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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負的苦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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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總是令人琢磨不透,無法揣測。無論是霜君悅還是白衣男子,甚至是遠在另一個位面,地球上的兩個普通人,王羽和沈居顏。

身在魔都的王羽今天很開心,公司的APP專案獲得了大筆融資,作為這個專案的構架師和主策劃,獲得了一大筆獎金,從業那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拿到這麼多錢呢。

作為一個妥妥學霸的王羽,因為要供外婆治病和供妹妹上學,放棄了保研的機會,加入了現在的這個初創的小網際網路公司,雖然開始大家都很艱難,但都很照顧王羽,經常幫助他。

當然,憑藉敏銳的市場洞察和紮實的功底,王羽也不負眾望,完成了新系統的開發。本來今天要和團隊的人一起慶賀,但是今天要接外婆出院,還是要提前走。

王羽剛起身想和大家說聲抱歉,不能一起參加慶功宴。經理就開口說到:“王羽啊,我們知道今天你外婆出院,慶功宴不著急,反正錢到賬了,你先去忙。慶功宴明天搞,沒你不行!”。

此時身為王羽大學舍友兼死黨的王小胖同學開口到:“老王啊,你今天先去忙,給外婆也報個喜,咱好日子這不就來啦!以後咱都能當有錢人啦,下次你請人家方倩去個高階點的餐廳好嗎,人家可是海歸精英,上次請客還專挑週四去KFC,別人約會送花,你請吃炸雞,有你這樣約會的?至少去個海邊,吃個海鮮嘛!”

王羽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這事沒少被朋友們調侃。方倩也紅了臉,趕緊出來解圍:“死胖子,別亂說,耽誤王羽去辦正事,王羽快去吧,別理他!”

王羽笑了笑說到:“謝謝你們,那我先走,明天我請客!“大家笑嘻嘻回應著,相互鼓勵加油,催著王羽快去接外婆。

王羽和眾人道別後,往醫院出發。剛上地鐵電話就響起來了,名字顯示是“宗楊哥”。

“喂,小羽啊,我到魔都了!給你帶了好多家鄉特產!等忙完了去看你和小靜,我還給奶奶帶了禮物。”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

王羽很開心的說道:“哥!你來就好啦,我們都很想你,你工作那麼忙,想見你一面好難啊!”

“哈哈哈,我這次來也是為了工作,我這有個客戶,據說有個狗頭一樣大的紅寶石要拍賣,多稀罕啊,一會給你拍個照瞅瞅!哦對了,明天一塊吃個飯,老地方吧,你女朋友也一起來!”

王羽一下子臉紅了,連忙說道:“方倩我們....”

電話那頭的聲音馬上打斷了王羽:“哎喲喂,我還沒說是誰呢!上次看你倆那眼神,嚯!兩情相悅啊,無形之中就給我吃了一嘴狗糧!我跟你說啊,哥有經驗啊,這種事可不能錯過,何況人家和你青梅竹馬啊,你們倆經歷那麼多波折....”

王羽笑著說道:“哎,哥,我這地鐵訊號不好聽不清你說什麼,先掛了啊,微信聯絡啊!”

“你小子哎,一說人生大事就給我打岔,我也要到了,微信聯絡,明天記得來啊!帶著奶奶和小靜,還有你小女友。還有你做的捲餅給我帶一份啊!”話音剛落對面電話就掛了。王羽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哥哥還是那麼大大咧咧的。

地鐵到站後,微信響起,是方倩發的資訊。“王羽,你別聽小胖子瞎說,快去接你外婆,有什麼要幫忙的就聯絡”。

隨後又來了一條資訊“苦心人,天不負,困難的日子要過去了,加油鴨!”這是王羽手機屏保的一句話,也是他最喜歡的。

王羽突然感覺眼睛有點模糊,他知道這些朋友是真心待他,幫助他。他也知道方倩對他的情意,他也喜歡啊!小學時候就認識了,後來搬家了,高中又遇到,大學考到魔都也是因為她,然後兩人一起在在福利院做義工,雖然中間有誤會分開了好幾年,但是最後命運眷顧他了,真一起經歷了好多事啊...

