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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甘瑩瑩情急之下,急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問道:“還請金身前輩指點.”
金身智叟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輕捋鬍鬚,上前踱一步,面露微笑,說道:“甘道友只要找到如意郎君,水乳、交融融後,便可讓金丹傳遞流轉——所謂金丹傳情是也.”
秦寒萼見此話說得頗為放肆,眉頭微皺。
甘瑩瑩年紀尚小,滿臉困惑,仍輕輕點點頭,恭敬說道:“謝謝金身前輩.”
她轉頭朝向妙一真人,問道:“師父,這…這如意郎君該到那裡去找?”
妙一真人袍袖一揮,疾言怒色說道:“你年紀小,如何知道輕重。
陰陽雙修,雖並未在三大玄門正宗中禁止,但不是什麼正道,最為我輩人所不齒.”
甘瑩瑩聽到陰陽雙修四個字,面上露出害羞之色,便不再言語。
妙一真人口氣變得溫和一點,說道:“天狐已死,這金丹留在你體內,並無大礙。
只要勤加練習五行陰陽之術,等你修煉出自己的金丹,便能要妖狐殘留之物消弭於五行.”
綠袍老祖面上閃過一絲陰雲,隨後滿臉微笑,開口說道:“瑩瑩可常來我雪野派,小還丹對精進道行大為有益.”
甘瑩瑩躬身一拜,說道:“多謝義父.”
金身智叟突然轉身,環顧四周,朗聲問道:“雪野派可知罪?”
大敵剛退,金身智叟此言,出乎眾人意料。
普清散人一臉茫然,疾步上前,問道:“敢問仙師,本派何罪之有?”
金身智叟張眉舒眼,手中把玩金光伏魔梳,說道:“妙一真人辛辛苦苦擒獲寶相夫人。
雪野派將這妖人關押在漏洞百出的天牢之中,學業不精,渾渾噩噩。
又用烈火攻擊我玄門正宗年輕一代道友,德行淪喪,是非不分。
樁樁件件,我三大玄門正宗頗為失望.”
說完之後,金身智叟搖頭不止,配備一聲沉重的嘆息。
秦寒萼心道,金身前輩本是為追逐天辛劍下落而來,一番激戰幾乎收繳寶相夫人的金丹,卻功虧一簣。
如今的他兩手空空,便將怒火發洩到了雪野派身上。
普清散人望向妙一真人和秦寒萼,輕捋鬍鬚,上前一步,小心翼翼說道:“眾所周知,剛才情勢危急,師尊乃是不得已而為之。
況且甘道友道行高妙,毫髮無傷,且收穫不俗道行,雪野派何談是非不分呢?”
金身智叟逼視妙一真人,笑而不語。
妙一真人沉吟片刻,拂塵微動,開口說道:“雖然說是情有可原,但規矩終究是規矩.”
普清散人後退一步,臉上現出驚慌之色,口中道:“啊,這…”金身智叟嘴角上揚,並未答話。
秦寒萼略一思忖,朝金身智叟拱手說道:“金身前輩,如今妖狐已伏誅,餘黨逃出昇天。
雪野派和我仙林眾人除惡務盡,定要激濁揚清,將其正法,查出天辛劍下落。
還請金身智叟放心.”
秦寒萼這番話,並未提及雪野派在整件事情中的過失,話中隱隱表明,金身智叟之所以生氣,乃是因為天辛劍仍然下落不明。
金身智叟聽了自然不會開心。
他輕咳一聲,眉頭微皺,開口對普清散人說道:“此次圍獵妖狐,前前後後,雪野派付出很多,今天火石山上聚攏這麼多修真道友,都是為恭賀爾等。
然而,賞罰不明百事不成。
這件事情如果不能給仙林一個交代,我三大玄門正宗如何統領仙林?”
秦寒萼頗為驚訝,卻又在意料之中。
看來,在沒有佔到便宜之前,金身智叟不會善罷甘休。
常言道賊不走空,這金身智叟不遑多讓。
沉默,難堪的沉默。
綠袍老祖突然哈哈大笑,踱步上前,朝金身智叟拱手行禮,臉上陰晴不定地說道:“我雪野派在仙林中修習丹鼎之術,獨步天下,根基太淺,的確該向玄門正宗多多學習請教.”
請教嘛,自然該交點學費。
綠袍老祖此言非虛。
三大玄門正宗,源遠流長,均不修行丹鼎之術。
雪野派獨樹一幟。
秦寒萼微笑開口,說道:“條條大道通修真。
三大玄門正宗亦是各有所長,綠袍前輩不必介懷.”
綠袍老祖轉頭看向秦寒萼,點頭微笑,說道:“寒萼道友所言,甚是有理。
然而彼此切磋,才能共同進益。
常言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妙一真人輕揮拂塵,眉頭微揚,說道:“萬里之行,始於足下。
雪野派今天的清談會,搭建溝通的平臺,便是攜手共進一個極好的開始.”
