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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待到人群散去，虎大力趕忙哭喪著臉將他哥虎大牛攙扶著在狴犴司門檻上坐下。
虎大力這處西城的狴犴司只是整個賀蘭的分部，平時只有虎大牛一個人在這裡值守。
“大力！你跟哥說，你是怎麼跟這小子交上手的？越詳細越好。”
虎大牛捂著肩膀，面帶痛苦和冷峻的問自己的弟弟。
“好好。”
虎大力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他怎麼碰瓷蘇子銘，而蘇子銘又是怎麼把他拎到狴犴司來的事情全都細緻的說了出來。
聽完虎大力說的，虎大牛皺了皺眉頭，身子靠在了狴犴司的門板上。
“照你的意思，他是剛來賀蘭，你見他長相干淨，又沒什麼練武的真氣，所以訛他錢？”
“他肯定是剛來賀蘭！他都不知道你是我哥！”
虎大力哭喪著臉，什麼事啊這都是，隨便在街上找個人都能給自己兄弟倆打了。
但相較於虎大力的自認倒黴，作為在官府工作的虎大牛知道的更多，他對於蘇子銘的身份也有更深的懷疑。
一份昨天剛剛送到他手上的卷宗在虎大牛的腦海裡浮了出來。
“弟弟，這個蘇子銘，他可能是故意的。”
“啥？”
虎大力瞪大了眼。
“昨天我們賀蘭的所有捕快都接到了一份卷宗，昆吾寶刀被大盜鄭衡從黑山縣獨孤家的密庫裡偷了出來。但也被獨孤家的高手重傷。”
“我們賀蘭是距離黑山縣最近的縣城，那名大盜鄭衡很有可能會來賀蘭修整，上頭讓我們整個賀蘭縣的捕快都提高警惕，應對大盜鄭衡的到來。”
“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出來這一個神秘莫測的蘇子銘.......”
“哥！你是說，這個蘇子銘就是大盜鄭衡！”
虎大力一下子拍到了腦袋上，瞪大了眼睛。
“你傻啊！”
虎大牛黑了臉。
“他要是大盜鄭衡，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麼多人面前？”
“那哥你是啥意思？”
“我想說，這個蘇子銘應該是一名得知這個訊息的江湖散人。來賀蘭想要渾水摸魚將那昆吾寶刀搶到手裡。”
“至於我們兄弟兩人，可能正好被他當作了試探賀蘭江湖深淺的靶子。”
虎大牛沉著臉說道。
“那我們兄弟倆就被無緣無故的打一頓？”
“呵，哪有這麼美的事。”
虎大牛咬著牙站了起來。
“那姓宋的不是想要試探賀蘭的虛實嗎？那就順他的意好了。我先去醫館包紮一下，然後就去找無根門，把那姓宋的訊息在賀蘭江湖上傳出去！”
“他想打架，就讓他打好了！”
虎大牛惡狠狠的說道。
此刻已經遠去的蘇子銘並不知道，他在虎大牛和虎大力的心裡已經變成了一個故意找茬的江湖散人。
早已經和二牛一起將行李弄回來的他正在和慕容月一起收拾屋子。
“對，這個花瓶擺這裡。”
“蘇子銘過來幫我一把，我夠不到衣櫃的上面。”
“哎呀！呆子，這個地毯不是鋪在這裡的！”
冬日裡已經近了黃昏的陽光撒到小院的院落裡，給逐漸變的生機勃勃的小院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橙色光輝。
慕容月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眼前的主屋已經裝飾的有模有樣，成為了慕容月想象中的樣子。
一條手帕遞了過來。
慕容月抬頭，正對上蘇子銘清澈的眸子。
“謝謝啦。”
接過蘇子銘的手帕，慕容月將額頭上的汗水徹底擦拭乾淨。
“話說你怎麼和二牛搬行李花了這麼長時間。”
蘇子銘將虎氏兩兄弟的事情和慕容月大致的說了說。
慕容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行的嘞，小白臉都被男的惦記上了。”
慕容月蹭了蹭蘇子銘的身子，蘇子銘無奈的攤了攤手。
“你說你不想惹麻煩，但這個江湖上哪裡不是麻煩？你不惹麻煩，麻煩也會找你的。”
“依我看，那虎氏兩兄弟不會放過你的。”
“隨他們。”
蘇子銘輕輕握了一下腰間的長刀。
他並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他目前就會一招心斬，一招觀心，還有一道屬於他自己的術。
蘇子銘在那個滅門的夜晚之前什麼都不會。
滅門之後，蘇子銘一直感覺自己身上多了什麼東西，但他又說不出來。
“霸氣！真男人就該這樣！不過你是小白臉。”
慕容月笑著將手帕塞到蘇子銘懷裡。
“二牛呢？”
“閉關療傷去了。”
慕容月輕輕嘆了一口氣。
“當初慕容寒冬的那一道真氣給二牛傷的不淺，那是一位陸地神仙的術道真氣，二牛身上沒有屬於自己的術，只能靠真氣一點一點的水磨功夫。”
太陽逐漸落下，橙色的光芒已經逐漸變成了清冷的月光。
‘呼~’
明亮的蠟燭在屋內亮起。
“老大。”
二牛捧著大海碗坐在飯桌上吃飯。
“幹嘛？”
“俺想出去了。”
“去哪？”
“去大夏的江湖。”
“喲，翅膀硬了是不是？敢扔了我自己跑了？快點吃飯！”
慕容月罵了二牛一句，給二牛夾了一筷子的菜。
但這一次二牛沒有聽慕容月的話。
二牛輕輕的將在他的大手裡顯的嬌小的碗放到飯桌上。
“俺想保護老大。”
二牛甕聲甕氣的說道。
“俺的命是老大救的，俺不怕死，俺就怕就算是死也保護不了老大。這幾日裡，不管是那林不覺，還是那慕容寒東。俺二牛拼了命也傷不了他們。”
“俺心裡不好受。”
“讓俺出去吧老大，等俺有了本事就回來。”
“你出去了，誰來保護我？”
慕容月輕輕的說道。
“老大，俺知道的，俺現在就是個累贅。俺對付不了任何一個危害你的人。”
“俺現在根本保護不了你。那個慕容寒東俺聽靈桃散人說他還會再來，俺那時候不想再無能為力了。”
二牛深深的低下了頭。
原本魁梧雄壯的身軀此刻卻是顯得那麼的無力。
慕容月沒有說話，夾菜的速度越來越快。
筷子和盤盞碰撞的聲音不斷傳來。
“我吃飽了，二牛你快點吃。”
慕容月放下碗筷回了房裡。
二牛默默的坐在飯桌上，良久，重新捧起了飯碗，一口一口的緩慢的吃著。
眼中帶著淚花。
一股子暖意戳了戳二牛的腰窩。
二牛回過頭，是慕容月帶著淚花的笑臉和一大包的金銀。
“答應老大我，一定要活著回來。”
“啪嗒”二牛手裡的筷子摔在了桌子上。
“老大！俺.....俺......”
二牛終於忍不住了鼻腔的酸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放聲大哭。
慕容月輕輕的抱住了二牛粗壯的胳膊。
一如許多年前的那個冬日夜晚。
被父母遺棄的小男孩帶著渾身的寒冷和飢餓，在路口處無力的哭嚎。一個身著破爛的女孩頂著寒風抱住了小男孩的身子。
“要努力的活下去啊！”
女孩衝著男孩的耳朵大聲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