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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攘外徵匪戎 安內戰逆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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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月餘,魯公將罪檄文傳遍天下,諸侯論之為奸雄也!秦公贏寧閱後,更是謂之左右言道:“魯公之舉,世人謂之為奸!然孤之意為此舉可穩百官攏聚民心,若得上下同心則霸業可成也!再者而言,於此亂世之中,何人不奸?何人不詐?無此不可苟活於世!”

其後,秦公贏寧欲遣使入魯與其建交,使其成為秦室之中原強援。

然而使者還未起行,西北前線便傳來戰報,言日西戎聯軍開出豕原,兵分三路撲向秦北蕭關,意欲破秦蕭關,南下佔領岐豐,而後再取鎬京,入主中原為王。

西戎聯軍中戰力最甚者乃是毫戎一支,是為戎軍精銳之師,此次南下領職西戎大軍先鋒。

豕原至蕭關雖近,亦有百里之遙,急行軍亦需三日,然豪戎最善騎襲,僅用一晝夜,便抵蕭關城下。

秦公贏寧與之多次交手,勝負各半,其洶湧殺來,心下不敢大意,急從關內調撥五千鐵甲,奔赴蕭關禦敵。

不料此舉盡被其西鄰芮室查覺,芮君芮昭趁虛起兵伐其後,掠奪秦西之地。

戰報傳至秦宮,秦公贏寧怒火沖天,罵道:“芮室賊寇,欺我太甚,誓當滅之,掘其祖墳!”

遂著駟車庶長贏洩駐守蕭關禦敵,自領護衛親兵三千鐵騎西進,欲將芮室賊寇一舉殲滅。

芮軍見秦公親自領大大軍來襲擊,自知非其敵手,紛紛後撤退歸芮境,繼而據守堅城不出。

秦公贏寧氣勢洶洶殺來,不料撲卻一場空,不由得怒火更甚,遂領軍直向芮境殺去。

想之從前秦軍從未挺進芮境,只是將之驅趕出秦境便告退軍,今見秦公領軍殺入境內,芮境各城守軍一時間亦不知如何應對,遂紛紛棄城退至芮都芮城。

秦公贏寧亦是殺紅了眼,見之芮軍紛紛退卻不敢與戰,遂生輕敵之心,領得三千鐵騎馬不停蹄,直追至芮城城下。

芮君芮昭登城檢視,見之秦軍鐵騎烏泱泱一片,雖說手握兩萬芮軍,兵員數量上高出秦軍許多,然其心中深知秦軍勇猛,皆可一當十,兩萬芮軍未必勝得了秦軍鐵騎三千,遂令全軍堅守芮城,不可與之力敵,以待戰機。

秦公贏寧亦知芮城堅固不易攻破,加之城內守軍勢大,稍有不慎便有全軍覆沒之險。

然就此退去又心有不甘,秦公贏寧抬頭望向城頭,只見芮君芮昭亦雙目緊盯己身,透漏出一股鄙夷神色,笑顏喊道:“秦公遠赴至此,何不進城一敘耶?”

經此一激,秦公贏寧怒火攻心,氣得理智全無,回手拔出佩劍,鋒指芮昭,喊道:“豎子休狂,待孤進城取爾性命!”

秦公贏寧久經沙場,豈能不知敵我實力懸殊,三千鐵騎想要攻破芮城,無異於痴人說夢,只是芮候如此小看秦軍勇士,氣不打一處來,心中思道,今日即便取不得芮城,亦要汝等知我秦軍悍勇,遂領軍強攻芮城城門。

芮君芮昭見之心生一驚,不敢相信秦軍馬三千兵竟敢搶城,見敵如此洶湧亦不敢大意,著令城防守軍死守城門。

歷經數番激戰,秦軍終難逾越城門一步,損失鐵騎千餘,秦公贏寧亦知再若攻下去,只是徒增傷亡而已,遂令全軍停止攻城,依序撤軍。

臨行前,秦公贏寧張弓搭箭瞄向城頭,聞得弓弦響處,只見一道寒光飛出,撞擊於城頭,冒出數點火星,穩穩釘於“芮”字上面。

而後秦公贏寧棄弓於地,抬頭狠瞪芮君芮昭一眼,謂之言道:“汝之頭暫寄汝處,早晚孤將取回!”

