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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思邪正與小妞相見恨晚之際,見她慌慌張張奔走,如何會袖手旁觀。
只見他熟練收起摺扇,身形晃動,動作疾如鷹隼。
花思邪腳尖點選水面,飄然而過。
兩個起落之間,他已經追上順水漂流而下的衣服。
河岸邊追逐的小妞不覺呆立住了。
只見花思邪伸手抓起衣服,踏著水面,原路返回。
他逆流而上,轉眼間,回到小妞身邊。
花思邪彬彬有禮,雙手將衣服遞給小妞。
小妞氣喘吁吁接過衣服,眼神之中有盈盈春意。
她躬身一拜,說道:“多謝公子.”
花思邪含笑趁機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小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小娘子可願意?”
小妞低下頭去,面上緋紅,說道:“官人請講.”
花思邪伸手一指,說道:“小娘子可願隨我到桃林中一敘?”
司徒平聽聞此言,急忙潛身躡蹤,來到河岸邊,避開兩人。
他朝上游看去,是攜手並肩的群山,莽莽蒼蒼。
司徒平心中苦惱,到底哪一座才是天選之子?山山相護,似乎正默默嘲諷自己。
司徒平信步前行,呆呆看著浩浩蕩蕩的溪水。
這水從群山深處而來,沿著千溝萬壑,一路賓士而去,不捨晝夜,不遠萬里。
就是這溪水,差一點帶走小妞的衣服。
司徒平轉頭看到水中破碎的影子,一個念頭閃過。
這念頭宛如黑夜中的一道光,他心中突然變得雪亮。
江水帶走的,可能不僅僅是衣服。
司徒平一抬頭,正好看到功成身退、身體縮小的雪奴。
它正一臉無辜地呆望司徒平。
司徒平環顧四周,看到桃花林中,花思邪正與曼妙的女子傾心交談。
不知花思邪說了什麼,女子忍不住掩口而笑,花枝亂顫,想必正漸入佳境。
司徒平來不及細想,他抱起雪奴,急急走入桃林,來到花思邪身邊。
司徒平開口說道:“公子,小白已經找到了.”
旁邊的小妞見到慌慌張張的司徒平,急忙站起身,往後退去。
花思邪抬頭,看到司徒平,面上有不悅神色。
他站起身,說道:“找到就好,何必大驚小怪.”
他朝司徒平挑一挑眉毛,眼神示意他,轉頭繼續滿臉笑意看著小妞。
司徒平抱著雪奴站在花思邪身邊,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小妞臉上有害羞神色,說道:“這位童僕想必有要事找公子,多謝公子幫忙追回衣服.”
她轉身朝浣衣女子群體走去。
花思邪無奈看著小妞遠去身影,朝司徒平說道:“找到就找到了,反正亦沒有真的走丟。
沒看到本公子正在養眼睛嗎?”
司徒平放下雪奴,嘿嘿笑著,說道:“實不相瞞,小弟想借千里祁連圖一看。
情急之間,只好出此下策.”
花思邪目送女子走出桃林,不情不願開啟摺扇,斷斷續續說道:“這一張破圖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見過。
少看一眼,還能咋地.”
抱怨歸抱怨,花思邪展開圖畫。
司徒平手指在圖上移動,指著高山與峽谷,說道:“小弟心中有一困惑,欲與道兄探討.”
花思邪收起神威,意猶未盡說道:“什麼事情,著急忙慌的,就不能等個一時三刻?”
司徒平順著花思邪的目光,看到女子已經走出桃林。
他聳聳肩,說道:“道兄,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元磁精英在某一座山巔。
仙林人所共知,元磁精英會不定期精華流轉,屆時,四海同心,山石震動,是也不是?”
花思邪說道:“這不是廢話嘛。
正是有精華流轉,才能透過勘測金銀銅鐵多少,來進行定位。
放心,我們一定能找到。
從基本原理到實踐應用,並無紕漏.”
司徒平點點頭,指著千里祁連圖,說道:“道兄你看,祁連山頂烈烈罡風一刻未曾停息,飛沙走石,怪石嶙峋…”花思邪朝千里祁連圖看了一眼,問道:“環境確實有一點艱苦啦。
這才能體現出修道之人歸隱林泉的價值。
然後呢?”
司徒平指著圖畫,繼續說道:“山上的冰雪融水,沖刷兩岸,一路奔騰下來…”花思邪收起千里祁連圖,收起摺扇,問道:“水往低處流,誰人不知。
賢弟到底想說什麼?”
司徒平指著桃林外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水面,說道:“元磁精英位於某座山巔之上,而流水中藏著山的秘密.”
花思邪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片刻之後,他一拍額頭,眼神之中光芒閃爍,興奮說道:“賢弟意思,我懂了。
果然好主意!”
山巔的元磁精英精華流轉,自然會將更多含有金屬的石頭帶到它的身邊;罡風不斷侵蝕山巔沙石,撕扯它們,將它們拍打成碎片;大大小小的碎片,隨風飄舞,散落在山坡上;斗轉星移,當祁連山短暫的夏天來臨之時,高山上的冰雪融水叮叮咚咚,沖刷群山,滋潤大地;歡快的溪水將被風撕咬的沙石碎片衝到河床中,匯之四海。
這是歲月風霜留下的痕跡。
經年累月,週而復始。
司徒平開口說道:“依靠這風雪和山石彼此作用之力,推演出去。
山頂有元磁精英,那麼附近山谷河床中必將含有更多的各種金屬.”
