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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曉曉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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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昏暗的街燈照射著斑駁的牆壁上。牆上倒映著曉曉的身影,她背對著陳寇,手臂奮力的揮舞著,嘴裡低低的唸叨著:“別送了,你走吧。”

陳寇不聽,執意站在她身後,想護送她到家門口。曉曉不給他機會,她腳步踉蹌的往門前挪去,腦中頻繁閃現出天逸的面孔。她細想想,與天逸相處的點滴。卷子,她做了許多。從中收穫頗豐,而天逸寒透她的心。

她不顧上當受騙,執意留在天逸身邊。不圖他的人,也不為情。只因他信她能學好習,僅此足夠她死心塌地,可天逸不領她的情,不念她的好。整天在外招花惹草,挑三揀四的。他若覺得她不好,大可換了她,重新找人。

為何?要把她丟下?他獨自走開?第一回她喝了白開水,這回她結了賬。第三回是分別飯嗎?天逸今晚突然跑開,她心覺好奇便起身探頭瞅了瞅。雖然隔得遠,她瞧不真切。但直覺告訴曉曉,這回,她在教室待不長了。

曉曉心下頓覺憋悶難受,她打從一開始便知道天逸心思不純。只是沒想到,他邪惡到這種地步!誆騙她,利用她,然後拋開她。天逸當真好手段,他真真是狠心啊!

陳寇眼見曉曉走路東倒西歪的,他忙走上前,伸手攙扶。曉曉無情的推開的他的手,她瞧也不瞧他一眼,憤怒道:“你走,別管我。”

曉曉知他是好心,但陳寇做事太噁心了。他未經她的同意,擅自跑書店為她買資料,還向店主預定資料。陳寇為她所做的一切,旁人覺得好。可她心裡知道,陳寇打從心底瞧不上她。怕她補習不到位,取不到好分數。他特意為她蒐羅一堆資料,為的是讓她“曇花一現!”

陳寇眼下對她好,可等考試成績出來。陳寇準要對她變臉,甚至還質問她為何沒考好!

曉曉煩躁的用手摸著燥熱的額頭,她仰頭瞅了眼天上的月亮。清冷孤寂的模樣,令她心頭的灶火滅了幾分,她隱約記得上回同陳寇賞月。她困得眯眼不睜,這次又碰見。她打從心裡覺得煩!

籃球場上,籃球不知疲倦的跳動著。燥耳的聲響,引起胡益華不悅,他靜默的抱著雙手,眼神冷酷的瞅著遠處的天逸,當初他費勁巴拉的找天逸時,天逸藏老鼠洞裡,不肯露面。現在他不找天逸了,人主動的出現了。

天逸這玩的什麼把戲?不主動找他坦白,也不透露半點風聲。靜悄悄的在新班裡學習。胡益華要不是替老師送資料,他恰巧在走廊上望見了天逸。不然,他至今還被矇在鼓裡。

胡益華當即找同學問話,對方告訴他:“天逸來了半學期,成績很好。人緣不怎好!時常曠課。”他不聽不惱,一聽腦袋大。天逸長本事了,竟學會逃課了!他平日裡都跟誰在一起玩?怎麼竟學些不著調的東西?回頭他見到天逸,一定好好訓他。

接連數日,胡益華上樓找天逸,總也找不到他。一查問,得知天逸請假了。胡益華不死心,專程跑胡益華家去找,結果家裡沒人住,他問了周邊的鄰居,都表示自天逸轉學離開後。就沒有碰過面,胡益華不放棄,他幾經周折,終於探聽到天逸的蹤跡。

胡益華連夜前往籃球場,他想揪住不學好的天逸,更想瞅瞅天逸在幹些什麼!月二黑風兒涼,蟲兒嗡嗡的叫,黑漆漆的籃球場,除了他光顧外,再也尋不到旁人。胡益華負手而站,心中的喜悅之情被漫長的等待損耗殆盡。

最終,胡益華大敗而歸。他不捨的回頭張望著球場上的黑色,心頭翻湧出一種難言的情緒。多年未見,只等這一刻相見。近在遲尺,卻總是錯過。斷掉的情誼,真的只能分兩頭走,不能再續上情誼嗎?

