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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在山中溪旁停了下來,褪去了身上衣物,令人想不到的是亂糟糟的外表下有著這般健碩紮實的身體。他一頭扎進溪水中,褪去一層又一層汙泥,想來已經五年之久沒有認真清洗過了吧。
清洗過後的祁明恢復了往日容貌,似乎是那千軍萬馬帶頭衝鋒的熱血大將軍、又似乎是那一人闖江湖的冷血劍客…
現在不宜多作回想,祁明重新穿上衣裳後,朝著山頂走去。
璇祚山山巔,有民間傳聞,有一頭妖獸在此守護,甚至明德現在還堅信著自己父母是不慎闖入此妖獸地盤,被妖獸吞食個屍骨無存。
“嗷!”
一聲震耳欲聾的獸吼聲響徹整座璇祚山,山腳下有一璇祚鎮,璇祚鎮上眾人聽聞到這聲吼叫,紛紛四散而逃,全部都躲回家中,與自家孩兒抱在一團不敢作聲,他們都畏懼山巔妖獸。
同樣在山上的明德自然也聽到此吼聲,第一時間便想到是糟老頭子祁明上山巔惹怒了妖獸,他很害怕會再次失去世上僅剩一個親人一般的朋友,但是軟弱的自己連抓籬笆裡的雞都費好大勁,更別提與那能發出如此巨大吼叫聲的妖獸搏命了。
只好自顧自地安慰自己:“糟老頭子不是一般人,他肯定可以制服妖獸的,沒事的,他讓我燉雞湯,我要給糟老頭子做好晚飯!等他回來。”
咬著牙,忍著淚給手中的雞拔毛放血……
此時的山巔,與祁明對峙的確確實實是一隻足有一丈高的大猿猴,大猿猴通體雪白,兩顆黑色大眼睛宛如兩枚燈籠,嘴上獠牙竟有三尺長。吼叫聲當然是來源於它,它對於祁明闖進領地感到十分的不滿,因為在它僅有的意識裡,是要在此處守護著什麼,等待著什麼。
祁明齜牙罵道:“該死的張玄道!大話已將此猿猴收服,我特意請來為我守劍,哪料如今要自拾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五年前,祁明選擇在此璇祚山隱居,便請來了當時聞名遐邇的馴獸大師張玄道將馴服好的兇獸留守在此,守護他的劍。
此時劍就在眼前,中間卻隔著一隻諾大凶獸,顯然是那張玄道道行不足,未能完全馴服大猿猴,怎能讓祁明對其不怒。
“必須設法奪回佩劍。”
祁明拾起數枚石子,利用手勁快速擲向大猿猴,這番舉動徹底惹怒了大猿猴,大猿猴手腳並用撲向祁明,高高舉起爪子猛地拍下,地面皸裂開來,也因此震盪起一陣灰塵。祁明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能與之鬥力,腳下踏著他自小習得的身法遠遁開來,現在用起,似乎還有一些生疏,實在是太久沒動過了。
祁明抓住機會,雙腳發力“噔”一下奔向猿猴身後的兩柄修長古樸的劍,但事與願違,猿猴反應極快,身後足有成人粗的尾巴掃向祁明。祁明見已無機會,迅速轉向,向後翻轉了幾圈,停下時還向後連退幾步,這牲畜著實力大無窮,祁明不敢有絲毫分心。
大猿猴守在劍前不再向前,哪怕它此刻很想將眼前的祁明撕成碎片後飽餐一頓。一人一獸,大眼瞪小眼,祁明確定大猿猴不會行偷襲一舉後,乾脆閉上雙目調節氣息,將體內氣積聚于丹田之上。
於常人,氣每日每夜都在身體內流動而不知,於修煉之人,便是掌控體內流動的氣,將其化為勁,古有修煉大成者,可徒手一指劃開川流直下的大瀑布,正是氣勁由內而外,將之一指斬開。
雖說祁明恐怕無那麼大本事將瀑布輕易劃開,但眼下此局,唯有孤注一擲了。
當丹田的氣積聚到了一定程度,再將其一併引道至右手手掌處,朝著大猿猴呼嘯而去。大猿猴見狀也將爪子高舉,照常一般拍向祁明的手掌。
“哧-”
一抹鮮血自兩者手掌之中噴射而出,是大猿猴!大猿猴負傷了,手掌正中央掛著一個深幽的血洞,祁明這一掌直接貫穿了其手掌。
但反觀祁明也不好受,同樣是強行吃了大猿猴一掌之力,倒退數十步後,自嘴角流出一道鮮血。
兩敗俱傷說不得,一人一獸體型差距過大,這般碰撞明顯祁明吃了大虧,看來此事得另尋他法了,祁明心念到此腳上立馬轉向向山下跑去。
怎料身後大猿猴仰天長嘯一聲,傷口帶來的疼痛覆滅了最後一絲理智,竟棄劍向祁明狂奔而來。祁明見狀連忙加快腳步,同時對天長吼道:“挨千刀的張玄道!若沒個說法,必追殺你天涯海角!”