8歲時父母車禍去世,妹妹截肢,從小就只能靠柺杖走路,那時王羽的感覺天都塌了。多虧了許多好心人資助,還有外婆的堅持,當然還有那個害羞的小女孩和比他大3歲的少年,這些都是他生命裡的光!讓王羽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窮困悽苦的童年他讓不敢懈怠,不敢放鬆,除了學習就是打工賺錢補貼家用,不敢和同學出去玩,不敢買零食吃,也不敢和自己喜歡的女孩表達心意。

不認識王羽的人可能覺得王羽是個高冷帥氣的學霸,認識王羽後才知道那時候他心裡有多麼孤獨和彷徨無助。

“苦心人,天不負,現在不是好起來了嗎”王羽突然感覺輕鬆了,多年的誤會也在前幾天解除了!雖然冬天的魔都冷的刺骨,但是現在王羽心裡火熱!

王羽給方倩回了個微信:“倩,明天給你帶你最愛吃的棒棒糖哦!”王羽有點臉紅,他真的好多年沒這麼給她發資訊了,現在一切都明朗了,明天買一束玫瑰去,裡面放滿了棒棒糖!把那欠的表白補上!

王羽又去了常買水果的攤子,外婆最喜歡吃蘋果了,以前都捨不得吃,都給自己和妹妹。今天多買點,買菸臺的大蘋果,外婆說還是她家鄉的蘋果好。等明天忙完了,在給福利院的小朋友們多買些好吃的!對了這草莓味的棒棒糖也來一根。

水果攤老闆笑眯眯的給王羽遞過去稱好的水果,嚯!這小夥子今天沒來買打折水果,看來是有好事啊!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劉老闆也是瞭解王羽家的情況,雖然現情況好了很多,但是王羽還是很節儉,只要遇到喜事就買好的水果!

謝過老闆之後,王羽準備去醫院接外婆,即便落下的細細小雨也擋不住好心情嘛!

紅燈停,綠燈行。人們開始過斑馬線,王羽看到前面有個小女孩穿著大大的羽絨服,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在斑馬線上。

王羽心想中暗自嘆息,自己的妹妹本來也應該過這樣的童年啊。忽然王羽看到一輛麵包車好像失控了,刮蹭到前面的車之後並沒有沒停下來,衝著小女孩就撞了過去!王羽本能反應衝上去推了小女孩一把。

接著“砰”的一聲巨響,王羽感覺自己好像飛了起來,劇烈的疼痛感隨之襲來,接著王羽感覺自己翻滾了幾圈,然後躺在了地上,鑽心剜骨的疼痛,反而讓王羽暫時清醒了。

王羽心裡閃過許多念頭,我這是要死了嗎?奶奶還沒的病還沒治好,義肢的錢攢夠了還沒給妹妹買。專案怎麼辦啊,還有許多BUG要修...還沒來得及給福利院的小朋友們帶禮物......還沒來得及回報幫助過我的人們....哥,對不起,我失約了.....咳咳...玫瑰還沒送,還沒有表白...

耳邊嘈雜的喇叭聲,人們的呼喊聲,那個步伐輕盈的小女孩的哭泣聲,王羽慢慢感覺聽不見了,右手邊好像是從兜裡的草莓味棒棒糖,和灑落一地的蘋果,王羽顫抖手碰到了棒棒糖,想握住...但是也沒了力氣...

苦心人,真的天不負嗎?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不公平啊,一切即將到來的美好戛然而止!如果有來世.....王羽慢慢閉上眼睛,他沒有想到答案,最後只看到了天空中的閃電特別的明亮,而血泊中的紅蘋果異常鮮紅。微信的聲音想起,一條置頂的未讀訊息“王羽,我等你哦,要草莓味的棒棒糖!”...

於此同時,同樣身在魔都的沈居顏卻是不喜不悲,腦海中許多畫面如片段一般閃現。剛從山區回來的沈居顏坐在厚實的羊絨地毯上,靠著落地窗,旁邊精美的茶几上有一塊咬了一口的提拉米蘇,地上有一個碎裂的咖啡杯,咖啡灑滿一地。沈居顏感覺喉嚨和胃像被火灼燒一般疼,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是誰下的毒要害自己?求助鈴已經按下了,再堅持一下!