胡益華悲傷的垂下頭,他的腳步頓時變得沉重起來。而這一幕,都被樓上居住的天逸看在眼中,打從胡益華進球場起,他便注意到了。遲遲不肯下樓下見,除了不想外便是不敢面對。胡益華髮了瘋似的給他寄信,害的他沒有心情再在學校待下去。轉學!成為他唯一的出路。可父母託人說情,始終轉不成學。眼看事情僵住了,天逸心急的厲害。他想回原校,他想再見到胡益華。

思念的是難熬的,眼見希望在前,可天逸無法接觸。那種絕望而窒息的感覺,把他折磨的身心疲倦。那段時間,他愛上了打球,從打著玩到整天呆在球場打球。天逸痴迷籃球的程度,引起了他人的妒忌。

光線昏暗的午後,天逸身穿球衣,不知疲倦的往籃筐裡扔著球。汗水順著他的臉頰,傾斜而下。在他正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時,一幫矮個子男生,罵罵咧咧的走進球場。領頭的男生見到天逸,他歪著嘴,氣焰囂張的走到天逸面前。甩手給天逸一個耳光。

天逸爆了,在那個陽光不強烈、僻靜的籃球場上。天逸與那幫男生用武力解決事情。混亂的局面,嘈雜的聲響,一片的混亂。天逸每每想起那一幕,總覺那天的事是個夢境。因為他再次醒來時,人躺在醫院裡,而桌上放著他夢寐以求的轉學單。

正主出手相助,解決了他擔憂的事情。打那天起,天逸對胡益華的情誼便消退了。許是許久未見,再見已然是陌生人。埋藏在兩人腦中的記憶,都是曾經的種種。眼下的他們,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天逸刻意躲避胡益華,他不去觸碰那條斷裂的情誼。更不敢去想他們相見的情景。因為他怕!打從心底怕!

胡益華心情沉重的往前走,行到中途時。他咂摸出門道來,天逸此次轉學回來,不對外宣佈。除了怕他知道外,便是怕見到劉倩。畢竟,天逸當年是落荒而逃,而這些都是劉倩所賜。眼下天逸打道回府,劉倩能輕易放過他?

要知天逸手裡掌握著劉倩的短處,她要是知道他回來,那還能輕饒了他?胡益華恍然大悟的用手猛拍著腦袋,他一心想和天逸團圓,卻忘了劉倩這個禍害。

眼下天逸不能暴露行蹤,更不能叫劉倩知道他回來的事。等到時機成熟,天逸自然會來見他,順便接受劉倩的挑戰。

“天逸啊,你招惹誰不好?非要去惹劉倩。”

胡益華雙手抱著腦袋,口吻哀傷的自唸叨。而他為天逸擔的這份心,天逸半點不領情。因為天逸在著手準備讓劉倩知道他回來的事。

那時,他年少無知,被愛情矇住了眼。也被嚇破了膽,腦袋一團混亂,任由劉倩牽著鼻子走,一步步走進她設計好的圈套中。從一個被老師同學喜歡的優等生,變成一個人人厭棄的轉學生。

天逸原本決定,他肩負著那份恥辱和無奈,遠走他鄉。不再回來!可他後期經歷了些事情,讀懂了劉倩卑劣的做法。頓覺,他不還擊,此生將過的不快樂。

如今,他回來了。當初的種種,他要和劉倩一一清算。

黑夜在無聲的溜走,清晨的光照向貪睡的曉曉身上時。她懶懶的睜開眼,神情麻木的凝視著窗外的光,她一想到揹著書包去上學,身上就冷的厲害,心裡覺得索然無味。以前上學,她覺有意思,現在!

