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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圓中,藏有元磁精英的控制中樞。
透過操縱晶圓,將元磁精英與周圍萬物隔離,便可將其從祁連山帶走。
羅知恩滿懷期待地看了司徒平一眼,說道:“等到那個時候,你將元磁精英轉移至安全處,遠離岩漿,替我護法。
我便可在晶圓中拆解一番.”
司徒平無奈點頭,問道:“不知將元磁精英與萬物隔離的片刻,是多久?”
羅知恩搖頭說道:“這個不好說。
因元磁精英而異。
可能是半刻鐘,亦可能是一個時辰.”
司徒平深吸一口氣,聚精會神問道:“我將元磁精英帶離此烈火岩漿的環境,你一定能順利出來了罷?”
羅知恩微微一笑,並未回答這個問題。
她指一指身邊的長劍,故作輕鬆地說道:“無論如何,三十六個時辰後,你便駕乘太乙分光劍離開。
它可以帶你回到點蒼,屆時自然有同門前來接應.”
司徒平面露難色。
他沉默片刻,不無關切地問道:“不知,道友你到底要在元磁精英之中待多久?”
羅知恩堅毅的眼神突然閃過一絲迷茫。
她略一停頓,說道:“不瞞你說,透過剛才施法,我發現,這片元磁精英結界盤根錯節。
元磁精英中晶圓之外,實際是風火雷電密佈的迷宮.”
司徒平聽罷,擺手搖頭說道:“這風險,委實太大。
萬一出什麼意外,風火雷電一起發動,休說金丹不能取回,便是肉身也會…”他生生嚥下“灰飛煙滅”四個字。
羅知恩自嘲說道:“求之不得呢。
若有差池,肉身便與元磁精英合二為一,萬世不朽。
何樂而不為?”
司徒平深感無語,說道:“這…話不能這麼說.”
羅知恩面色嚴肅,說道:“如像現在這般失卻金丹,就算留此肉身,又有何用?”
司徒平苦口婆心勸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羅知恩搖頭,朝司徒平遞過太乙分光劍,說道:“你不懂,一流劍仙成名之路,趕早不趕晚.”
司徒平接過太乙分光劍。
羅知恩手掌飛出一道靈符,匯入司徒平手臂。
她正色說道:“這是太乙分光劍操縱要訣速覽,你可量力而行.”
此刻的司徒平無心研讀。
他看著元磁精英,不無擔憂地說道:“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貧道如何向點蒼派上上下下交代?”
羅知恩伸手梳理自己鬢角散落的一縷頭髮,說道:“你自然不必向任何人交代。
此事由我一力承擔。
進入元磁精英後的事情,拜託了.”
她額頭的紫光越來越強大,道行與被元磁精英吸入其中的金丹聯絡愈加密切。
司徒平見苦苦規勸,並無效果,轉而不再強求。
他心內嘆一口氣。
羅知恩閉上眼睛,雙手大開大闔,楊柳腰肢輕舞。
只見她全神貫注,逐漸化身。
司徒平雙手拄著太乙分光劍,站在旁邊,低聲問道:“道友進入晶圓後,我能否幫上什麼忙?”
聽聞此言,羅知恩停下動作,神情呆呆的。
她的臉上突然泛起一陣難以名狀的神色。
羅知恩睜開眼睛,收起神通,伸手卷起散落的那一縷頭髮。
司徒平安靜地等待。
躊躇片刻後,羅知恩終於喃喃說道:“到也,不是不可以.”
司徒平詢問的目光在羅知恩臉上逡巡。
她手掌伸開,司徒平手中的太乙分光劍猛然飛起,長劍出鞘。
司徒平失去支撐,不由一個趔趄。
劍光閃過,羅知恩那一縷散落的青絲便已經割下。
電光火石之間,飛劍歸鞘,一縷青絲已然變成白髮。
羅知恩將頭髮拿在手中,纏繞在手指上,口裡唸唸有詞。
只見這一縷霜雪在手指間川流不息。
它們彼此纏繞,逐漸織成一根小小的、長長的纖細麻花辮,看起來頗為脆弱。
這辮子一端拴在羅知恩的手腕上。
羅知恩中指屈伸之間,麻花辮另一端隨之彈射出去。
飛奔而來的辮子,彈到司徒平手腕上,打上一個結。
他伸手牢牢抓住。
羅知恩看了司徒平一眼,說道:“希望這一縷明鏡秋霜,能躲過風火雷電,指點我從晶圓回來的路.”