遠在千里之外的張玄道坐在一宗之主的位置上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他倒是疑惑道:“怎的如今這般修為,仍有染風寒這一說法?”
回到璇祚山,好在祁明對璇祚山十分熟悉,依靠著各種樹木岩石天然的地形,大猿猴在身後窮追不捨卻又遲遲未能追上。
祁明知道這般逃竄並非辦法,這隻起碼活了百年的大猿猴遲早追上自己,然後一抓拍死自己,突地祁明心生一計。
又過去了一刻鐘,大猿猴似乎不知道疲倦一般一直在身後追趕,時而還會發出讓人心生恐懼的怒吼聲,實則它未發覺,祁明已經帶著它行折回之路,只需要最後一段無障礙的直道透過了,便能取回佩劍,屆時,斬殺一隻百年猿猴不在話下!
一人一獸這場追逐戰終於要告一段落了,兩柄劍已經映入眼簾,祁明那是使出畢生力量向前跑去。
身後莫名傳來一聲漸近的怒吼聲!
“不妙!”
哪裡還有祁明思考的時間,是猿猴惹急了,竟是做出奮身一躍之舉,這一抓可算是拍實在祁明背部了。
“哇”祁明吐出一口鮮血,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腳離開地面地向前飛去。
正當祁明心灰意冷之際,他似乎感應到附近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他,強忍著背部傳來辣辣的痛感,撐起身子,只見兩柄劍正正插在自己觸手可得的位置,這真不知道是大猿猴時運不好還是他祁明命不該絕矣。
重拾戰意的祁明一把將地上兩柄劍同時抽出,祁明兩柄佩劍並不是作為備用,而是他本身便是一個極其罕見的雙劍流劍客,相比於僅持一柄劍,一長一短,他多了許多的變幻無常。
“好久不見,枯狼、烈鳳。”
感應到主人呼喚,兩柄劍似乎活過來一般竟相繼顫動發出一聲聲劍吟聲。
祁明左手反持短劍,名枯狼,劍如其名,其如一匹獨狼一般隱藏於暗處,伺機待發,一擊即中。
右手正持長劍,名烈鳳,如烈日般光芒萬丈,其劍吟聲宛如一隻鳳凰高傲地昂起頭髮出唳聲,其攻勢更是無人敢擋。
面對正向祁明發了瘋似撲來的大猿猴,祁明左手枯狼高舉擋於額頭之上,用一招江水東引,巧妙的地將大猿猴的力量卸盡。
據說曾有高人可用一根木棍將氣勢洶湧的洪水輕鬆引入大海,化解一場災難。
抓住大猿猴停頓的空檔,祁明右手烈鳳自下而上蓄力過後再自上而下借勢劈下,削鐵如泥的烈鳳劍竟是生生將大猿猴結實的身體一刀兩斷。
被一刀兩斷的大猿猴體內濺射出大量鮮血,灑在了重見天日的枯狼烈鳳之上,兩者似乎在高興地慶祝著,不停的發出微微劍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