說罷,調轉馬頭隨軍撤去。

望見秦軍退去,芮君芮昭肅顏以對,今日激怒秦室群狼,日後芮室將無寧日矣!就此倒非芮君芮昭所擔憂處,只是此役芮軍雖勝,乃是勝在兵力優勢之上,勝在城牆堅固之上,若以同等兵力與之對決,芮軍必將不堪一擊。

芮君芮昭料定不出三個月,秦公贏寧必將領得數萬大軍伐芮,以血今日戰敗之恥。

正面對決,芮軍決非秦軍對手,芮君芮昭遂下令,芮境內各城除去治安守軍外,全部撤守芮城。

再說秦公贏寧領得餘部退回西垂,未待回營,竟又聞得邊境戰事重燃。

原是豕原西戎聯軍,趁秦公贏寧出征芮室之際,傾城而出強攻秦北蕭關,幸得駟車庶長贏洩領得蕭關守軍據關力戰,得以將其擊退,使得兩軍成相持之勢,對峙關前。

秦公贏寧聞得戰報,不及解下戰袍,即引親兵百騎奔赴蕭關。

累死數匹戰馬,急馳一晝夜,方抵蕭關。

不及告知駟車庶長贏洩,秦公贏寧棄馬登城檢視,憑欄遠目瞭望,西戎聯軍離城十里安營紮寨,滿目皆是戎兵軍帳,一眼難見盡頭。

秦公贏寧自即位以來十數載,戎軍從未如此迫近過秦境,今其聚眾八萬餘碾壓式撲向秦境,雖說蕭關守軍亦有精兵兩萬,或可守得一時之安,然敵眾我寡,長久對峙,蕭關必破,若其攻破蕭關,秦室基業毀於一旦,至死無顏再見先祖。

想到此處,秦公贏寧不由得心頭髮緊,愁眉緊鎖,問道左右日:“近日戰況如何?”

城門守將回道:“初時,戎軍自恃兵強馬壯,每日輪番強攻,晨午交替,後因久攻不下,遂於城外紮營,每日只是於城下叫罵搦戰,吾等奉駟車庶長將令,任其辱罵叫囂,我只堅守城關,不予為戰!”

聞言,秦公贏寧點頭稱讚,言日:“贏洩此舉甚善!”

待其言罷,駟車庶長贏洩趕到,上前見過秦公,施禮請降怠慢未迎之罪。

秦公贏寧知其巡視城防去了,亦無暇顧及此等小事,遂直言問道:“汝與戎軍交戰多日,可思得退敵良策?”

見問,駟車庶長贏洩拱手回言道:“賊勢浩大,我若與之硬碰,勢必敗之,是以只可智取,末將思之再三,唯有一策,可退強敵!”

聞言,秦公贏寧轉身面對駟車庶長贏洩,續言道:“卿有何謀,直言即可,若可退敵,護秦安寧,便是命斷於此亦無不可?”

見之秦公贏寧言及於此,駟車庶長贏洩拱手稱讚,謂其為明君,秦室之福音,遂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言日:“軍之魂者,三軍士氣也,士氣所屬,乃在軍心,若我能亂其軍心,其士氣跌落兵無鬥志,而我以死戰之士,敵其無志之兵,猶如群狼戲羊耳,縱使敵擁百萬之眾,亦將必敗無疑!”

秦公贏寧目不轉睛,緊盯駟車庶長贏洩,謂其言道:“理是如此,汝將如何為之?”

駟車庶長續言道:“三軍起行,糧草為先,若可焚其糧倉,其軍心必亂,則勝負即分矣!臣已派出哨騎,打探得知其糧倉所在,願請五百精兵,將往焚之,定叫其顆粒無剩!”

秦公贏寧贏寧低頭沉思一陣,言道:“糧倉重地,豈無重兵把守,汝引五百軍去,恐難成事,孤許兩千鐵騎與汝!”