回憶像走馬燈一幕幕劃過,很小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離婚,她抱著爸爸送的狗狗布偶哭著喊爸爸不要走,換來的卻是惡毒的咒罵。離婚之後的母親有時清醒有時瘋瘋癲癲,會罵她這個女兒什麼屁用沒有,還不如生個兒子,清醒時候又會抱著她哭說對不起她,她不記得童年時候有多少次是在睡夢中驚醒。

不過還好有外公外婆疼愛她,伴著她渡過了那段充滿驚嚇和彷徨的童年,每當難過時候她都會拿出鉛筆畫畫,這或許是唯一完全屬於她的世界了吧。思緒一轉,母親的葬禮上她一直在哭,空空的殯儀館並沒有多少來送行的人。

小學時候大家都說她是沒爸媽的野種,她只能在回家的路上偷偷抹淚,回家後用蠟筆畫著屬於自己的家。中學時候住校,那些同學欺負她,搶她零花錢,她只能餓這肚子在坐在無人的操場哭泣,一滴滴眼淚溼潤了那幅自己親手繪製的“我的未來”的水彩畫。

高一時候,沈居顏也是沒有笑容的,經常有人嘲笑欺負她這個內向和瘦弱的女生,直到一天自習,幾個經常欺負她的同學們,拿著她的繪畫本嘲笑她是傻子。那時候仙劍奇俠傳的電視劇的,所以她畫了自己御劍飛行的場景,她不想要一個逍遙哥哥,只想有把劍帶她去遙遠的地方。

幾個同學在嘲笑聲中撕了她的繪畫本!沈居顏憤怒了,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瘦弱的她把那幾個同學打的頭破血流,以後沒有人再能撕掉我的畫,她哭著,嘶吼著.....

外公外婆賠了一大筆錢,但是沒有怪她。她的爸爸作為第一監護人也來到學校,罵了她一通廢物之後,就趕緊離開了,好像生怕別人知道他有這麼個女兒,而且她還差點被除了學籍。之後沈居顏“名聲大振”,同學們都避開她,因為這個瘦弱的女孩變了,她真的會打人,還是下狠手。

所以高一時候,她沒有朋友!很多人都說她學壞了,沒前途了,這輩子是廢了。沈居顏性格變的很冷漠,更沒什麼笑容了,在學校裡還是個刺頭,學習成績也不見好起來,唯有班主任秦老師沒有放棄她。

沈居顏又想起那天晚自習,因為和男同學打架被叫到辦公室,秦老師並沒有批評她,而是和她談了許多過去的事,這次真誠的交談解開了許多心結,然後秦老師遞給了她一副素描,是正在微笑的她。

那個文靜的女子說道:“這才是我眼中沈居顏,無論過去怎麼樣,她都值得被善良以待,她都應該微笑者面對生活,因為自己的幸福從來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而不是別人的口中。當然那些所謂的命運都是可以改變,我期待我們可愛的沈同學,能給自己一個驚喜哦!”

那天她是哭著離開辦公室的,但這次流淚和以往都不同。最後的事實證明了,沈居顏確實給人帶來了驚喜。可能是老天讓她的童年沒有快樂,就給她還了個學霸的頭腦,最後以全省理科第一名考入了全國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大學。

拿到通知書那天,沈居顏也解鎖了“新技能”。她特地給曾經欺負過她的同學和看不起她的親戚朋友都寫了一封“感謝信”,內容“真摯而感人”。更是在學校安排的省理科狀元採訪節目上,感謝了自己的父親。

“最後我要感謝十多年來對我置之不理的父親,好在您的放養教育,否則我就和那個你悉心教導的弟弟一樣,高中都考不起了!”這話一出整懵了在場所有人,沈居顏的父親更是氣的臉色鐵青,奈何新聞直播沒敢發作。非常有職業素養和師德典範的秦老師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她是為數不多知道沈居顏辛酸過往的人...

要不是有秦老師,我這擰巴的性格不知道會成為什麼反社會人格,沈居顏心想。劇烈的疼痛感襲來,一陣咳嗽,血從嘴角流下,沈居顏用顫抖的手擦了擦嘴邊的血。還沒怎麼狼狽過呢....

