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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哭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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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感受到來自男友的溫暖與關愛,甄若心那狂躁的情緒順便平復了下來,她垂下那滿是恨意的銅鈴般大眼睛,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無力地笑了一聲,以一種被迫替別人的辯解的語氣說道,“可仔細想想,別人有錯我自己就沒錯嗎?像我這樣把所有錯都歸咎於他人甚至很不得別人下十八層地獄,難道就不是心眼歹毒人品不堪嗎?像我這種人啊,就做不到什麼出淤泥而不染……呵呵……”發出幾聲自我嫌惡的笑聲之後,她萬般無奈又滿臉悲哀地低下頭。

童年的那段記憶,就如同是一條擁有穿越時空能力的毒蛇一般,它吐著鮮紅的蛇信子跟在她的身後,嘴裡發出定時炸彈的倒計時一樣讓人汗毛直豎嘶嘶嘶的聲響,就這樣,它亦步亦趨地爬著爬著,越過時間這條長河從過去爬到現在,它的身體因為吸取了她的心靈能量變得越來越大,恐怖的陰影讓她瑟瑟發抖,心生懼意的她卻從不敢回頭,她曾經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無視它,至少能夠苟延殘喘地生活下去,卻不知它一直都張著血盆大口,時刻準備著一口將她吞下!“不要……”從心底深處躥上來的恐懼與噁心讓甄若心渾身發抖,讓她害怕地雙手捂緊耳朵。

“若心,若心,甄若心!”

一聲聲呼喊著,戚瑞謙捧住了女友的臉,柔聲安撫道,“別害怕,我會像小時候一樣保護你的,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你一分一毫,絕對!”

“瑞謙,我真的好恨他!”

甄若心悽然地望著男友的眼睛,贖罪般地說,“瑞謙,你知道嗎,有時候我都在想,如果可以哪怕能跟他同歸於盡也心甘情願!瑞謙,你說我……是不是人品有問題?”

“不,不是這樣的!”

戚瑞謙雙手捧住女友的臉頰,語氣堅定地說,“你不但不歹毒反而特別特別善良,你就是因為太善良了,才會如此地折磨你自己,就是因為太善良了,甚至會為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辯解!”

“可我想要別人死啊,瑞謙!”

甄若心自我嫌惡地說,“我總在詛咒別人,心裡總時不時地出現惡毒的念頭,我——”“我可憐的女孩!”

戚瑞謙再次摟緊了女友,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所說的那些所謂的詛咒跟怨恨,既無法穿透滄海桑田的時間也跨越不了千山萬水的距離,於那罪無可赦的始作俑者而言沒甚造成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傷害,相反地,每一次回憶每一個怨念都化作一般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全部割在了你自己的心頭上,持續不斷地傷害著你自己!”

他的聲音放得更柔,語帶哭腔地央求道,“若心啊,我不是要你原諒別人,我只求你能放過你自己,別讓那段別人犯下的罪繼續傷害你自己,好嗎?”

“你要我不再恨嗎?”

甄若心痛苦地搖著頭說,“我做不到,做不到!”

“你可以憤恨也可以去譴責,但請你大大方方痛痛快快地去做這一切,別因為那麼一個道德淪喪的混蛋,把你自己折磨成一個心理扭曲、自卑自艾的人,好不好?”

“可我…可我就是恨…就是因為我相信了他…就是因為我太貪嘴太愚蠢了……”“傻丫頭,哎…想哭就哭吧.”

戚瑞謙憐惜地望著女友,像照顧小寶寶一樣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一言不發地陪伴著。

甄若心哭了好久,哭得累了倦了,那驟風暴雨般的情緒也漸漸褪去了,她像是睡著了一般伏在男友的肩頭,痴痴地問道:“瑞謙…你…介意嗎?”

戚瑞謙沒有立馬回答,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很無奈的嘆息,才問道:“這就是你一直都跟我若即若離的原因嗎?”

“像個神經病,是不是?”

甄若心很是自卑問,“我只是…怕你看不起我,怕你覺得我髒——”話出口的一瞬間,她那貼在男友肩頭的臉頰感受到他身體猛地一僵,她下意識地抿住嘴巴又轉變了個說法,“……覺得我愚蠢.”

“若心……”戚瑞謙明白了女友話裡的意思,輕輕將對方推離,雙手按在她的肩頭,鄭重地說,“小孩子單純善良容易相信別人,這是無可厚非的,你不必為此而自怨自艾!”

頓了一下,又道,“但凡明一點兒事理的人都不會把那件事情歸咎於你,退一萬步講,如果我真因此責備看不起你了,只能說明我太膚淺,根本不值得你愛.”

“瑞謙……我……”聲音微微顫抖著,甄若心噩夢初醒般瞪大著眼睛,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若心……”戚瑞謙看出了女友的恐懼,疼惜地將雙手按在她的肩頭,鄭重地說,“小孩子單純善良容易相信別人,這是無可厚非的,你不必為此而自怨自艾!”

頓了一下,又道,“但凡明一點兒事理的人都不會把那件事情歸咎於你,退一萬步講,如果我真因此責備看不起你了,只能說明我太膚淺,根本不值得你愛.”