駟車庶長連道不可,言日:“蕭關守軍攏共兩萬,對陣戎軍八萬,已屬兵微將寡,再行抽調派做他用,更見雪上加霜,再者而言,偷襲戎軍糧倉在精不在多,五百精兵足矣!”

秦公言道:“即是如此,汝定已謀劃周全,便依汝意,汝將如何打算?”

見問,駟車庶長回道:“今夜子時,末將便引兵出關,循山野小道,繞行至戎軍後側設伏,待來日豪戎先鋒再至城下搦戰之時,君上可親領大軍出城迎戰,務必予以沉重打擊,殲之九成最善,留其一成傳迅予戎軍大營,戎王聞知戰報,必將怒起大軍,傾巢而出圍攻蕭關,其時末將趁虛而入,殺進糧倉舉火焚之,但見後方火起,戎軍軍心必定大亂,戎王必定下領全軍回援,八萬大軍如此一撤,定是亂象叢生,此時君上再引大軍出關,戎軍必是全無戀戰之心,如此我軍便可一路追殺,似如屠豬宰狗!”

待其說罷,秦公贏寧半晌無言,而後轉過身去,舉目瞭望戎軍大營,謂其言道:“戎軍回援,汝等乃是九死一生,汝可知曉?”

駟車庶長贏洩回言道:“舍臣一命,換秦十載安寧,有何不可?”

聞得此言,秦公贏寧淚水盈眶,令其著手準備。

至夜後,秦公贏寧親至校場檢閱,遴選優質秦酒十壇與之壯行。

五百壯士各自滿飲一碗,隨之駟車庶長一聲令下,陸續開出蕭關,隱匿於夜色之中。

及至天明,西戎毫王引軍又至城下搦戰,未待其破口叫罵,只聞得城頭戰鼓雷鳴,城門緩緩開啟,秦軍緩緩開出關外列陣。

約過一柱香,秦軍列陣完畢,秦公贏寧於陣中穿出,血色雙眼睛緊盯敵陣毫王。

兩人曾多次交手,彼此皆知對方之勇猛,由是此次對陣蕭關,皆不敢輕敵大意。

雙方均是嚴陣以待,如此對峙約有半個時辰,突聞晴天一聲霹靂響,秦公贏寧一聲令下,遂先發起進攻,身後秦軍壯士聞令齊聲怒吼,隨即爭殺向前湧向戎軍。

毫王見此,亦是一聲長嘯,拍馬舞刀領軍衝殺過來。

瞬間兩軍絞殺於一處,初時,雙方士氣高漲,一時間難分勝負。

激戰約過一個時辰,兩軍皆有損耗,遺下千具屍首,而秦軍皆懷必死之心,愈戰愈勇,士氣不減。

反觀毫戎,因其長年橫行大漠,從未見過如此悍勇忘死之士,由是士氣低落,漸顯力怯。

秦公贏寧乘機發起猛攻,獨騎在前穿行戎軍之中,秦軍壯士見之更是士氣高漲,怒睜雙目一路嗜血向前。

經此一波攻勢,毫戎為其徹底擊潰,毫王引得千餘殘兵敗將一路後撤。

秦公贏寧領得剩之師於後追殺,於激戰之時尋個空手,張弓搭箭往天一箭,箭矢落下正中毫王后背,毫王吃疼落馬,其部下奮勇救之,得以脫離戰場。

重創毫王,殲敵近五千人,算得上是旗開得勝,餘下便看駟車庶長贏洩偷襲敵營糧倉可否得手。

若成,則可退敵保秦十載安寧,若敗,則蕭關不保秦室危矣!如是念想閃過秦公贏寧心頭,不由得駐馬觀望謹盼火起,見之戎軍業已敗退逃遠,遂令鳴金收軍回城。

再說毫王返得戎軍大營,謂之戎王言日:“秦軍不可欺也!”

