護倖存的索郎次仁太太聽到這,尖叫一聲倒在地上了。索郎次仁也悲痛著跪在地上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蒙面頭領看到這情形,眉毛一揚道:“看來你們也不知情,容在下回報主子,暫且放過爾等!”說完,他調轉馬頭而去,眾蒙面殺手紛紛吆喝著舉著火把跟在他身後,消失在草原上。

看著殺手遠去,門西喇嘛立刻吩咐喇嘛們救火和尋找活著的以及躲藏的族人。白馬棄嬰腦中此刻盤繞著幾件謎團:二年前貢唐覺活佛讓他混入索朗次仁部落的目的是什麼?普布草降巴佛來了竟好像不認識他,也不與他相認,難道說他真是假的巴佛?就算索郎次仁的兒子是活佛轉世,在沒有巴佛和三朗格西喇嘛以及十多個土司公開舉行確認儀式,他也只不過是個普通小孩,難道南傑彭措土司不明白這一點?剛才的殺手從招式和騎術看,一點也不像是本族的武士,竟然言明是主子拉雪巴所派,又為何要蒙面?

這些問題的真相,現在成了他急於想知道的。他已經管不了這裡發生的一切,看著僅剩的族人將死去族人的屍體一個一個的拋到燃燒著的帳篷裡,門西喇嘛拿著轉經筒圍著大火轉著圈圈,嘴裡不停的念著經。索郎次仁悲痛欲絕,目光呆滯,傻傻的盯著焚燒的火堆,看來輕易是恢復不了神智的。既然是他們的主子拉雪巴主使,就從他那裡查起,先去拉雪巴官寨。

初升的太陽溫和的照著草原,草原沐浴在溼潤的露水之中。在陽光映照下的拉雪巴土司官寨金碧輝煌。它依山而建,主殿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偏殿四周是無數排列有序的大帳篷;外圍是用牛糞加黃泥堆積而成的高約四米的圍牆。

在正殿的大廳內,拉雪巴土司正在接見清朝特使王大人。王大人拈起一杯酥油茶輕輕呷了一口,示意身邊的通司講話。通司道:“土司大人,我家大人奉大清皇帝之命,特來封土司大人為松州王,統管川藏。”

“呵,松州王。”拉雪巴土司並沒有驚喜的感覺,神情淡淡,“說實話,在我的地盤上我就是王。中原和西藏的大人物也管不到我,別的土司我也管不著,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守衛好自己的土地,什麼松州王那是虛名。”

“非也,在川藏這片土地上大小土司有十八家,強弱有別,經常發生爭搶土地和族人的事。如果土司大人有大清在後支援,誰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像今天我們大人在你的土地上還看到有人燒殺你的部落!”

“什麼!”拉雪巴土司一怒而起,“誰這麼大膽?來人……”

“不用了,土司大人。我們經過索郎次仁部落時到處是殘屍斷骸,一片狼跡,倖存者不多。我們截獲了一名重傷者,他說他是主子拉雪巴所派,然後就死了。可我家大人是何等聰明,想到怎會有主子要滅自己一個部落的道理?”他整了整衣領,“來人,將死者抬上殿來!”

容中一吉的屍體橫放在拉雪巴土司面前,拉雪巴土司咬牙切齒,將插在他頸上的匕首拔了出來,看了看。這是一把普通的藏族漢子自用的小刀,一看便知殺他的必是武林高手,這力道和準確度拿捏得完美無暇,多一分便穿頸而過了。

“老爺,這……這不可能,怎會是他?”管家阿布司南驚慌失措,叫道:“他是南傑彭措土司家的一個頭領!”

“不要信口開河,趕快去索郎次仁部查探清楚!”拉雪巴土司曾在南傑彭措土司處看見過容中一吉幾次,當然也就認識他了。但僅憑一個死人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結拜大哥會來殺他的族人,挑起他們之間的戰爭。

王大人對著通司說了幾句話,通司道:“土司大人,明目張膽的去查詢就沒有必要了。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到了生死攸關時,就算是親兄弟也絕不會手軟。何況你的鄰居南傑彭措土司和瓦寺土司都比你強大,就算要搶奪你的土地和族人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絕不會落下把柄給你的。我家大人告誡土司大人還是先冷靜下來想好策略,聯絡你安排在南傑彭措土司身邊的內線把證據弄到手,再加上我大清的支援,就算他再強大也必不是你的對手!”

