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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人我已經給你聯絡好了，位置我也給你安排妥當了，下週一你收拾收拾東西，就可以準備過去上班了。”
王志遠神情淡漠，站在科室的窗臺前，迎著燦爛的陽光，勾起嘴角。
“不過我安排你過去也是有事兒的。”
果然！
出租屋裡，周雷一聽這話，頓時就反應過來了，連忙表態說道。
“您儘管說，我肯定全部答應。”
“嗯。”
“姓李的老東西，好像有個學生在那邊工作，你爭取把這學生給我撬過來。”
啊哈？
周雷都傻眼了。
不是。
人家是腦子有問題嗎？還是被驢踢了？
不跟著有著好名聲，而且在醫學裡也算得上是大佬的李建軍學習，反而要拍拍屁股跑來找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小的人民醫院的主治醫生嗎？
臥槽！
這也太不可能了吧。
周雷嘴角抽搐了兩下，滿頭黑線。
但為了不讓自己來錢路斷掉，他還是咬牙點了點頭說道。
“沒問題。”
“行，那就這樣吧，我掛了。”
結束通話電話。
王志遠單手插在身上白大褂的口袋裡，眯著眼睛透過陽光看著不遠處的住院部大樓，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
“嘖。”
“得意洋洋的學生麼？”
“有意思。”
……
急診科。
肖堯此時正頭疼的揉著太陽穴，看著面前的老大爺，深感疲憊。
真的！
雖然身為醫生，應該做到不驕不躁，不急不緩，以最好的態度來面對每一位患者。
但是吧……
溝通起來真的很費勁啊。
大爺他耳背呀。
扯的自己嗓子都乾裂了，結果就這，雙方還是交流的賊困難。
想問個家屬電話吧，結果一打過去，人家孩子在大城市的工作，就算趕最近的一班飛機回來，那也要下午才能到。
問題來了。
能來急診科的，哪個是小問題？
最次也是開膛破肚流血的，這打野半天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真是急死個人了呀。
到現在為止，費了足足有十幾分鐘的功夫，他也勉強才知道大爺是因為腹瀉才來醫院檢查的。
但是具體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腹瀉，大爺也不清楚。
是不是因為吃壞了什麼東西而導致的腹瀉，大爺還不清楚。
腹瀉的便便是什麼樣子的，大爺一臉茫然。
問有沒有除了腹瀉之外，是否還伴隨著肢體乏力心悸和腹痛這些症狀，大爺就跟聽不懂一樣，除了重複拉肚子之外，就只有拉肚子。
頭疼啊！
“哎！”
肖堯長嘆口氣。
沒辦法，既然無法從病人口中得知有效資訊的話，那麼他就只能時刻盯著這位老大爺了。
腹瀉。
容易導致腹瀉的情況有很多種，最常見的就是受涼了或者是吃壞肚子了。
不過上了年紀的老人通常都會很注意保養自己，受涼的可能性不大，難道是因為太過於勤儉，所以吃了放了很久的食物導致吃壞肚子了？
肖堯在心裡頭考慮道。
“大爺，想上廁所不？！”
肖堯扯著嗓子喊道。
“啥？”
“廁所，拉屎不！”
“哦，我吃過了。”
“不是，是廁所，想拉屎不！”
“哦哦哦，廁所啊，上午上過了，噗嗤噗嗤的。”
“……”
肖堯看著面前回答的頭頭是道的老大爺，感受著彷彿在沙漠裡行走了十半個月，卻沒有沾上一滴水的火辣辣的嗓子，最終默默的敗下陣來，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嗯……
想想。
肖堯擼起袖子，揉著老大爺的腹部，做出一副好疼好疼的表情。
“疼不？”
“你咋啦？”
“我說你，疼不疼！！！”
“啊，不疼不疼，就是拉的沒力氣。”
大爺恍然大悟的擺擺手。
OK！
成功套出來一個。
肖堯一臉疲憊的坐回椅子上，在自己的本子上記下了肢體乏力的症狀。
接著又看向老大爺，放下筆，抬手拍了拍胸口的位置，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疼到恨不得滿地的打滾的那種模樣。
“大爺，心臟疼不？”
“啊？”
“我說，心臟！”
肖堯怦怦的對著胸口捶了兩下。
“疼不疼！”
“啊，有點有點，偶爾疼。”
老大爺也再次恍然大悟。
媽耶。
累死了。
不過好在自己演技很過關，你看，剛才費勁巴拉的，愣是沒說出什麼有效資訊，現在不過是表演兩回而已，就把有效資訊給問出來了。
很好！
加油，繼續努力。
足足折騰了半個多小時，肖堯累得滿頭大汗，大爺也是費勁巴拉的端著一次性紙杯裝著的熱水，時不時的喝上一口，累的不行。
“大爺，你記得這兩天吃啥東西了沒？”
肖堯一邊低頭整理的筆記，一邊隨口問道。
本來他沒準備大爺會回答的，可沒想到大爺對吃這一方面相當的敏銳，當下便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說道。
“哎呀~菌子，可好吃勒。”
“肖醫生你吃不，我家親戚剛給我寄過來一大包，剛做了個小雞燉蘑菇，可香嘞。”
蘑菇？
菌子？
腹瀉？
嗯？
肖堯手中的動作一頓。
低頭看看自己目前為止整理出來的老大爺的症狀。
腹瀉，肢體乏力，心悸，無胸悶，胸痛，出冷汗氣促，頭暈頭痛，四肢抽搐，耳鳴。
等會兒！
該不會是吃菌子吃中毒了吧？
肖堯瞬間懷疑。
“走吧，大爺，我帶您去做個心電圖，再做個胸部CT掃描，還有凝血功能，肝功能及電解質指標。”
肖堯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去扶老大爺。
如果猜測沒錯的話……
或許。
這老大爺真有可能是毒蕈中毒。
而且這個可能性高達90%！
……
果然。
一個小時後。
肖堯看著手裡頭的報告單，再次確認了這個可能性。
心電圖顯示，竇性心動過速，心率達到134次每分鐘。
而其他檢查均為正常指標，未見明顯異常。
“大爺，咱們先去輸個液昂。”
先用補液維持水電解質及酸鹼平衡，然後再用蘭索拉唑護胃對症治療。
等大爺情況稍緩之後，再去做一個關於腎功能以及腸胃功能和中樞神經系統的檢查，畢竟這可是毒蕈中毒，就連教科書上相對應的描述章節都比較簡單，文獻也很少。
而毒蕈中毒所導致的臨床症狀也很多樣，必須要確保老大爺是哪一方面出問題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