言迄,暈厥過去。

戎王見之急令左右送去醫治,對其所言亦未上心,只道秦軍損其先鋒,斷難就此做罷,誓要踏平蕭關生擒秦君,遂令三軍整裝,午時起兵,強取蕭關。

秦軍則早已備好檑木炮石,以及弓弩箭矢等守城器械,只等戎軍來襲。

時過午時,戎王引領八萬戎兵開近蕭關,不待其喊話,城頭一陣箭雨落下,戎軍措手不及未能避讓,死傷百來人。

戎王見之氣急敗壞,怒吼數聲,戎軍隨即展開,一陣箭雨回敬城頭,緊接著登城步兵展開攻勢搶關。

半空中箭雨紛飛,秦公贏寧親上城頭指揮防禦,身上多處掛彩,穿行於刀光劍影之間。

激戰至入夜,秦軍拼死護城,三千餘將士隕命關前,戎軍失地利之便,更是傷亡近萬,然戎王手中仍舊握有六萬之眾,如此強攻下去,不到天明,蕭關便要易手。

正值此時戎軍大營升起一道火光,繼而燃遍整座大營,定然是駟車庶長偷襲糧倉得手。

戎王見之後方有失,急忙下令回援,數萬人馬頓時亂做一團,前軍還在猛攻城頭,後軍確已倉惶撤離。

秦公贏寧見之火起,心中巨石落地,突然眼前一黑,險些栽倒於城頭,手扶城牆強撐身軀不倒,自顧言道:“天佑秦師!”

言罷,秦公贏寧深吸一口氣,手提長劍行至高處,謂之諸將言日:“戎軍雖退,我等斷不可縱虎歸山,蕭關便是戎餘葬身之所!”

言罷,三軍領命齊聲怒吼。

稍作休整,秦公贏寧領得蕭關守軍殺出關外,一路追剿西戎聯軍。

再言道駟車庶長贏紲,趁虛偷入戎軍大營後,一路縱火燃起整座大營,必將引起戎軍注意。

雖說戎軍大部已前往蕭關,留守部不對,但也有近兩千人。

待之火起,便於營中四處搜捕秦軍,部分秦軍於縱火途中為其剿殺,剩餘三百餘人,被圍困於大營西南一角。

因火勢過猛,恐傷及己身,遂於營外圍堵,寄望大火將其吞噬。

駟車庶長贏紲領得餘下三百秦兵,困守於戎軍營中一塊空地之上,眼見得火勢愈來愈烈,頃刻間便有被火海淹沒之險。

望之大火,秦軍甲士盡皆是滿面笑容,無一絲待死之愁,駟車庶長贏紲謂之眾人,言道:“吾等使命終成,未負君上之託,吾等之幸也!然,我等今日亦將難逃一死,甚者葬身火海屍骨無存,諸君可有悔意耶?”

聞言,眾將士齊聲喊道:“無悔!”

見之此景,駟車庶長贏紲心中甚慰,笑顏回顧左右,續言道:“老秦志士,即無貪生怕死之輩,亦無困守待死之類,諸君可願隨吾殺出營去,與敵決死一戰?”

聞之此言,不料士氣大振,三百秦兵三聲怒吼:“好!好!好!”

駟車庶長點頭稱讚,環視眾人一眼,謂之言日:“今生領得諸君末路赴死,來生再謂諸君一世榮華!”