花思邪慢慢開啟摺扇,重新取出千里祁連圖,眼神明亮。
他說道:“河床沙石金屬含量有多有少,乃是因為上游是否流經元磁精英的緣故.”
司徒平繼續說道:“彼此交匯,奔入下游的河流,便把這離元磁精英遠近的秘密一路帶到下游河床.”
一副密密麻麻的山水圖畫逐漸在千里祁連圖上成型。
花思邪興奮拍打司徒平的肩膀,說道:“求之於山,問之於水。
山不轉水轉!”
司徒平眉開眼笑,繼續說道:“從河流最下游,沿著河床逆流而上。
每逢遇到河流交匯之處,便比較河床之中的金屬含量。
含量較高的那條支流,更有可能是流經元磁精英身邊的那一條支流.”
依次進行下去。
如此一來,便能大大縮小搜尋之範圍。
判斷河床中金銀銅鐵之含量,對司徒平而言,已經駕輕就熟。
司徒平心中快要熄滅的那一點希望燭火,猛然之間竄得老高。
他看著奔騰的河水心中一陣欣喜,忍不住手舞足蹈。
花思邪張開雙臂,抱著身邊的道友,又叫又跳。
這引來河岸邊浣衣女子奇怪的眼神。
司徒平等花思邪停下來之後,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動身.”
花思邪臉上的興奮仍未退去,他說道:“且慢,讓我給雪奴卸卸妝.”
花思邪張開摺扇,掀起一股帶著閃光的微風。
微風環繞在雪奴周身。
這隻毛髮捲曲的小奶羊猛然之間膨脹長大,好像被風吹起、竄得老高的火苗。
站在雪奴旁邊的司徒平躲閃不及,被彈出好遠,掛在桃枝上。
雪奴屹立在桃林上方,高大威武。
它頭上縱橫交錯的長角,竟不輸盛果期的桃樹。
河岸邊的浣衣女子發出驚訝之聲。
司徒平頗廢一番力氣,才得以躍上雪奴。
雪奴一聲長鳴,奔出桃花林。
站在雪奴身上的花思邪衣袖翻飛,捲起幾朵桃花。
河水邊浣衣的婦人和女子聽到雪奴鳴叫,俱都在驚恐中站起身。
她們紛紛讓開道路,聚在一處。
雪奴身形一縱,躍入河中,貼著水面朝上游奔跑。
小妞旁邊壯碩的女伴說道:“剛才的公子,好像騎在這個妖怪上面.”
她轉頭對小妞說道:“剛才的妖怪,沒對你做什麼罷?”
小妞臉上紅撲撲的。
她白了女伴一眼,說道:“公子才不是妖怪。
他肯定是神仙下凡。
我有仙緣.”
女伴指著她,說道:“你頭上…”小妞臨水照花,看到鬢角多了兩朵桃花。
司徒平站在雪奴寬闊的背上,心情大好。
他朗聲說道:“花兄,先去尋找這團亂麻的一個頭緒罷.”
花思邪手中拿著千里祁連圖,說道:“甚好。
先去一覽眾山小.”
雪奴揚起四蹄,花思邪摺扇揮舞,正給它指路。
雪奴融入茫茫雪色,一心一意,像刮過祁連山的風。
行進中的雪奴,興之所至,肆意而為。
它完全不在意腳下有沒有路。
山上溝溝坎坎俱被積雪抹平,有深有淺。
雪奴不躲不避,徑直往前。
有好幾次,這兩人人一羊完全沒入深雪之中。
也不知過多久,雪奴猛然從雪中鑽出,再臨地面。
它仰起頭來,騁目四望,一聲長嘯。
司徒平重新見到湛藍的天空和溫暖的太陽,感受如刀一樣的風撲面而來。
多虧這以柔克剛開山裂石的風,司徒平心中湧動起一陣莫名其妙的感激。
視野之中,最終離開祁連山的主河流不超過十條。
它們在盛夏季節雄壯豪邁,其中奔流的乃是祁連山的水和祁連山的沙石,是祁連山的血脈。
花思邪則研究手上的千里祁連圖。
他扯著司徒平的衣袖說道:“賢弟,如果我們進一步推演,元磁精英所在之處,定是金銀銅鐵含量最高的地方。
離它越遠的山谷,金屬含量則越低.”
他將手指定在千里祁連圖上,說道:“這將是一個分佈.”
司徒平點頭說道:“每一個山谷,每一條支流都不會沉默。
細節上的研究,可以在路途上摸索.”
花思邪收起千里祁連圖,眼睛咕嚕咕嚕轉著,說道:“這對尋找別處的元磁精英,亦有可參考借鑑之處.”
一邊說著,花思邪祭起飛劍。
摺扇揮舞間,雪奴重又變成小羊羔。
司徒平抱著雪奴,金烏站在花思邪肩頭。
一行人朝最為雄壯的那條大江大河飛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