她機械的穿戴好鞋襪,面無表情的拽起空書包。不情不願的往學校挪步,她斜著頭,眼神空洞的注視著過往的同學,他們談笑風生,好不自在。有些拿著早點互相分享,快樂的畫面令曉曉心生羨慕之前。

自打她按照天逸的指揮,按時進班上課,到點寫作業。她驚覺人生沒意思,生活沒快樂。玲一響,她回位坐好,仰著腦袋聽老師講課。不等她聽明白,下課啦響起,老師果斷的抱起書往門外走,再次上課,紛亂的思緒和解題步驟。如一團漿糊在她腦中攪動著。

不等她整理明白,又要寫作業。她都沒聽明白,怎麼下筆寫啊!厚著臉問同學、找老師,剛整理出點頭緒,又是一堆亂麻涌入腦中。她只長了兩隻手,可課程多,作業多。她覺窒息、壓抑。

跟同學訴苦吧,沒說上兩句,又到了上課時間。週而復始的黑色生活,剝奪了曉曉的笑容和期盼。她深覺這種生活模式,把她整的精神崩潰,心情鬱悶。

可她在反感,在排斥,到點還是要上課,到時間還是要寫作業。這是她的使命,幸好,這種壓抑且枯燥的生活,不完全屬於她。

曉曉心懷慶幸的走入教室,她剛要揮手跟同學打招呼,只聽對方跟她說:“天逸來了,你看看去。”

霎時間,曉曉心頭一沉。她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想起她的狼狽。一種苦澀的情緒攀上她的心頭,曉曉強裝著自然的樣子,小步來到天逸的桌邊。他挺直腰板,兩眼看向她。

“你昨晚怎麼走的?”

曉曉卸下肩上的書包,她熟練的拉開板凳。習慣性的坐了下去,天逸的話,她置若罔聞。他在問責嗎?還是在關心她?天逸撂下她跑了,他哪來的底氣來指責她?關心?她不需要他的問候!

天逸見曉曉自顧自的忙著,不搭理他的話。他手放在鼻子上,冷漠道:“你非要學這樣嗎?”

曉曉照舊不理睬,他興師問罪也看下情況。她昨晚光顧著休息了,全然忘了寫卷子。老師馬上就要來了,她還一字沒寫,待會怎麼交差?她心急的拿著卷子找到相熟的同學查問答題的事情。

同學很熱心,不僅告訴她解法,還提醒她快些寫。曉曉一手當墊,一手拿筆,頭也不抬的寫著卷子。終於在老師進門前,她寫出了卷,曉曉剛要鬆口氣,結果聽到班長要作業本。她坑頭想了想,心下一驚。

曉曉飛奔到座位上,她著急忙慌的在桌洞裡翻找作業本。遲遲不見本子蹤跡,她心下暗叫不好。可手上動作沒停,還在翻找著。

天逸見她額頭冒汗,一臉著急模樣。便開口問道:“你的本子早交上去了,你找什麼那?”

曉曉聞言,緊繃的心頓時鬆快起來。她大口喘著氣,兩手單在凳子上,腦中默唸著各科的作業。一旁的天逸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他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沒好氣道:“作業沒寫就沒寫,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曉曉順勢站了起來,她兩眼含著怒意望著天逸。他說的輕巧,老師下來問話,還需她去解釋。她眼下還沒走人,天逸便教唆她偷奸耍滑。他心裡想什麼,別以為她不知道。

“合唱的事,你捉緊辦,別再拖了。”

天逸為了強調事情的重要性,他特意用手狠敲著桌子。曉曉嫌聲音嘈雜,用手捂住耳朵。他看在眼裡,急著心裡。讓她招惹是非,臨了還要他為她收拾爛攤子。正主過兩天就來了,萬一到時,她沒把事情處理好。連累正主遭殃。

曉曉再想彌補可就沒機會了,他善意提醒她,不料她不領受。還對他板著臉,曉曉甩臉子給誰看那?

“你別不懂事,我領你進教室。你凡是都要聽我安排,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你想幹什麼?我早上問你話那,你不回我,是幾個意思啊?你要不想在教室呆,隨時走人。我絕不強留,你長本事了,對我甩臉色。”

天逸手指著門口處,曉曉怒沉著臉,不言一聲。氣氛尷尬到了極致,老師也不講話了,靜聲的望著他們,同學們被他的訓斥聲勾起了興趣,紛紛轉頭看他們。一時間,各種議論的聲音在教室上空飄蕩。

曉曉面露尷尬的看著同學,她沉思片刻後。迅速站起身,兩手空空的往門外走去。她路過老師面前時,老師面露擔憂的沖天逸喊道:“她要走了,你趕緊攔一下啊!”

天逸不為所動的衝老師擺手道:“給她走,把她能的。出了這門,就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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