說罷,手提三尺長劍行將上前,三百秦軍壯士緊隨其後。

營外戎軍望之火海唏噓感慨,畏之火勢,是以退之再退,離營遠見三百餘步。

隨之一陣風起,吹散濃濃硝煙,只見一隊秦兵自營門殺出,戎軍盡皆大吃一驚,如此大火竟未將其燒斃。

駟車庶長贏紲手提長劍,闊步走向戎軍,顏見肅穆不怒而威,見之戎軍便飛舞長劍相迎,劍影閃過之處,戎軍盡皆斃命,轉瞬之間,十餘戎兵命喪劍下。

因失之先機,戎軍為其殺得暈頭轉向,迫其銳意連連後退。

待之查清敵勢,知其不過三百人,戎兵這才回過神來,舉起兵刃反擊。

戎軍欺其兵少,對其實施分割包圍,形成以十敵一之勢,甚或數十人圍攻一人。

圍攻駟車庶長贏洩之戎兵,便達半百之數,然因其體魄強健劍法精湛,戎軍一時未能在其身上討得便宜。

其他秦軍戰士,雖無贏洩之精湛技法,然因皆抱必死之心,雖是被圍卻是面無半點懼色,較之戎軍仍是強悍無比。

與之交戰,約有半個時辰,秦軍傷亡兩百,卻是斬殺戎兵千餘。

剩餘之不足百人,盡皆披傷帶彩,重者斷臂失腿,輕者腹背受創,即是如此,仍舊揮舞兵刃尋敵決戰。

秦軍猛則猛矣,終因寡不敵眾,加之久戰氣力不濟,而被戎軍逐一擊殺,戰至最後僅剩駟車庶長贏洩一人。

其右臂斷掌,背受三刀重創,腿上亦中一箭,單臂拄劍屹立於亂軍之中,滿身血汙猶如地獄判官。

戎軍見其力窮,膽大稍壯者緩步上前將其包圍,因之畏其勇猛,恐其索命,是以不敢靠之太近。

駟車庶長贏洩肅顏怒目,環視周遭戎兵,見之戎兵懼死不敢上前,遂仰頭一陣長笑,笑罷朝向戎兵一聲大喝。

前排戎兵見之恐其衝殺過來,不約而同緊退一步,後方戎兵避之不及,聞之喝聲不知所以然,遂舉弓搭箭射向中間。

伴隨之聲聲弦響,數百支利箭飛出,眨眼間插滿駟車庶長贏洩全身。

其生軀為之一震然未倒地,只見其嘴角溢血,用盡最後氣力,提臂柱劍身前,而後尋東方而跪,目視前方氣絕而亡。

即是如此,戎軍仍舊不敢向其靠攏,圍之良久方有膽大者上前檢視,見之深邃目光,對其肅然起敬,由是未對其遺體行之報復。

營區燒得只剩一片廢墟,守之已然無用,餘下戎兵亦知犯下如此大錯,戎王定難容之一命,遂四下散之逃回西北大漠。

話鋒轉回蕭關,戎王見之後方火起,急令回援,秦公贏寧領軍出關追殺,一路追出數里地去,眼見得即要抵達戎軍大營。

戎軍一路潰敗,傷亡近半,逃散者又佔餘下半數,至此六萬大軍剩餘不足兩萬。

本待回營休整聚兵再戰,不料整個聯軍大營如今只剩一片廢墟,由是鬥志全無,餘下戎兵四下潰散而逃。

戎王制止不住,眼見勝負已定,再戰無益,遂引親兵西去逃回漠北。

秦公贏寧見之西戎聯軍潰散敗走,亦未對其窮追不捨,驅至十里開外,遂令回軍。

還觀聯軍大營,狼藉一片,行至大營西北角,見之滿地屍首,秦公贏寧翻身落馬,慢行於戰場。

經過一翻搜尋,來至駟車庶長贏洩遺體前,只見其面朝東方半跪於地,氣絕身故而未瞑目。

秦公贏寧觀之雙眼泛紅,上前將其遺體抱起,置其伏於自身所騎戰馬之上,餘眾秦軍亦將其餘戰死將士遺體尋得,效仿秦公置其伏於自身所騎戰馬之上。

隨之秦公贏寧一聲令下:“回家!”

兩萬秦軍擁簇五百英烈遺體,凱旋還營蕭關。

還駐蕭關,秦公贏寧著令依國士之禮下葬贏洩及五百壯士。

經此一戰,西戎聯軍元氣大傷,八萬大軍僅剩得兩萬餘逃回漠北,糧草軍械亦被秦軍付之一炬,及後三五年內,難以覆土重來,對之中原諸侯不再是威脅,秦室則是乘此良機,西進吞土拓疆,以致獨霸西戎,此乃後話,暫且擱置,待後再說。

眼下蕭關戰事已畢,近時關外再無大戰,加之邦中諸多事務急需處理,待之贏洩入土,秦公贏寧遂引親兵百人,還都西垂。

返程一路之上,秦後獨騎前行,肅顏不苟言笑。

腦海之中浮現影像,盡是贏洩生前言行,記憶猶新處乃是贏洩生前諫言,日:“建交中原,攘戎安內!”