話音未落,她周身光芒大盛,化成一個明黃色的光點。
而後,這光點沿著金丹被約束的路線匯入元磁精英。
元磁精英紫色光芒猛然之間暗淡,片刻之後恢復平靜。
包圍在它上下的兩根石柱上幻化出各色光點,旋即散去。
司徒平緊緊握住手腕上的明鏡秋霜。
這一縷青絲換白髮,如秋天牽強的金風一般脆弱。
霎時之間,千頭萬緒,湧上心頭。
修真之路,真的只有強者才能走到最後?然而,誰才是強者?如何做,才能成為強者?等待中的司徒平感到頗為緊張,手中很快汗津津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
出汗的,不僅僅是他的手心。
司徒平額頭上、脖子裡,很快亦變得溼漉漉的。
司徒平竭力護住體內金丹,伸出手調動一點道行,感受元磁精英。
元磁精英光芒波瀾不驚,毫無動靜。
他忙不迭擦汗,心中困惑為何自己越來越緊張。
等到地上的一灣水咕嘟咕嘟冒泡之際,司徒平終於發現,出汗的原因並非因為自己緊張,而是密道中變得越來越熱了。
一滴巨大的紅色岩漿從頂部闖進密道。
它沿著元磁精英上面的石柱滴下,落到地上的積水中。
隨著滋滋響聲,驚起一片騰騰白霧。
很快,第二滴,第三滴…石柱之間的元磁精英仍巋然不動。
司徒平湊上前去凝神靜聽,卻是毫無反應。
他看著周圍精鐵反光中汗溼狼狽的自己,兩股戰戰,幾欲拋卻元磁精英先行離去。
司徒平握住太乙分光劍上的如意結,鎮定心神。
他盯著手中一縷纖細得看起來馬上要斷掉的明鏡秋霜,與自己的恐懼進行殊死搏鬥。
岩漿逐漸鋪滿地面。
司徒平小心翼翼揮舞太乙分光劍,御劍站立在元磁精英左近。
旁邊是騰騰白霧,腳下是紅紅火光。
猛然之間,這火光看起來似乎變得更加耀眼。
只因為元磁精英光芒瞬間暗淡下去。
與此同時,司徒平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微弱的“妥”字,宛如來自遙遠的哭聲。
司徒平知道是羅知恩的聲音。
成功了!他急忙伸手,元磁精英隨之而動,晃晃悠悠被司徒平約束在指尖。
羅知恩在晶圓中得手,成功操控結界!失去元磁精英的兩根石柱猛然之間衝擊在一起,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
司徒平的手指堪堪躲過,然而衣袖卻被撕裂。
兩根石柱同時化成一堆齏粉。
四處飛舞。
一股熱浪迎面撲來,司徒平覺得如身在火爐中一般。
失去支撐的密室失穩,牆壁融化在岩漿中。
駭人的火紅色從四面八方爭先恐後地湧入。
司徒平不敢分神。
他纏繞明鏡秋霜的手緊握暗淡的元磁精英,駕起太乙分光劍,沿著密道朝山巔而去。
湧入的熾烈岩漿緊隨其後,窮追不捨。
司徒平一口氣衝出密道,來到跌落之處華麗的仙館樓閣之下。
他手起劍光,用力敲打上面地板,大聲喊道:“前輩…!”
話音未落,烈火岩漿席捲而來。
司徒平伸出手去,揮舞太乙分光長劍,化成一個光圈,護住身體。
噴湧的岩漿往上衝擊,結界順流而上。
司徒平隨著火浪流了出去,不知何時,已經衝出岩石表面。
他一手緊緊護住元磁精英,小心避免手上的明鏡秋霜受損,另一隻手引匯出第二金丹道行,將太乙分光劍揮舞得風雨不透。
司徒平宛如飄在怒海上的一葉扁舟。
情急之下,司徒平迅疾研讀太乙分光劍操縱心法。
他邊學變用,邊用邊學。
由天狐第二金丹打底,他很快囫圇吞棗掌握精要。
伴隨接天岩漿,司徒平終於跌跌撞撞地將太乙分光劍化成一道結界。
然而,短短時間內,他無論如何無法將駕馭的結界飛入天空中。
不早不晚地,這烈火岩漿偏偏在羅知恩進入元磁精英之際發癲,朝山巔湧來。
這無疑打破了羅知恩和司徒平的計劃。
衝出地底的火浪在山巔肆虐。
不知靜寂多少年的山巔,颳起烈烈火風。
司徒平聽到漫天流火中,傳來癲狂笑聲。
這聲音一邊哈哈狂笑,一邊說道:“多少年,多少年,多少年。
多少個千年!!!終於回來,回來啦!快點都來吧!來啊!一起快活!”
這聲音便是來自始終未曾露面的前輩。
定是他在操縱烈火岩漿。
單單聽他的聲音,癲狂之態讓司徒平毛骨悚然。
這聲音繼續說道:“來吧,出發喲!出發喲!哈哈哈!”
業火岩漿隨著大笑之聲晃盪。
大笑過後,只聽這聲音道:“可惜呀可惜,我出不去,出不去,也看不到,看不到了.”
說著說著,這笑聲變成一陣撕心裂肺的號啕痛哭。
岩漿仍在從地道中噴湧,在平整的石頭上肆無忌憚地橫流。
流到山巔岩石邊界,卻停住腳步,折返回來。
猶如海浪拍擊沙灘。
這滾滾火紅,衝擊濃霧,衝擊黃沙。
濃霧受到熱力散去。
黃沙亦消融在岩漿中。
然而,黃沙下面的雕像和石屋卻屹立在岩漿中,逐漸顯示出本來面目,巋然不動。
司徒平畢竟有金丹道行支撐,很快便將太乙分光劍的結界經營得有模有樣。
他在風浪中站穩腳跟。
按照羅知恩傳授的概要,司徒平一點點施行御劍飛行之術。
然而結界晃晃悠悠,數次飛離火面後,湧起的岩漿很快將其從打落。
業火岩漿不斷潮湧拍打,似是為元磁精英而來。
這不是太乙分光劍要訣速覽所能涵蓋的道術。
司徒平手指撫摸過明鏡寒霜,感受它一絲一絲不絕如縷的顫動。
身處風火雷電旋渦中的羅知恩,想必正在為回家之路而堅強勇敢地奮鬥。
司徒平靜下心來,等待時機。
猛然之間,他想起困在山巔的金烏和雪奴。
業火岩漿,波浪兼天湧。
司徒平心中叫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