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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保林說的話是對的。
賀蘭的路真的不好走,因為一路上不是人,全是想要出名的野狗。
“王明浩。”
手執長槍的中年男子攔在了路前。
“我不理解。”
蘇子銘將書仔細的放到路旁。
“我沒有惹任何人。”
王明浩輕輕搖了搖頭。
“有人在無根門給你造勢,說你要挑戰整個賀蘭江湖。”
“這個勢是誰造出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帶來名聲,只要能擊敗你,整個賀蘭都能記住他。”
“你也是為了名聲?”
“任何人都看重名聲。”
“我不看重。”
“我看重。”
王明浩拎起了手裡的長槍。
蘇子銘嘆了口氣,再次拔出了鞘中的長刀。
戰鬥很短暫,結果也很明顯。
王明浩捂著胸前的一大道傷痕靠在街旁讓開了道路。
“還有多少人?”
蘇子銘突然問道。
“不知道。你打敗了我和白保林,原本想要渾水摸魚的人會少很多,但剩下的也不少。”
“最強的是誰?”
“柳二河。”
“柳二河?”
“分筋錯骨柳二河,他是武宗之上。”
“哦。”
蘇子銘拎著書繼續往前走。
“蘇浩。”
有刀客攔路,被一刀刺穿了胳膊。
“曾汝龍。”
蒙面黑衣的刺客從陰影裡偷襲,長刀從他的大腿穿過,血撒長街。
“華茂泉。”
善射的壯漢從房頂上往下傾撒箭矢,被長刀斬開了弓弦,在粗壯的手臂上留下細長的血口。
一名名江湖人想要攔住蘇子銘的路,但都渾身帶傷的後撤。
不長也不短的街道上全是四散的血跡。
一名身著黑色布衣的馬臉男子站在了街道的盡頭。
“柳二河。”
馬臉男子認真的拱手。
“蘇子銘。”
蘇子銘回了禮,拔出了腰間的長刀。
真正有名聲的賀蘭江湖人不會在乎這點名氣,今日裡挑戰蘇子銘的除了剛入江湖的菜鳥就是鬱郁不得志的半吊子武師。
柳二河不一樣,他是早早成名的賀蘭江湖名宿大家,有分筋錯骨之稱。
“他們是為了名聲,你又是為了什麼?”
“我也是為了名聲。”
“誰的名聲?”
“賀蘭江湖的名聲。”
柳二河擺出了拳架。
“哦,你是來兜底的。”
蘇子銘恍然大悟。
他可以贏,但不能一直贏,要不然外界的人再提到賀蘭江湖,開頭第一句話就是“哦,被蘇大俠一個人挑翻的那個?”。
所以他要輸一場,對誰都好。
只是,他憑什麼要輸?
“是你們先挑起的事端啊!”
蘇子銘輕輕閉目,眉心的豎紋悍然綻放。
柳二河很謹慎的在原地緩緩踏步。
他這一場必須要贏,他是整個賀蘭江湖的名宿共同推舉出來保障這一次兜底的人。
褐色的紋路在柳二河的掌心凝聚成圓環的形狀。
獨屬於柳二河的術在這片街道鋪撒開來。
蘇子銘感覺一股子粘膩纏上了自己,就連行動都帶著一股子彆扭的意思。
“冬雪。”
蘇子銘輕聲呢喃,右臂上被纏繞了好幾圈的霧布輕輕滑落,瑰麗的白色紋路散發出奪目的微光。
褐色的紋路在柳二河的掌心消失。
柳二河瞪大了雙眼。
“術!你是武宗之上?!但你之前身上明明連真氣的氣息都沒有!”