腦中迴響此言次數過多,竟使秦公贏寧脫口而出。

回至秦都西垂,秦公贏寧閉關書房十數日不出,竟日思索治國安邦良策。

方今天下大亂,若肉強食之世,秦室地處西北邊境,出關即是西戎盤踞之地,入關則是強晉悍楚,秦之新晉諸侯實力尚弱,與之任何一方相爭,均難有勝算。

何況處此腹背受敵之地,稍有不慎以致三方夾擊,秦將為人侵吞,則有社稷不保之險。

由是秦需壯大圖強,方能不為他人所欺,然秦室要壯大圖強無非兩途,一是西出蕭關侵佔戎地,二是東進中原稱霸諸侯,以秦目前之實力,二者皆不可圖。

因是眼前緊要處,仍是結好中原以安其內,駐兵緊守蕭關以御西戎,秦則利此之機富民強軍,彼時西出東進但憑己意,而行之此策緊要處乃是邦定民安,如此方可行之圖強大略。

對之行蚊蠅之術襲秦者,勢必予以清除剿滅,其中尤以芮室最惹人恨,是以芮室不出除秦室難安。

秦公贏寧閉關書房數日,將之上述種種均已想得明白透徹,由是出關便向各家諸侯發出結好盟書,而後又告赴洛覲王述職,示之天下秦乃真心求好,願與諸侯共輔周室。

風吹塵起,漫天黃沙紛飛,一隊人馬行進於秦嶺大漠之上,掌旗甲士高舉秦字皂旗,荒漠之中隨風搖擺,為首一人冷顏肅面,視之漫天黃沙如若無物,雙目遠瞭東方,獨騎慢行心事重重。

此人乃是秦公公贏寧,親引使團赴周覲王述職,久未踏入中原,心中思緒萬千,不知此行可否達成所願。

歷經月餘奔波跋涉,秦公一行臨低洛邑城郊,因之天色漸黑,慮及洛邑業已關城,欲在城郊尋之民宿寄宿一晚,待來日開城再行前往王畿覲王。

秦公贏寧領得使團,正欲下野行離官道之時,望見前方官道之上,百騎人馬裹風挾塵急馳而來,為首一面周字大椽旗映入眼簾,秦公贏寧定眼觀之,料定前方人馬,定是周王姬林領人出城來迎,是以翻身下馬,引領眾臣跪拜迎候。

轉眼間,周王姬林領人行近跟前,見之秦使群臣列隊跪拜迎候,心中感慨萬分,不待座騎穩步,猛然探身躍落馬下,快步行至秦公贏寧跟前,撫其肩將其扶起,並揮手示意群臣免禮起身,繼而謂對秦公言道:“得知秦公不日即將赴洛,寡人便日日於此等候,見之今日天色已晚,意欲回城來日再迎,不料回至半途,得報秦公將至,遂領人回頭相迎,不期讓秦公在此久候,寡人失禮也!”

聞之,秦公贏寧激動不已,拱手回禮,回言道:“番臣何德何能,敢當王上如此禮遇,誓言日後,但為君故,番臣萬死不辭!”

周王姬林將其托起,謂其晚道:“秦公一路奔波勞苦,城下已置下接風宴,且隨寡人進城相聚!”

言迄轉身,翻身上馬邀其同行,秦周兩隊人馬合二為一,緩行前往洛邑。

路上無話,待至進得洛邑,周王姬林領其直奔廟堂赴宴。

入得大堂,一行人等分賓主落座,周王姬林率先執樽致祝酒辭,言日:“秦公乃當世散宜生,助寡人扼守垂邊境,孤軍奮戰西戎蠻夷,得保我中原之安寧,亦為寡人中興周室之肱骨大臣,今日得之親赴周室,寡人幸甚,謹以此樽薄酒,做謝慰君勞苦!”

