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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四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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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秦紫玲半閉的眼睛陡然睜開,星眸微轉,臉帶笑意,朗聲對外婆說道:“平兒經歷可豐富極了.”

她轉過頭來,對司徒平說道:“不如先把你如何進入司天臺的事情,說來聽聽?”

司徒平聽到秦紫玲稱呼自己為“平兒”,竟莫名臉紅,心中某一個角落生起一股一閃而逝的美夢與熱望。

老太太見秦紫玲興致高漲,呵呵笑起來,宛如兒童一般天真。

她伸手拉過秦紫玲的衣袖,對司徒平說道:“好啊.”

司徒平握著外婆的手,笑嘻嘻說道:“這五年來,多少事情,哪能三兩句話就說完.”

秦紫玲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大冬天,左右反正無事,就慢慢說罷.”

她手指微動,一點星光從在指尖飄忽而去,黃泥燒製的爐中之火隨之旺盛,熱力充盈。

圍爐閒話,實乃人生一大暢事。

老太太面露驚訝之色,問道:“這,平兒,你們這是學了什麼江湖賣藝手段?”

司徒平頓覺尷尬不已,雙手緊握老太太的手,說道:“外婆,你聽我說。

這不是江湖賣藝,是求道修真.”

老太太點點頭,不再說話。

司徒平娓娓道來,說道:“那年初夏,我在山上…”不勞動,就沒有飯吃。

那一年,十歲的司徒平邁入牧羊的第三個年頭。

夏日暑氣漸濃,蟬鳴聲聲,草木豐茂,陽光和陰影交雜錯落。

午後,司徒平趕著四隻山羊,兩黑兩紅,一公三母,朝宛如鋪上綠色地毯的小丘陵而去。

四羊一人,邊吃邊走,不久便到達山頂。

司徒平躲到山頂濃陰之中,忙著自己的事情。

此處涼風習習,讓人頓覺暢快。

更有鶯歌燕舞,狂蜂浪蝶,來來往往,陪伴左右。

四隻羊正一聲不吭,全神貫注,低下頭去,啃食野草和小樹。

周圍巨大的蒼蠅發出嗡嗡聲,絲毫沒有擾亂山羊心神。

在這野草蓄力結籽的節氣,光影切割的每一片綠葉正奮力生長。

而對以草為食的山羊來說,一粒種子的營養,抵得上吃半天的葉子。

葉子辛勞一個春秋,都是為了種籽。

躲在樹蔭中的司徒平,正專心打磨前幾天砍到的一根小臂粗的黃楊木。

他已經做了有一段時間,趁著風乾前打磨好,想送給外婆一根柺杖。

畢竟,外婆腿腳不好,上了年紀。

羊群中有一隻大角彎彎的公羊。

它耳朵長長,尾巴短短,通體漆黑宛如被墨汁浸潤過,渾身無一根雜毛,在陽光下油光發亮。

它壯碩暴躁,身強體健,個性張揚。

司徒平每每用鞭子擊打大公羊之時,它總是發出嗚嗚之聲,似乎相當不滿。

更有甚者,偶爾會用兩隻長長的角向司徒平反擊。

偏偏嘴饞好色的它,總是因為追逐草籽以及鄰居的小母羊離群而去。

這讓司徒平頭疼不已。

它卻屢教不改。

金烏西墜,四隻小夥伴的肚子慢慢隆起。

夏日傍晚的天空,晚霞繽紛。

漫天霞光之中,突然一道白虹劃過天空,越過山頂,消失不見。

司徒平一手握著柺杖,一手甩著鞭子,正領著四個小跟班,沿著下山的小徑,踏上歸程。

恰在此時,兩粒巨大的黃花地丁籽纏繞在一起,映著餘暉,飄過他眼前。

司徒平心中湧動起一股莫名的喜愛之情,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

身後的大公羊見到,昂頭挺胸,抬起前蹄,後蹄站立,鼻翼微張,眼光筆直,舌頭朝黃花地丁種子伸過去,卻沒能碰到。

這貨並不死心,竟邁開四蹄,朝草籽而去。

晚風駘蕩,黃花地丁籽飄飄忽忽,向上而去。

大公羊隨之朝山頂小跑起來。

正在下山的司徒平見此淘氣之狀,心中怒氣勃勃,急忙揮起鞭子。

隨著清脆響聲,鞭子落到大公羊身上。

大公羊轉頭豎起耳朵,怒目而視,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嗓音,朝司徒平揮舞兩隻大角,司徒平一愣。

這四蹄畜生竟轉頭狂奔起來。

黃花地丁籽彷彿有靈性一般,總是離得大公羊不遠不近,若即若離,似乎觸蹄可及,卻總是差之毫釐。

司徒平心中暗叫不妙,隨手撿起幾塊碎石頭朝大公羊奮力扔過去。

石頭落在大公羊附近,沒有阻止它淘氣的步伐。

司徒平舉步不前,左右為難。

他思索片刻,轉身輕拍領頭的老母羊。

它咩咩叫了幾聲,率領其他兩羊朝家的方向而去。

司徒平朝著大公羊的方向,口中呼喝不已,這四蹄畜生聽而不聞。

他放開步子,追隨大公羊上前。

一羊一人,一前一後,四蹄雙腳,先後到達山頂。

山頂遍佈巨大的白色石頭,形狀各異,彼此支撐。

隨著黃花地丁種子飛舞盤旋,大公羊輕輕一躍,爬到巨石上。

它沿著陡峭的邊沿,越來越高,簡直比八步趕蟬的功夫還要純熟。

這一團移動的黑色,很快隨著黃花地丁籽消失在巨大岩石後面。

趕到岩石下面的司徒平拄著柺杖,試著攀爬幾次,都沒有成功。

他只好沿著岩石,緊盯大公羊,繞道後面,前去圍追堵截。

孰料到剛轉到岩石後面,司徒平便嚇了一跳。

在落日壯麗餘暉照射不到的陰影之中,立著位一襲藏藍色道袍的道姑,周身有白色裝飾。

只見她身材適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板雪白,眼神明亮。

雖然滿頭銀髮,看容顏氣色卻不過二十歲上下。

這荒郊野嶺,無人定居之處,又沒什麼紅白喜事,怎會有道姑在此?此處能有什麼業務?司徒平心中狐疑。

道姑輕輕揮動手中拂塵,一陣晚風穿過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一雙大角,從道姑後面伸出來,遮遮掩掩。