“我只是覺得——”甄若心咬了咬微顫的下唇,接著說了下去,“如果連你都不能接受那段過去,這世界上怕再不會有第二人…接受我了……”戚瑞謙滿眼心疼地盯著懷裡可憐的女孩,沉思了片刻,徐徐開口道:“有這麼一個故事,說是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她擁有一塊炫彩奪目的寶石,天真爛漫的她身邊圍繞的都是一些年紀相仿心思單純的同伴,所以女孩對任何人毫無防備之心。

有一天,這個小女孩遇見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看到女孩身上那寶石的一瞬之間便動了壞心思,便耍盡各種手段說盡各種花言巧語欺騙小女孩,最終將寶石騙到手.”

說到這裡,他看向女友,問道,“你說這件事情當中,女孩錯在什麼地方?”

“女孩做錯了什麼呀?”

甄若心很認真地回答說,“即便天真無邪是一種錯,那也只能說是白璧微瑕罷了,真正大錯特錯的是那個欺騙了小女孩的男人.”

“可是,一個對小女孩特別重要的人卻一遍又一遍地責備甚至咒罵那個小女孩,怪那小女孩貪吃,甚至罵那個小女孩愚蠢.”

“這是什麼道理?”

甄若心激動得雙眼通紅,義憤填膺地說道,“錯的是那個老早就動了懷心思的男人好吧,即便見多識廣的成年人還不免上當——,嗯?”

說著說著,她明白了些什麼,滿眼疑惑地看向男友,“所以,你這個故事裡的小女孩是……”“這世間沒有哪個人是無瑕白玉,都有這樣或那樣的不足,更何況一個心底純正無邪的小孩子呢?她還那麼小,什麼不懂,所以不要再責怪她,也別讓她再一直哭下去了,好嗎?”

“啊!”

剎那之間,如雷灌頂,甄若心愣愣地呆了一會兒,眼模糊之中,她彷彿看到小時候的自己正孤獨無助地哭泣著。

“我得告訴那個小女孩才行,得告訴她,”淚珠滑落,她失神地看著半空中,喃喃自語道,“得告訴她不需要再哭了,已經不需要了……”說著說著,她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不是你的錯,我不怪你了,不怪你了……”“哎……”嘆息一聲,戚瑞謙沒有說話,默默地陪著甄若心的身邊,安靜地看著她,也陪著她一起流淚。

就這樣哭著,放肆地哭著,似乎要把眼淚全部流乾,又似乎要把壓在心底的委屈一併發洩出來一樣,甄若心毫無顧忌地哭著,哭著哭著累了,便靠在男友肩膀上眯眼養神。

良久,她自言自語一般悠悠地開口道:“我是一個特別自卑的人,童年的傷痛於我而言更是一根深深紮在我心臟上讓我不得不自卑的刺,面對外界,我總怕別人對我期待過高,也總怕自己會讓別人失望.”

臉上露出一個悲傷的笑容,她繼續說道,“而我所能想到的解決辦法便是儘可能地躲起來,也因此我選擇了做職業博主.”

“若心……”戚瑞謙心疼地親吻著女友的頭髮,竭力給與著安慰。

“就像我跟薛秀陽之間的關係好了,”甄若心喃喃地繼續說著,“之前,我曾出於一種近乎執拗的自卑心理,胡扯說自己曾經在高中時就跟別人同居過,當時的他對我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看低,這讓我非常感動,更堅定了跟他在一起的決心.”

戚瑞謙十分訝異,滿臉的不可思議。

“嗯,就因為這個.”

甄若心苦笑一下,“不過,我跟他與其說是同居在一起的男友朋友,倒不如說是合租舍友,從開始交往到同居再到他搬出去,我們倆最親密的行為也就是拉拉手而已,也不知道…呵…算哪門子的情侶.”

深嘆一口氣,又道,“但我想也許就是因為他從來都不要求做任何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我才會跟跟他交往這麼久吧。

哎,我跟他明明互相不喜歡卻糊里糊塗地交往了七年,真是傻了吧唧的!”

“你說你們……”戚瑞謙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與此同時,他的心結也一下子解開了,心情瞬間變得奇好無比。

“你總是那麼完美,從身世到外貌再到個人能力,每個方面都是那樣地完美無缺,做什麼事情都是那樣地遊刃有餘,跟你一比較,我簡直就是一個醜小鴨一般,我真的——”“傻瓜!”

戚瑞謙抬手敲了敲女友的額頭,糾正道,“哪有什麼完美無缺的人啊,我的確是比別人更幸運一些,但為了能成長為更好的自己,我也是拼勁了全力的.”

“拼勁……全力?”

甄若心揉著額頭,“真的嗎?你也會拼勁全力嗎?”

“當然了!”

戚瑞謙用力地點點頭,滿眼認真地看向女友,“在面對感情的時候,我會衝動行事,對自己要說的每一句話要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反覆思索,對已經說出口的話已經做過的事情也可能後悔懊惱.”

抓起女友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尤其是在面對愛情面對你的時候,我總是沒有把握,總是患得患失.”

“你……”甄若心既驚訝又感動,輕輕地抵靠在男友胸前,撒嬌地埋怨道,“還說什麼沒把握,明明情話說得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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