“王大人言之有理。來人,送大人去休息,並安排兩位姑娘侍候!”

看到家奴領走王大人一行,管家阿布司南道:“老爺,我們該怎麼辦?”

“沒事的,雖說有容中一吉這事實,但我絕不相信我大哥會做出這種事來。想當年我們三兄弟結拜助南明大將朱化龍將軍大敗大西軍後曾許諾相互之間永不侵犯、共享鄰里,雖然已過二十年,但我們時常往來,兄弟之情可想而知。不過,你得馬上飛鷹傳書,通知我們的情報線人查探事情真相,我想過不了多久,索朗次仁部就有人來報告那裡發生的一切了。”

天已黑透,周圍靜寂。白馬棄嬰藉著官寨內透出的燈火,貼著外牆一躍而入,像一隻貓左躲右閃地來到偏殿。

這裡屬於拉雪巴內宅的範圍,守衛森嚴,不時可見著牽著惡犬的巡衛,一組一組巡邏著,幸好他時常送信來到此處,幾隻巡犬他還曾餵過幾次,當然對潛在暗處的他不曾吼叫。

待巡衛走過的間隙,他施展輕功悄無聲息來到屋簷之上,然後掩到窗外,往樓內望去。

偌大的房間只有一盞酥油燈亮著。拉雪巴土司來回踱著步子,管家阿布司南弓著腰立在旁邊。拉雪巴此刻正在尋思:今天王大人的話令他震驚不已,令他無法入睡。他讀過中原不少朝代的書,深知人與人之間國與國之間都是為了利益而相互利用,相互仇殺,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結拜之義也許蕩然不存了,難道說大哥有了吞併我的野心?

他坐回席位,懶懶的靠在太師椅上,若有所思的道:“管家,你看大清封我為王的目的何在?”

“老爺,松州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中原歷朝歷代都在那裡駐紮重兵,以期控制川西北,而老爺距松州最近,我看他們是想利用你的勢力來牽制這片土地上的其他土司,達到以藏制藏的目的。”

“這一層我也想到了,然而王大人卻不是從松州方向來而是從我弟瓦寺土司方向來,難道說他先去了我弟瓦寺土司處?”

“這一點並不能確定,南傑彭措土司也在東邊,我們當前最主要的是調查索朗次仁部究竟被誰屠殺,而安插在南傑彭措身邊的旦真措巴的訊息至關重要,只有透過他,才能查清是不是南傑彭措土司所為。”

聽他們的對話,看來屠殺索郎次仁不是另有其人,白馬棄嬰想既然不是他們所為,可是他們又是怎樣得到有人屠殺了他的部落呢?難道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王大人?

“那就等訊息吧,王大人是漢人,想必不會無中生有的陷害,更不會挑撥我們兄弟的感情。如容中一吉確是南傑彭措主使來殺我族人,我必與南傑彭措老兒勢不兩立!”

白馬棄嬰此刻已確認是他們口中的王大人告訴他們的情況,可是王大人又是怎麼知道這事的呢,又怎會牽連到南傑彭措土司?正當他想離開時,卻發現另一邊有個黑衣人此時彈身而起,往他的右方的帳篷飄下去。他落到帳篷上,人又彈起,縱往另一個帳篷。

白馬棄嬰如脫兔般飛撲向黑衣人,他們的距離本來並不近,但那黑衣人的動作卻比他慢,當黑衣人縱向第四個帳篷時,白馬棄嬰的刀已砍向他的後背。

黑衣人此時驚詫了一下,回劍一擋,卻藉著白馬棄嬰刀砍來的力量,人向左側外方飛身,腳一點篷頂,人己躍向外牆,待白馬棄嬰站定,黑衣人已不知去向。

狗叫聲、抓刺客聲響起,白馬棄嬰飛身掠往草地。

黑衣人見沒人跟蹤,繞了個圈子折了回來。待官寨安靜下來,他才掠回了一個帳篷。“大人,卑職回來晚了。”

“讓人發現沒有?”

“沒有,只是想不到一個蠻夷之地竟還有高手,雖被他發現但卻沒有阻擋住我。”

“發現什麼了?”

“拉雪巴土司還是不大相信南傑彭措會殺他的族人,還有他安排在南傑彭措身邊的臥底叫旦真措巴。”

“你立即行動,連夜趕往南傑彭措處,告訴他內奸的事。”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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