司徒平上前說道:“道姑好.”

道姑低頭看著他,似笑非笑,說道:“小朋友,日安.”

這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司徒平收起鞭子,上前一步,繞過道姑,便要去拉拽那兩隻角。

山羊靈巧地跳上岩石,攀爬而上。

司徒平笨拙地跟在後面,喝罵道:“你這不長眼短命的狗畜生,就知道亂跑,把你腿給卸下來.”

一怒之下,他揮舞柺杖,朝大公羊打去。

大公羊何等靈敏,司徒平並沒有擊中目標。

可氣的是,辛苦雕刻打磨的柺杖竟被磕去一塊。

避開司徒平手杖和鞭子的大公羊,復又爬到岩石之高點。

司徒平蓄力,嘗試攀爬幾次。

可這巨大的岩石,邊沿著實陡峭,並無可以借力之處。

司徒平鎩羽而歸,望羊興嘆。

他氣不過,抓起一把沙子,朝四蹄畜生揮灑過去。

沙子紛紛揚揚落下。

幾粒小沙子受到晚風影響,斜斜飄落,落到了司徒平身上和頭髮上,甚至殃及旁邊陌生的道姑。

岩石上的大公羊如孩童般歡快地一躍,口中發出幾聲咩咩叫,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似乎在嘲笑司徒平。

司徒平見狀,又急又氣,又抓起一把沙子。

道姑站立不動,點頭看向司徒平,眉頭一皺。

司徒平心中居然有點不好意思,慢慢放下沙子,拍了拍手。

道姑轉身對著居高臨下的大公羊,寬大的袍袖輕輕擺動。

她伸出手去,張開手掌。

藉著落日的餘暉,司徒平看到手掌之中有兩顆黃花地丁籽,正筆直升起,宛如冉冉而上的孔明燈。

大公羊緊緊盯住黃花地丁,黃綠色的眸子之中放射出精光。

它一步步朝種子而去。

大公羊慢慢靠近,猛然張嘴朝種子伸出舌頭,這種子如同受驚的游魚,沉重無比,猝然跌落到道姑的手掌之上。

司徒平瞅準時機,貼伏在石頭上,朝大公羊猛然揮動手中的小鞭子。

隨著一聲脆響,大公羊後腿中了一下。

它如夢初醒,怒吼一聲,復又極靈敏往上而去。

到達安全處的大公羊回過頭來,揮揮大角,竟朝司徒平吐口水。

司徒平不禁火起。

宿鳥歸飛,發出幾聲鳴叫。

道姑手上隱隱有光華閃現。

她復又張開手掌。

黃花地丁籽再度升起,大公羊再度靠近,司徒平再度失手。

大公羊求籽,司徒平在後。

如此場景,迴圈往復,約有六次。

暮色逐漸四合。

司徒平心中焦急起來。

他朝道姑躬身一揖,說道:“道姑好,天黑了,還請道姑將手中的種籽借我一用,幫忙捉住石頭上刁鑽的羊.”

目睹一切的道姑輕聲一笑,開口問道:“小朋友,為何對這山羊步步緊逼,豈不聞退一步海闊天空?”

小小司徒平覺得這話問得好沒道理,搖搖頭說道:“它是我的羊,要把它帶回家去.”

道姑蹲下身來,平視司徒平,說道:“這山羊,吃的可是太陽底下的花花草草,喝的可是山澗清水?”

司徒平搖搖頭,答道:“這刁羊,脾氣大得很,吃的草籽恐怕比草多呢.”

道姑聽聞此言,哈哈一笑,說道:“花草、種籽與溪水,都是無主之物。

這山羊亦取自天地熔爐,為何不能隨心所欲,自由逍遙,而要做你的羊呢?”

道姑將重音放到“你的”兩字之上。

司徒平不假思索,說道:“這是我家老母羊生的.”

道姑繼續問道:“這老母羊亦吃無主青草,喝山澗清水。

是也不是?”

司徒平說道:“老母羊是外婆攢雞蛋賣錢換來的.”

道姑微微一笑,伸出手,輕拍司徒平肩膀,說道:“羊,本生天地間,乃自由之物,被爾等所困,是也不是?”

司徒平本就天資聰穎,心想,難道這四蹄畜生便應該逍遙自在嗎?他陡然不悅,緊握柺杖,朝道姑一指,說道:“你這道姑,難道要強搶這羊不成?這可沒那麼容易.”

道姑並沒有生氣,問道:“眼下,這小羊羔不願意跟你回去。

讓你做它的主人,於羊生而言,有何益處呢?”

最後免不了身首異處。

司徒平心中一股怒氣,鬼使神差掄起柺杖,朝道姑砸過去。

柺杖砸到寬大的道袍之上,好似觸到棉花一般,完全用不上力氣。

饒是如此,司徒平手中一震,柺杖竟從中斷為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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