那年她收拾了簡單的衣物,懷揣秦老師給的那副畫和錄取通知書,獨自一人坐著北上去首都的火車,開啟了人生的新篇章。進站前秦老師也來送別,只說了“苦心人,天不負,自己幸福靠自己爭取。”19歲的沈居顏記在了心裡。

大學時候的沈居顏驚才絕豔,一邊讀書一邊準備創業。就好像開掛的人生,看準網際網路趨勢,白手起家,31歲時候已經在業界名聲響亮。現在這套魔都的江景房,就是給自己買的32歲生日禮物。

哦對了,在大學時候還遇到了“白月光”,那個在圖書館經常坐在她對面的大男孩,看起來憨憨的,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乾淨的衣服,乾淨的臉龐。相戀到結婚,那麼多年,一起創業,一起相互扶持到今天,怎麼就成了渣男和賭鬼?被實錘了出軌證據,還有臉哭著求原諒?還不想離婚?沈居顏又是一陣咳嗽,更多血從嘴角流出,沈居顏也不想擦了,而是把手放進了口袋裡,裡面有個小巧的錄音筆,錄個遺言也好...

這時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哦,果然是他。男人走到她跟前,卻又離得有些距離。“咳...你下的毒”,男人笑了笑,露出那個沈居顏曾經喜歡看的小酒窩,說到:“是我下的毒,老婆你還是那樣聰明,你想不想知道...”

沒等男人說完,沈居顏冷冷就打斷他的話:“我不想知道,你還是醞釀一下感情,要不然一會表現太過愚蠢可不好。”說完沈居顏別過頭不說話了,這上市公司的股份價值足以讓這個已經賭債累累的男人鋌而走險,或許還有其他原因吧,她也不想知道了,心寒了。

男人似乎憤怒了,大聲咆哮道:“你懂什麼?你只關心公司,只關心你那些所謂的慈善事業,虛偽!”

沈居顏咳了咳血說到:“有很多人需要幫助,其中不包括你這樣爛賭成性的人,我死後你也別想拿到一分錢,我們是簽過婚前協議,我也立好了遺囑,我的資產都會捐給基金會,咳咳咳....”

男人臉色陰沉,他知道馬上有人到了,沈居顏在感覺中毒的時候已經按下了求救鈴系統,這是她當初執意安裝的,男人也是掐著點上來的。

但是他不知道,由於小時候的經歷,沈居顏是個敏感的人,特別是在生意中吃過幾次大虧,沈居顏性格變的更謹慎了。

所以特地在客廳安裝了一套監控系統,開啟緊急模式後,會把客廳裡錄製的影象和聲音全方位拍攝記錄下,每隔幾分鐘就發到自己好友和自己最信任的律師的郵箱。不僅家裡有,在公司的辦公室也有,只是沒什麼人知道。

這個系統還是當初一家小公司開發的,那經理都快把主程式設計師誇上天了,不過這系統確實有用,只是居然還用到了,這就挺尷尬了,被迫害妄想證實錘?也許只是這個女總裁很強,卻過分謹慎吧。沈居顏心裡想著!

意識開始模糊,沈居顏用力撐了撐身子,似乎想讓自己坐正了。“遺言沒錄成,證據倒是確鑿了,這輩子就這樣了吧,真正關心我的人也沒有幾個了,這什麼破毒藥,的確很痛啊,還是控制下表情,死也要做個小仙女呢....我這輩子挺努力的,想要過的幸福,老天爺你太坑啊,秦老師,你不是說苦心人天不負嗎?如果有來世...”。沈居顏緩緩閉上眼睛,這痛苦的10多分鐘終於要結束了呢,窗外這閃電真的好亮啊!

男子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筆直的靠在落地窗的沈居顏,似乎已經死了,散亂的頭髮下面是一個慘白卻精緻美麗的側臉,忽然閃電的光照在她的臉上,男人看到了沈居顏嘴角揚起了一個詭異的微笑,緊接著一聲炸雷,男人尖叫著被嚇到跌倒在地,眼中充滿了驚恐...

大雨滂沱,似乎在沖刷著一些人曾經存在的痕跡...在不同的位面發生著不同事,能夠因為某種契機聯絡在一起!比如現在的霜君悅,王羽,沈居顏就不知道他們的命運將會聯絡在一起,或許這就是天意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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