說罷,舉樽邀眾同飲。

秦公贏寧並周室百官附之,起身與其同飲一杯。

隨之,周王姬林又叫上藝奴吟歌獻舞,頌之秦室功德。

觀之半晌,周王姬林轉頭見之秦公持壺獨飲面色肅穆,較之百官喜笑顏開格格不入,遂令隨身侍從止樂撤出藝奴,謂之秦公言道:“自邑郊迎得秦公,至此宴席之間,未曾得見秦公一笑,是為寡人招呼不周夫?”

聞其所問,秦公贏寧慌忙起身,拱手致歉,言日:“番臣有罪,王上厚禮相待,番臣豈敢以尋釁耶?此入中原,實有一事不明,亟待面奏王上,番臣思前想後不知如何說起,是以心中悶鬱,失禮之處,還望王上擔待!”

諸侯覲王,自是有事所奏,周王姬林心中明瞭,只是不解秦公西北糙漢,向來想言但言,為何今日卻有難言之隱,遂以言誘導,回言道:“寡人予公,於眾之前是為君臣,然私情篤厚堪比兄弟,秦公但有所想,直言不妨,毋需介懷!”

秦公思之一陣,繼而拱手垂頭,洪聲上言道:“秦鄙芮室,縷縷出兵犯吾地界,念及王上先前勤王詔言,只是對其加以驅趕,另輔以物資與其結好,只因近日西戎犯境,番臣引軍御戎,許芮物資,未能及時送達,而芮君不思體涼,出兵復犯吾境,同為周室屬臣,本應同心所向共輔周室,何能行之如此背後拆臺之事,對之此等逆臣,番臣誓必除之,此來特向王上請命!”

聞之秦公一番肺腑之心,周王姬林心中深有同感,對之芮室亦是義憤填膺,遂憤然起身,怒而言道:“前有寡人詔令,後有秦公恩德,芮逆不思圖報,而起刀兵之爭,此等宵小之輩,不配任我周室諸侯,秦公欲罰便罰,毋需請命寡人,此輩不除,天下何安?”

見得周王姬林此狀,知之伐芮之事已定,秦公贏寧俯首再拜而言日:“得之王上此言,番臣則無旁騖矣,攻伐芮城,臣僅引秦丁取之則可,不敢有勞王師遠征,然吾此戰伐芮,非為掠佔其地,只為懲處罪秦之輩,敢請王上入魏,執芮伯而歸,任其續承芮室廟宇,以安諸侯之心!”

周王姬林怒氣稍消,負手言日:“周室存世不過三百餘載,侍才守德之輩日趨彌少,爾虞我詐之輩橫行於天,不挫此等歪風邪氣,周室百年基業亦將毀於一旦!”

言迄,俯身拾起王印,宣道:“芮逆所行,罪不可恕,寡人詔命,著秦公舉兵討伐,亦寄望諸侯引以為戒,多行德義之舉,協力興周!”

待其言罷,與宴百官齊聲附和。

而後,周王姬林舉樽敬秦公,言日:“秦公把守西域要塞,以三萬秦軍,抵禦兵力數倍於己之西戎,已屬不易,另要分兵抗擊芮逆,可想而知取勝十分艱難,我等謹以一杯薄酒,預祝秦公馬到成功!”

說罷,引得百官拱手舉杯,同敬秦公贏寧。

見之此狀,秦公贏寧抓起酒壺,雙手相托回言道:“但為社稷所想,番臣萬死不辭!”

言罷,舉壺先飲。

周王姬林並文武百官隨之舉樽,與其同時飲盡樽中美酒。

放罷酒樽,周王姬林續言道:“秦公言請寡人之事,寡人必將如是踐行,著虢伯領王師兩千入魏,迎立芮伯返芮!”

聞言,秦公贏寧躬身謂其行之大禮,回言道:“王上賢明如此,何愁興周大業不成!即得王上恩准,番臣於此逗留無益,願請即刻返秦備戰!”