“我沒有踏進武途。”
蘇子銘輕輕回應,隨後揮刀欺身向前。
柳二河咬著牙從腰間拽出了一副鐵拳套,他原本想要依靠自身的術將蘇子銘近乎完美的擊敗,但現在好像並沒有按照他的計劃來走。
‘觀心’悄然發動,膨脹了數倍的心神將柳二河的整個身軀都牢牢的鎖定。
柳二河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的河邊,那時候他被一條毒蛇死死地盯住了,渾身的汗毛倒豎,現在也是一樣。
腳下的步伐不斷變化,卻仍然被蘇子銘的心神死死的鎖定,柳二河心裡還在想著這到底是哪一門高深的功夫,但猛然之間,一道念頭劃過了他的腦海。
“道斬!你修行了陸地神仙的本命法!”
柳二河駭然,隨後就是驚恐,他招惹了一位陸地神仙的親傳弟子!
“小友且慢!老夫投降。”
看著不斷逼近的蘇子銘,柳二河做出了最適合他處境的選擇,將鐵拳套扔到了地上,隨後果斷舉手投降。
蘇子銘的刀刃停在了柳二河的面前,睜開了眼睛。
“結束了嗎?”
“結束了。”
柳二河苦澀的說。
蘇子銘默默的將長刀插回刀鞘,拿起放在一邊的書籍,和柳二河擦身遠去。
柳二河幾次握拳,卻又無力的鬆開。
且不說能不能打敗蘇子銘,就單單是他陸地神仙弟子的身份,就不是他一個並無根基的武宗之上可以招惹的。武宗之上也分三六九等。
像‘靈桃散人’‘錦鷓鴣’那一類是武宗之上的頂尖,擁有和陸地神仙過兩招的實力。
‘斬燕刀’‘黑山’那一類則是武宗之上的中流砥柱,大多被各大勢力招募。
而像柳二河這一類只在一座縣周圍出名的武宗之上,一沒有過硬的勢力,二沒有深厚的背景。
“這個面子,就丟了吧。”
柳二河頹然的嘆了一口氣。
他不是賀蘭縣裡最強的,但是賀蘭縣裡最穩的。穩在哪?就穩在柳二河從來不做冒險的事情。
街道上滿是斑駁的血跡,那是被蘇子銘一刀一刀的廝殺出來的。
一個人一柄刀一式道斬,殺穿了賀蘭的江湖。
“咚咚咚。”
蘇子銘敲響了小院的院門。
“來啦。”
慕容月輕輕開門,一道帶著血腥味的身體倒在了她的懷裡。
“怎麼了這是!”
慕容月趕忙抱住蘇子銘的身體,將院門‘砰’的一聲關上。
“有些累。”
蘇子銘靠在慕容月的懷裡輕聲說。
不下二十次的道斬,和一次的觀心。再加上心神的緊繃。
蘇子銘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先前怕被柳二河看出破綻,他一直在強撐,直到回到了家裡,他才敢顯現出疲態。
終究只是一個沒有踏進武途的青年,對付這樣的局面,還是太過於勉強了。
慕容月將蘇子銘攙扶到了屋內床上。
蘇子銘握著慕容月的手,沉沉的睡去。
“這麼多的血跡?你不會把賀蘭的江湖殺穿了吧?”
慕容月吃驚的輕輕捏了捏蘇子銘被鮮血浸透的布衣袍角,絲絲縷縷的血絲從衣服裡滲了出來,繞上了慕容月的指尖。
將蘇子銘的外袍全都褪下,慕容月給屋子裡的火爐加了點煤炭。
伴隨著橙色的火苗漸漸燃燒,溫暖的感覺逐漸蔓延。
慕容月也脫了外衣爬到了床上,靠在蘇子銘的身邊躺下,抱住了已經陷入沉睡的蘇子銘的腰身。
“別怕,姐抱著你。”
慕容月貼著蘇子銘的耳朵吐出熱氣,而後,小手不老實的鑽入了蘇子銘的內衣之中。
撫摸著結實的肌肉,慕容月只感覺也是有了睏意,眼皮輕輕的合上。
溫暖的小屋裡,兩人相擁而眠。
一刀斬盡賀蘭江湖的俠客,此刻平穩著呼吸靠在佳人的懷裡。
莫道那,旁觀拍手笑疏狂。
疏又何妨,狂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