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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的反應過於反常，引得皇帝側目。
“貴妃，你這是何意？”
她抬頭看皇帝的瞬間，後背發涼，卻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
衣袖內，指尖不自覺地顫抖。
“臣妾......臣妾的意思是，居然有此神藥......”
皇帝不予理會，坐在床邊，替雲婉擦乾嘴角的血。
他有這麼多公主。
偏偏雲婉是與他最為相像的。
每每看見雲婉，就好像看見兒時的自己。
“張太醫，雲婉就交給你了，朕要看她重新活蹦亂跳的樣子！”
“陛下，微臣這就下去為公主開方料理身體。”
張太醫重重撥出一口氣。
可算......可算把小命保住了。
“雲婉到底怎麼會中毒。”皇帝目色沉靜。
春雨上前：“陛下，娘娘出席宴會，便囑咐奴婢照顧雲婉公主，不料雲婉公主用完晚膳後便開始腹痛，緊接著便口吐鮮血。”
“奴婢已將晚膳的菜品用銀針驗了毒，銀針沒有變黑。”
不是食物，那還有什麼？
舒昭昭握緊拳頭，第一次如此厭惡後宮。
竟然會有人狠心向這麼小的孩子下此毒手。
她不敢想。
若是沒有系統，沒有這顆解毒丹。
恐怕此時雲婉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舒妃，雲婉是在你的宮裡出的事，你難逃此咎！”
貴妃如同蛇蠍一樣，盯著舒昭昭。
她下意識看向貴妃，忽而想到那些送來的點心。
情緒激動道：“各宮嬪妃送來的點心呢？查過沒有？”
春雨搖頭。
“查過了，沒有下毒的痕跡。膳房的廚子們一個個也審過了，沒有任何發現。”
舒昭昭的腦袋裡像有一根弦繃斷，下意識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沒有發現？
既然做了，就一定會有痕跡。
她不信什麼都查不出來。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貴妃平時嬌柔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恍若罌粟綻放令人感到恐懼。
她救了雲婉又如何。
雲婉中毒，再不濟她也有照顧有失之罪。
“好啊，朕的後宮中竟有人明目張膽給公主下毒，還能隱匿而退。”
皇帝怒極反笑，“王保全！夜審顯陽宮所有人，一個不漏！”
他倒是要看看。
究竟是何人，敢玩弄眾人於股掌之中！
是夜，深宮寂靜，唯顯陽宮燈火通明。
殿外，所有人跪在地上，等待著帝王的審問。
可結果卻出人意料，所有人都沒有機會下毒，也沒有任何嫌疑。
“怎麼會這樣？”舒昭昭不理解。
怎麼會找不出一個人。
王保全心裡也犯了難。
他找的這麼多人裡面，竟然沒有一個人有用。
這讓他這個大太監臉上丟了光彩。
他不動聲色地退到春雨的身邊：“春雨姑娘，你再仔細瞧瞧，這顯陽宮的人可否都到齊了。”
春雨是皇帝一開始就放在舒妃身邊的人。
一是想著顯陽宮沒個掌事的大宮女，生活起居多有不便。
二是擔心舒妃無權無勢遭人算計。
春雨上前環顧一圈，又垂頭仔細想了想。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人的影子。
張嬤嬤！
“王公公，奴婢想起來，雲婉公主的教養嬤嬤張嬤嬤！”
王保全心中一喜，趕緊去稟報皇帝。
此時的張嬤嬤正坐在雲婉公主的床邊，悉心為她擦拭著臉頰。
多可愛的小公主啊。
“雲婉，嬤嬤對不住你，若不是為了奴婢家中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奴婢是萬萬不敢害你的性命的......”
張嬤嬤深吸一口氣，一把丟掉手帕。
爬滿皺紋的手逐漸向雲婉的脖頸靠近。
“不要怪我。”
“要怪只能怪那個舒妃，是她救活了你。”
“你本可以痛痛快快地去死，都是舒妃的錯......都是舒妃的錯！”
手上的力度漸漸增大。
雲婉的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
“拿下她！”
張嬤嬤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被按倒在地。
門外，張嬤嬤趴在地上，目光狠毒。
“大膽賤奴，竟敢謀害公主！”王保全怒斥道。
皇帝默然半晌，才緩緩睜雙眸。
眼前的張嬤嬤頭髮散亂，年歲已高。
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帝，心如死灰。
“陛下，在張嬤嬤床下的暗格裡找到了這個盒子，奴才見它香味異常，便斗膽拿銀針試了試。”
王保全將搜查的結果展示出來。
只見銀針輕觸盒底，便迅速發黑。
可見其毒力之重。
貴妃瞳孔緊縮，不禁皺眉，身子有些僵硬。
怎會如此輕易就被查了出來。
真是不中用的賤婢！
“告訴朕，是誰指示你毒害公主！”
張嬤嬤不得動彈，輕蔑一笑。
“無人指示，全是奴婢一人所為，是奴婢看不慣舒妃娘娘，厭惡雲婉公主……”
舒昭昭站起身，抓住皇帝寬大的衣袖，“陛下，那毒藥您也看到了，何其兇險，怎會是一個嬤嬤就能有的東西？”
她眼中淚光點點，凌亂的髮絲不顯得狼狽，卻增添幾分慵懶美。
皇帝怎會不知，只能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舒妃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說宮中嬪妃會謀害公主嗎？”
貴妃不會錯過任何挖苦嘲諷舒妃的機會。
舒昭昭心裡煩的不行。
怎麼哪都有碎嘴子。
“系統，能不能讓她閉嘴？”
【沒問題！】
下一秒，貴妃像是突然吃了個拳頭大的蒼蠅一樣。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瞪著那雙陰險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舒昭昭拍拍耳朵。
明明沒說話。
怎麼感覺她罵的這麼髒啊。
“來人，動刑，什麼時候說出來幕後主使，什麼時候再停下來。”
皇帝扶了扶額，心煩意亂道。
聽到動刑兩個字，張嬤嬤肉眼可見地慌了起來。
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皇家的刑法她也是略有耳聞的。
不說抽筋拔骨，至少能讓人掉一層皮。
她是不怕死沒錯。
可她卻害怕沒體面地去死。
眼見著千奇百怪的刑具離她越來越近。
“不要……不要……我不要受刑！我不要受刑！”
突然，張嬤嬤沒了聲音。
鮮豔的血汩汩從嘴角流下，滴在地上，留下一灘濃郁的血跡。
一旁的侍衛掐著她的嘴查驗。
一節鮮紅的東西順著口中掉了下來。
“陛下，她咬舌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