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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小人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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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暮春時節,燕子遲暮,百花爭豔,暖陽照身,確是個好天氣,但見遠處烏雲數片,定是陰雨綿綿,雷霆滾滾。

北淼淼若有所思,盯著那茶出了神,她自詡深諳宮闈事,承皇恩寵愛,乃天朝貴女,如今光景,也不免小人迫害,至親相殘。

“淼淼,何故傷感?”

沈攸攸無奈垂目,她也知此法是下下策,但麗妃等人覬覦西詔後位已久,以為事已成定局,縱使她手眼通天,也無處施展,但百轉千回,她竟學妒婦下流,復陳後媚道,全然不顧天子顏面。

昭陽宮內,皇后見沈攸攸遲遲未來,便問話:“怎靖王妃還未到?”

郭公公頷首,如實稟報,皇后心慈,未曾責怪,又與韓國夫人敘談。

少頃,麗妃提點心來勤政殿面見聖上,臉上笑盈盈如春風拂面,彷彿前日之事從未發生。

北彧未抬頭,只是點罄那副《青山圖》。

“臣妾拜見陛下,願陛下福壽綿延.”

麗妃恭敬的跪在殿中央,神色未有半分不敬。

許久,北彧方停筆,抬眸看了眼垂首的麗妃,淡淡一笑:“貴妃如今替皇后執掌六宮,也該有母儀風範,倘若再出偏頗,口出風言妄語,質疑聖裁,失了君心才是大事.”

此番教誨,麗妃直冒冷汗,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謝陛下點化,臣妾愚昧,還望陛下饒恕臣妾.”

麗妃一向知趣,但見皇上無任何情緒,心中不免落寞,同貴為公主,卻如此待遇?御園內,北芊芊髮髻高挽,周遭已屏退宮人,眉眼間神采斐然,脂粉薄塗,恍惚間又有些憔悴。

只瞧見已過時辰,北芊芊那邊無人經過,她不免有些急迫,此事須得萬分隱秘,父皇厭惡私通之事,宮中律法嚴正處置,皆因先王妖妃空虛,擾亂後宮,害的父皇生母慘死寢殿,含冤辭世。

憶起刑罰,雖然已是豔陽高照,她還是不免覺得脊背發涼。

“這次定要成功,不可辜負母妃的一番謀劃.”

北芊芊暗暗發誓,因著北淼淼為北朝長公主,外戚勇武,為本朝立下汗馬功勞,她便處處壓自己一頭,若論才情,樣貌,皆在之上,就這樣恨恨下嫁,定被人所恥笑,日後回宮謝恩,姐妹之間獨處,駙馬比較之時,還不被人貽笑大方?北淼淼放出訊號,幾名著玄色侍衛於暗處轉明,聽憑長公主差遣。

沈攸攸這才瞧出,原是純真無邪的小公主,如今也是思慮齊全之人。

“淼淼,你還未與我說起過?”

北淼淼聞言無奈,她自小深宮長大,諸事未能周全,祖父擔心其安危,便特意訓練幾名侍衛,平日裡匿於行宮,待長公主需要之時,才會現身。

聞言,沈攸攸心中泛起憐憫之情,世人皆言皇家乃金絲牢籠,即使身份尊崇,有朝一日也跌入谷底,永無翻身之日。

近前之人俯首貼耳秘語幾句,皇后笑意盡顯,命樂工重開,大喜將盡,她不免和韓國夫人多吃幾盞佳釀。

韓國夫人不解,問道:“姐姐何事這麼開心?”

皇后笑而不語,只道雙喜臨門。

彼時,北芊芊正納於廊亭,身後湖水泛起輕微漣漪,魚兒受驚向下游去,黑衣人對準竹筒,輕輕一吹,銀針似飛魚般直入她後頸,片刻後,她便昏死過去。

侍衛扛起北芊芊,送入御園房中,此時陸進已鼾聲四起,軒窗前綠葉擺動,他的耳朵微動,卻也難以察覺。

皇上邀麗妃同賞《青山圖》,筆鋒削細,下筆穩健,下面題寫“神州葳蕤”四字卻是能夠窺見北彧政治野心,藐視大地的野心,麗妃望向皇上,目光流轉,秋波暗送,心下卻如鼓點密匝,冷汗岑岑。

北彧執起她手,對視之間,彷彿知曉她所作所為,可再對上那雙深邃且細狹的目光,滿目皆是寵溺。

“陛下,御園花開正濃,不如你我二人前去春遊賞花,不知皇上可有興致?”

皇上施然負手,欣然同意。

此時,房間內的陸進醒了過來,他望向懷中衣衫凌亂的北芊芊,無甚驚奇,絲竹悉率聲中,他俯下身看她,二人離得極近。

陸進指腹一路流轉,輕解羅裳。

事已辦成,北淼淼和沈攸攸的憂慮也已打消,兩人也有了興致前來欣賞這一園美景。

“淼淼,害人者,人恆還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做的沒錯.”

沈攸攸的行事自有其一番道理所在,既然不能兩全,又何嘗不護自身周全?北淼淼全然記下,青絲撩動,面容卻凝重起來。

幾十位宮婢內侍前後隨行,何等風光,可惜麗妃愚昧,無大局之憂,這一切風光,於今日之後,便像過眼雲煙般消散了。

此時上空中烏雲緩移,遠處已滴落雨水,聖上鑾輿也加快步伐,為免龍體受恙。

“陛下,臣妾聽聞淼淼和景王自幼相識,青梅竹馬,還曾互寄書信,臣妾愚見,自認為不可拆散.”

北彧眸子一暗,搭在香肩的手募的收緊,斂了神色,卻見漆黑眸子下的暗流湧動。

麗妃不敢繼續,訕訕賠笑,倚在皇上懷中。

行在御園,美人作陪,花色盡失,麗妃妙語頻出,嬌唇欲滴,佔盡風華。

一行人走至偏殿,隨行內侍佈置茶點,麗妃心慌亂神,雖事已成,但隱隱有些不安,畢竟事關皇家威嚴,以往她殘害紅顏時,也是陛下點撥,如今卻似螳螂捕蟬,只恐螳臂當車啊。

“麗妃,今日不如在此安寢,朕這幾日勞累,還需你來開解.”

北彧仍舊輕鬆愉快,他眉梢間笑意微漾,麗妃突見他這般笑,也不由得生出陣陣涼意。

推門,映入眼底的是輕紗,內衣,散落一地,麗妃小聲驚呼,如此便也只是俎上魚肉,由不得誰了。

她又瞥眼北彧,眼底怒火噴湧,為捉賊拿雙,也只得壓下,內侍緩緩拾起衣裳,卻見福寧二字,心下一緊,也顧不得其他。

北彧一把撕掉內簾,震驚怒吼,身後眾人齊刷刷跪下,麗妃得意向前看去,卻跌坐在地,她魂魄出竅,六神無主,今日之後,一切皆如過眼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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