因之秦公贏寧久經現場,慣嘗以少剩多,以弱剩強,周王姬林本是想留其做客洛邑住些時日,亦好向其請教用兵之法,以期伐鄭之時派上用場,見其為伐芮請辭,亦不便強留,遂親至跟前與其同飲一樽,而後引兵親送其出城。

秦公贏寧領眾一路疾行,不到七日光景,便還抵秦都西垂,還秦首要便是聚眾商議伐芮良策,鑑於上次伐芮失利,遂與部下商議思得一策。

眼下,芮君芮昭集全境之兵於芮城擁眾數萬,而我秦軍除卻邊關要塞守軍,可用兵力不過三千餘人,加之入芮作戰需行軍數日,待至芮城已是強弩之末。

秦公贏寧料定芮君芮昭必定欺我兵少,趁虛夜襲偷營,是以只需將計就計,不若送其一座空營,引大軍於營外埋伏,待其引軍而至,一舉殺出放火燒營,即便不能將其全殲,亦可重創芮軍,再取芮城亦可事半功倍。

謀定而行,旬日過後,秦公贏寧引軍開赴芮地,一路之上皆無芮軍相抗,三日即抵芮城,秦公贏寧下令全軍,退後五里紮營,入夜後又令不得舉火照明。

時至亥時,趁夜色掩護,秦公贏寧引軍開出營外,於兩側密林中埋伏伺敵。

果不其然,剛過子時,便見芮君芮昭親領五千精兵,直奔秦軍營地而來,見之營門大開,芮君芮昭一聲令下,領得五千芮兵殺向營區。

進得營區未見秦軍一兵一馬,只見滿營空無一人,芮君芮昭心知不妙,趕忙下令後軍變前軍,撤出秦軍大營。

然而為時已晚,只見兩側密林中飛出無數火箭,猶如一陣火雨降於秦軍大營,火雨又將預設於營內稻草乾柴引燃,加之西北大風助長火勢,霎時間,整座秦軍大營化做一片火海。

芮軍為此損失幾近半數將士,未死於火海者,則向營地四門奔走潰逃。

秦軍鐵騎已在營門處等候多時,芮軍逃出營者,盡皆被其斬殺於營門之前。

芮君芮昭領軍多次突圍不成,與秦軍激戰半宿,所剩甲士不到千人,自知今日難逃厄運,遂令到所餘將士棄械投城,而後獨自步入中軍大帳。

芮君芮昭緩步行至將臺跟前,解下披風倚靠將臺而座,而後手持佩劍,拔劍出鞘立於眼前,自顧言道:“此乃天要亡我芮昭,但以一腔熱血明志!”

言罷橫劍於頸,自絕於秦營中軍大帳,可憐又一弱邦雄主含恨而終。

世人皆言秦乃虎狼之邦,而芮室毗鄰虎狼而臥,試問何以安睡,芮君芮昭眼見芮室即或淪為秦室屬地,是以不顧世人唾罵,驅逐芮伯自立為君,領之芮室臣民起而反秦,自知實力不及秦師,本欲借西戎之手打壓雄秦,奈何天不遂人願,戎軍一城未下,即為秦軍敗之。

後話不論,且說芮君芮昭自裁隕命,芮軍殘兵亦是鬥志全無,盡皆棄械降秦。

秦公贏寧將之圈禁於營內,而後著人遣送芮昭遺體還芮,並檄文告之芮室臣民,不日將迎立芮伯還芮,勸之儘早開城獻降,以免徒生戰火,殃及無辜百姓,隨之又遣快騎赴洛,傳送捷報予周王姬林,並請其儘快執送芮伯還芮。

三日後,虢伯奉王命執送芮伯行抵芮城,與之秦公贏寧合兵一處,浩浩蕩蕩近萬人馬逼近芮城,芮室臣民懼而開城獻降,芮城一戰以秦大獲全勝告終。

秦師三千鐵騎兵戰勝芮室數萬精甲,戰報傳之海內,諸侯聞之莫不不驚歎秦師戰力,思之若要與秦為敵,且問自身可否勝之十萬戎狄,或是數萬芮室精兵。

秦公贏寧一舉蕩平後院,便可一心御戎,為之日後秦室獨霸西戎奠定堅固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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