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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朝堂上。
舒陽秋悲痛萬分，跪倒在朝堂之上，老淚縱橫。
“陛下，請您為老臣做主啊！臣的女兒剛剛生產完，昨夜竟然被攝政王殿下扔回了丞相府，神情呆滯，恐是痴傻之症啊！”
舒陽秋這是一點也不給自己留面子了。
也不管什麼家醜不可外揚。
他只是一股腦地所有對楚堰的控告全都說了出來。
今日，他定要新仇舊恨一起算！
眾多大臣紛紛耳語，不少人也站出來替他說話。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攝政王此等行為於禮法不合，更難抵天下悠悠之口！”
“陛下，臣認可丞相所言，請陛下降罪於攝政王殿下！”
“可攝政王畢竟剛立下功績，此時論罪，江南百姓怕是......”
楚淮安的臉色鐵青，眼神裡閃著陰冷，又微微閃著怒意。
他看向龍椅之下的那把木椅。
空空如也......
楚堰竟然還沒有來上朝！
他當真以為這朝堂是他的不成嗎！
楚淮安聽完丞相諸人的話，心裡隱隱有些喜悅。
可算讓他抓住楚堰的過錯了！
“好！那便依丞相和諸位大臣所言，朕定會嚴加懲戒攝政王......”
話還沒說完，從大門那裡走進來一個人。
不是楚堰還能是誰。
他大步朝前走著，路上的大臣都自覺為他開闢出一條道路。
楚堰身後，跟著太醫院的林太醫。
林太醫是太醫院資質最為深厚的太醫。
上到太后皇帝，下到嬪妃，無一不誇獎他的醫術好。
楚淮安剩下的話都噎在喉嚨裡。
怎麼樣也說不出來。
楚堰出現的一瞬間，他的心裡頓時湧上了濃濃的不安。
楚淮安抓緊了龍椅，強撐著說話的底氣。
“攝政王，你虐待妻兒在先，無故來遲在後，該當何罪！”
楚堰一言不發，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龍椅之上的楚淮安。
他一步一步登上臺階，走到了楚淮安的身前。
“該當何罪？本王也不知，不如請陛下好好斷一斷本王的罪行？”
說完，楚堰便伸出了手指，回想著自己幹過的事。
“殺人？剔骨？分屍？......”楚堰的的指頭也數不過來，望向楚淮安，眼裡有些病態。
“太多了，本王也不記得了......”
這無疑是挑釁，也是示威。
楚堰在向楚淮安展示他的手段。
言外之意是，只要他想，他可以用其中的任何手段弄死楚淮安......
楚淮安憤怒到了極點，也害怕到了極點。
他的眼睛像一條線，深深地埋在他的鼻樑上，彷彿是要把那股怒火從裡到外燒死。
相較於楚淮安的怒氣。
楚堰倒是十分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罷了。
他目光深邃幽黯，像平靜的潭水一樣。
楚淮安的臉色陰沉得像塊黑炭，眼睛裡迸發一道一道的寒光。
拳頭死死地攥在一起。
“楚堰！朝堂之上容不得你如此無禮！”
楚堰紋絲不動，情緒穩定地把手放在楚淮安的唇邊。
做出一個“噓”的手勢。
隨即轉身面向群臣，包括那個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的舒陽秋。
“諸位大臣，不妨聽一聽本王的話。”
“丞相說本王虐待妻兒，可那舒月儀紅杏出牆在先，生下他人的孩兒在後，這又讓本王如何能忍？本王沒一劍把他們殺了，就已經是看在丞相的尊面了......”
這一席話一出，在場所有大臣都驚呆了。
幾十道目光都落在了舒陽秋的身上。
堂堂丞相府的嫡女，居然......
居然做出這種有損家族名譽之事！
甚至還生下了野男人的孩子！
這就是舒家的家風嗎？
舒陽秋一時間無地自容，反駁道：“說話要講求證據，怎能空口無憑！”
楚堰早就料到舒陽秋這個老潑皮會這樣說。
早早就去請了林太醫。
“林太醫，今日一早你也瞧過了，不妨說說你的診斷結果吧......”
年過半百的林太醫佝僂著身子。
“回陛下、回殿下、回丞相，臣今早跟著攝政王殿下去了趟丞相府，經臣診斷，攝政王妃所產下的孩子，並非殿下親生。”
舒陽秋聽完這一番話，眼珠子就要瞪出來。
怎麼可能！
他的女兒，他怎麼可能不清楚為人呢！
儀兒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
楚淮安也沒有想到。
居然是舒陽秋惡人先告狀，還倒打一耙。
一時間，他這個皇帝的面子都丟了個盡。
楚堰自然察覺到楚淮安的心思，嘲諷似的哼笑一聲。
這就覺得丟人了？
更讓你覺得崩潰的事還在後面。
楚堰施施然坐在木椅上，一副王者睥睨天下之氣。
“除此之外，本王發現舒月儀偷盜本王的書信往來，甚至聽到了些大逆不道之事。”
楚淮安疑惑地看向他。
大逆不道？
這個朝堂裡最大逆不道的就是楚堰了。
他倒是還想聽聽，究竟還有什麼大逆不道之事。
吏部尚書率先站了出來。
“稟告陛下，臣經過多方查探，已確定丞相府藏有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兵，數目不小，武器精良。”
此話一出，闔堂震驚。
誰不知道先帝為了牢牢把握軍權，禁止官員私下裡有自己的軍兵。
可舒陽秋居然犯上作亂，偷偷養了這麼一支精兵！
甚至不肯上報給陛下。
莫不是......想做出顛覆王權之舉？
抑或是，想成為第二個攝政王？！
在朝堂上站著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一個倆個都想到了這一層。
楚淮安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氣得張口結舌，兩隻手忍不住顫抖著。
沒想到......沒想到他全心全意信任的丞相。
居然、居然也想像楚堰那般，成為一個凌駕於皇權之上的權臣！
楚淮安半天才喊出話來。
全身上下好像都燃燒著猛火，每根毛髮上都閃著火星。
他的雙拳捏的咯咯作響。
“丞相，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本以為這次能抓住楚堰的把柄。
可沒想到，竟然沒能讓楚堰萬劫不復。
反倒是讓自己受到了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