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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抓黃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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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闆闆,太熱佬,勒個下去啷個得了喲!”

中年男子一隻赤腳踩在木凳上,端著一碗稀飯邊喝邊嘟囔。

男子赤裸著健壯的上身,已是佈滿了汗珠,隨著男子的吃飯動作隨之滴落。

在其身旁一個剪短了秀髮的女子放下碗筷,也有些擔憂的說到:“就是,好多年沒遇到過這麼熱的天氣了.”

女子鬢髮有數縷青絲溼漉漉地黏在眉間,但她並無在意。

男子健壯,女子也不柔弱,常年栽種農務,使二人的膚色都有些偏黑,此時在飯桌上操著一口鄉音,對炎熱的天氣一番抱怨。

“耗子,走了,扣黃鱔.”

就在此時,門外有人高聲大喊,聲音足以傳遍周圍的幾家人,但那聲音聽起來卻明顯極為年輕,不過十三四歲。

飯桌上一個瘦削的少年,和父親一樣,裸露著上身,只桌一條短褲衩,卻依舊是滿頭大汗。

在聽聞門外小夥伴的召喚後,少年當即將筷子上的最後一節鹹豇豆送入嘴中,還順帶一咕嚕把土碗裡的稀飯喝了個精光,站起來就從牆角拿了個竹條編制的揹簍。

嚥下嘴裡所剩的食物,少年只說了句:“媽,老漢兒,我去給你們抓點黃鱔回來吃.”

說完風一般就跑出了門。

那婦人明顯有些擔憂,看了看已經快沒影的男孩兒,也不忘高聲叮囑:“尤良,早點回來哈!”

還端著碗筷的男子又加了一片青菜,才笑著說到:“等他去,抓點黃鱔回來也可以開哈葷.”

婦人略帶有些責怪的口氣對男子說:“啷個熱的天,還去抓啥子黃鱔,你咋個不去耶.”

“硬是的,太陽都要下山了,熱得到哪裡去嘛,我還要收穀子的嘛.”

男子滿不在乎,在他們這個小村莊裡,十三四歲都差不多快成年了,一些擔憂的情感早已轉化成了自豪。

正如男子所說,晚霞已經紅透了半邊天,那一輪碩大的太陽也隱去了一半,很快就會天黑。

這個時候正好抓黃鱔,白日裡天氣過於炎熱,就是黃鱔也有可能被極端天氣熱死,等太陽落山,這些黃鱔也開始慢慢露頭,自是一抓一個準。

當然,被喚作耗子的少年,之所以背了個半人高的揹簍,自然不單單是抓黃鱔。

一切的肉食,黃鱔、魚或者“麻拐”,只要是出現在田坎上,都是他的目標。

想了想母親的手藝,再想了想田坎邊上的野山椒,少年忍不住舌尖生津,就連肚子裡的蛔蟲都有些不安分。

今年大旱,莊稼收成並不好,唯獨那野山椒生的格外火辣,若是家禽們也能以山椒飽腹,倒是不用天天吃素了。

少年搖了搖頭,將心思集中起來,乾淨利落的跳下田坎,踩著已經發硬,並且有些龜裂的田地,嫻熟地躲開已經焦黃泛白的水稻茬子,一路尋找黃鱔的蹤跡。

很快,他便有所收穫,半個時辰裡就抓了不少黃鱔,那黃鱔雖然滑不溜手,但對於他來說,只要見到就絕無錯過的道理。

等黃鱔抓了不少後,他又抓了幾尾鯽魚,那鯽魚在揹簍裡連番跳動,把其他的黃鱔都嚇得遊動速度快了幾分。

揹簍裡沒有水,鯽魚們蹦躂不了多久,他需要儘快把揹簍帶回家,讓母親第一時間將它們處理了,不然等鯽魚死透,僵硬了可就不好吃了。

田地裡的水早已乾涸,只有最中心的凹坑裡還有些許軟泥淤水,但少年明白,不能做那竭澤而漁的事,不然來年可就沒有魚吃了,今年收成雖低,卻也不至於連最後幾尾活魚全給捉了去。

少年移開看向水坑的目光,才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

收穫滿滿地少年剛準備打道回府,卻在不經意間瞥見了一個明晃晃地東西,照亮了一片水稻茬子。

一起來抓黃鱔的少男少女並不少,或許不是同時來的,但見有人抓黃鱔還是心癢難耐,便紛紛加入了進來,至於在哪兒抓?那當然是各家所屬的田裡唄。

被喚作耗子的少年見自家田裡有個明晃晃的東西,心中奇怪,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無一不是在低頭苦苦尋找黃鱔的,並沒有誰注意到。

不知怎地,那少年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個書中寫到的東西,夜明珠!有些激動的少年很快便來到了亮光處,蹲下身一看,竟是一顆玉白色的鵝卵石。

石頭只有掌心大小,卻混圓玉潤,摸起來更是無比光滑。

普通鵝卵石的手感自然是顆粒分明,有一種粗糙的感覺。

二者大不相同,讓少年一看之下頓時愛不釋手。

少年心性,別說一看就不凡的白玉圓石,就算是平日碰上普通規整圓潤的鵝卵石也能讓他高興一兩日。

很快,少年雙眼一轉,他雖然質樸,卻不傻,這種石頭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少不了一番波折,在他弄懂之前,自是不願意分享,不然吹牛都不好吹。

想著放揹簍裡會有一股子腥味,少年第一時間就把石頭扔進了......短褲衩裡。

那白玉石頭散發出清涼寒意,竟驅散了這二伏天的炎熱,使得少年渾身一顫,涼爽極了。

心裡又是一喜,少年趕緊揹著揹簍往家趕去。

就在他一骨碌跑回家之後,一個抬頭擦汗的少女紅著臉,在田裡站了很久都沒有動靜,輕聲嘀咕了一句:“耗子的褲衩怎麼在發光啊!”

回家後的少年將揹簍往廚房一放,大聲喊了句:“媽,黃鱔抓回來了.”

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處理黃鱔和鯽魚的事已經不歸他管,此時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拿出“夜明珠”,開始仔細觀摩,書上雖然有過夜明珠的介紹,可他並沒有詳細的記住,現在想的都是“原來夜明珠長這個樣子.”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房間裡的溫度竟然降了下來。

要知道,入夜後的溫度雖然有所下降,但依舊熱得不行,近些日子,少年便是打了地鋪才能在晚上安然入睡,可現在他觀察夜明珠久了,居然感受到一絲涼意。

如此發現更讓他確信這夜明珠就是一個寶貝,興奮了一整晚的少年終於是隨著夜深才慢慢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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