金身智叟呵呵一笑,說道:“今天修仙各派齊聚火石山,如若誤縱妖狐,當真兇險之極。
那這清談會,怕是要變成修羅場.”
秦寒萼心中暗道,看來今天如果不能要金身智叟滿意的話,那這清談會恐怕會淪為仙林笑柄。
雪野派躋身玄門正宗之願望和努力,亦將化為泡影。
綠袍老祖面色沉重,輕輕點頭,目光瞥向金身智叟,沉聲說道:“金身道友言之有理。
可惜我雪野派學藝不精,誤放妖狐,多虧道友玄門至寶,金光鋪天蓋地,妙用無窮。
總算沒有釀成大錯,貽禍仙林.”
金身智叟輕輕擺手,微微一笑,說道:“斬妖誅邪,義不容辭。
此乃我輩本分,綠袍道友不必客氣.”
綠袍老祖繼續說道:“不瞞各位仙友,我派起源於神木鼎。
心血澆鑄,幻化出九隻中鼎,實現一級放大。
十二年之前終於練成九轉長春鼎,能力百倍增加。
奈何步伐太快,丹鼎之術的諸多漏洞,我派上下可能並未盡皆知悉.”
金身智叟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言談之間,綠袍老祖舉起雙手,袍袖輕揮,虛空之中逐漸凸顯出一隻銀光四射的鼎,這鼎約有磨盤大小,半新不舊,三足而立,上面雕刻有金木水火土五行花紋,頗為雅觀。
普清散人、歐陽巧石和阿精等人見到這鼎,不禁同時輕聲道:“師尊…”金身智叟面露喜色,雙眉飛揚。
綠袍老祖手臂輕揮,將鼎放在金身智叟前面,原來這鼎中尚有一層青銅襯裡,上有鳥獸花紋,並刻有歪歪曲曲的字。
阿精見狀,花容失色,上前一步,朝綠袍老祖拱手道:“師尊,此鼎為火石山立下汗馬功勞,凝聚雪野派十年心血,諸多密辛。
我派修煉中的漏洞,弟子們定會從這中鼎多加研習。
請師尊放心.”
普清散人亦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師尊請三思!”
口氣中滿是懇求。
綠袍老祖呵呵而笑,轉頭向金身智叟,不卑不亢,開口說道:“敝派玄妙,盡在這一隻小鼎之中,還請金身智叟道友撥冗檢視,不吝指教。
敝派定會受益無窮.”
秦寒萼心中亦是一驚。
傳聞十年之前,九轉長春鼎初開之時,雪野派闖下大禍。
彼時,三大玄門正宗上門興師問罪,雪野派都未曾將鼎交出。
如今金身智叟前來,居然輕輕鬆鬆帶一隻鼎回去。
此刻的金身智叟滿臉笑意,終於被雪野派的誠意所融化,開口道:“既然綠袍道友拳拳盛意,那麼,貧道卻之不恭了.”
這鼎中可能潛藏雪野派這麼多年迅速崛起,風頭無二的秘密。
金身智叟自然不再追究什麼過失之類。
秦寒萼啞然失笑。
司徒平渾渾噩噩,神志不清。
等到他逐漸睜開眼睛時,依稀看到下面的一路奔騰的河流和彎彎曲曲的山中小徑。
正在空中前行。
這似乎是自己騎山羊離開的那座小山丘?司徒平強打起精神,打量起來。
他抬頭往上看去,是一座既不巍峨,也不矮小的山。
這山上遍植蒼鬱長青的柏樹,一派莊嚴肅穆。
他低頭向下看去,清澈的河水從山澗中急急的流過,山澗中堆積的石頭,光滑、潔白,像是生活在上古時代異獸留下的、來不及孵化的巨蛋。
傳聞人死之前,可以重遊最想去的故地。
天下小山估計都是相似的,下面的卻並不是自己的那一座。
司徒平往旁邊看去,是御劍飛行的白衣少年堅毅的表情,萬分冰冷。
司徒平雖然逃過一死,但五鍇針猶在,且被南明碧火燒烤過,周身無比疼痛。
他小心翼翼開口問道:“不知…不知這位道友要將貧道帶到何處去?”
看到悠悠醒轉的司徒平,白衣少年面無表情地掃過司徒平身上的狐狸皮,眉頭一皺。
司徒平低頭一看,隱約記起寶相夫人於金光伏魔梳中自戕留下狐狸皮和金丹之事。
他輕聲說道:“關於道友你的損失,還請節哀.”
白衣少年臉上冷峻,盯視司徒平一眼,感覺不到他的喜怒哀樂。
白衣少年開口道:“等到了之後,取出滯留你體內的金丹,我們便各走各的。
我不會殺你.”
司徒平剛走過沉重的災難,早就支離破碎。
他的元神搖搖欲墜,之所以能聚而不散,全靠寶相夫人留下的金丹吊著一口氣。
如若取走金丹,怕是煙消雲散了。
一葉浮萍,隨波逐流。
司徒平一臉苦笑,問道:“不知與道友同行之人,正等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