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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小孩的手和腳彷彿注了水一般，腫的跟豬蹄兒似的，戳上去的手感還硬邦邦的。
“這是！”
楊醫生眼裡閃過驚訝。
一旁的肖堯也忍不住眉頭上揚，可能是小孩尤其是三四歲的小孩都有點嬰兒肥，所以自己剛接過來的時候也沒發現這孩子的手腳都出現了腫脹。
也就是朱醫生細心，觀察到了這一點。
“手足出現了病變。”
楊醫生緩緩吐出口長氣，臉色嚴肅的一邊檢查著小孩的手腳，一邊搖頭道。
“這孩子的父母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手和腳都已經出現堅實性腫脹了。”
堅實性腫脹？
肖堯若有所思。
“可堅實性腫脹，不是隻會出現在一些特殊情況下嗎？”
朱醫生臉色不太好。
她想到的那些毛病，可能不是什麼小毛病。
都屬於動不動就能要人性命的那種。
“第一種，出現了心力衰竭，靜脈血需要回流到右心繫統，再由右心室打到肺中和氧氣結合變為動脈血，如果出現心功能不全，靜脈血迴心就會受到阻礙，靜脈血就會滲透到組織間隙造成水腫的情況，心力衰竭就可以導致手腳腫脹。”
朱醫生眉頭緊鎖，看著懷裡的小男孩，心裡有點難受。
她也是做母親的，自然能夠感同身受。
雖說……
朱醫生也確實覺得那對年輕的夫妻忒不靠譜了，孩子發燒一週多，這才想起來帶醫院看病，中間孩子有沒有腹瀉，嘔吐都不太清楚。
不過這倆人臉上的焦急也不是假的，對孩子的緊張，他們做醫生的也看在眼裡，之所以拖拖拉拉到現在才來，可能也有點難言之隱吧。
畢竟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現在看個病動不動又要幾千上萬塊錢，普通人家還真支撐不住。
“第二種，就是低蛋白血癥的患者，如果蛋白降低也可以導致血漿膠體滲透壓下降，靜脈血就會滲透到組織間隙造成手腳腫脹。”
朱醫生繼續說道。
“第三個可能性，慢性腎臟疾病也可以導致水鈉瀦留的發生，出現水鈉瀦留也可以導致手腳腫脹。”
“最後一種，我覺得可能性不大，甲狀腺功能減退的患者，部分會導致手腳腫脹。”
朱醫生側頭看向楊醫生，神情凝重。
“你覺得可能是那種？”
“……”
楊醫生沉默片刻後，慢慢的搖了搖頭。
“我覺得可能都不是，你看著孩子整個手掌都呈現潮紅，腳趾呈現出梭形腫脹，和你說的那些可能性相比，我倒是更懷疑是面板粘膜淋巴結綜合症。”
面板粘膜淋巴結綜合症？
肖堯趕緊掏出小本本記下。
活到老，學到老。
學習麼，不寒顫。
楊醫生餘光瞟了一眼肖堯，看著對方一副拿著紙筆，虛心好學的樣子，微微一頓。
怪不得姓鄭的死人臉提起這個新來的肖堯就是一頓猛誇。
這態度和其他人相比，是真挺好。
“面板粘膜淋巴結綜合症又被叫做川崎病，是由川崎富作在1967年首先報告的一種原因不明的熱性發疹性疾病。”
“這種疾病的特點是伴隨著高熱，以及特殊性面板，黏膜病變和零部淋巴結腫大的表現，基本上在世界各地都有報道，而在我國的，也曾經在京城，魔都，熊貓之鄉等地均已發現。”
楊醫生說到這裡，收回目光，落在朱醫生懷中的小孩身上。
“治療結果大多還是良好的，但也有一部分會因為冠狀動脈發炎，伴發動脈瘤破裂或血栓性閉塞而引起猝死。”
猝死！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如同一塊巨石一般，沉甸甸的壓在了現場的三位醫生心上。
“如果是面板粘膜淋巴結綜合症，就不能光查那老幾樣了，還需要再檢查肝功能，腦脊液，胸部x光，心電圖，超聲心動圖和腦電圖才行。”
楊醫生這邊話音才落，肖堯那邊立馬開口接過道。
“我現在就去找病人家屬！”
說完，就急吼吼的跑出大門了。
……
辦公室裡。
朱醫生微笑的看著楊醫生，眼眉一挑。
“怎麼樣？我就說這小孩不錯吧，學習態度相當好，工作也認真，對待病人也負責，不比你之前看上的那個周雷強的多。”
“咳咳。”
提到某個不能說的名字，楊醫生頓時尷尬的摸了摸鼻頭，眼神有點飄忽。
“我這不是識人不清麼，再說這事兒都過去好幾年了，你怎麼還抓著不放呢。”
“喲喲喲~”
“也不知道是誰一進門就給人家小孩臉色看，20來歲的小年輕，充其量也就算是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孩子，肖堯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了。”
朱醫生調侃吐槽道。
“倒是也還行。”
楊醫生不自在的扯扯衣服領口，坐的距離朱醫生稍稍近了一點。
“我說，你不會真打算配合死人臉培養吧？”
“有什麼不好的麼？”
朱醫生摟著懷裡的小小患者，一邊輕拍著後背，一邊指揮著楊醫生先給孩子進行物理降溫，一邊反問道。
“做咱們這行的，你總不能像那些老古董一樣，寧可死了帶進棺材裡，也絕對不把經驗和技術傳授給徒弟和學生吧。”
“雖然隨著年齡的增長，經驗和技術也會逐漸增長，但有沒有人願意帶著，那差別可老大了。”
楊醫生一聽，覺得有道理，但又覺得不對勁。
“可這傢伙不是內科李主任的學生麼？就算是真的和你們期待的一樣，年紀輕輕就能爬到泰斗的位置上，到了那時候，人家還認你麼？”
“你說的那都太遠了，沒個十幾二十年的，不可能的，咱們就先說眼前的事，你知道院長最近焦頭爛額的，天天開會發脾氣是為了啥不？”
朱醫生撇了一眼楊醫生，擺擺手，扯回話題。
“為啥？”
還真別說。
這事兒楊醫生真不知道。
他就知道最近院長辦公室的桌子椅子什麼的，還有一些容易碎裂的玻璃，瓷器啥的特別容易碎，聽說後勤都抱怨好幾回了。
“隔壁市，出了個直播天才。”
朱醫生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楊醫生更懵了。
直播？
天才？
大網紅？
好吧。
可這又和他們醫院有什麼關係？
指望大網紅來治病嗎？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