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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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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並聞言卻是半點不惱,反而沾沾自喜道:“我如何便無恥了,既追不上便該認輸才對,非得仗著我兄長來逼我認輸不是更無恥.”

“秦並你……”秦要被他氣的火氣大冒,直接劈下雷火,炸的秦並毛髮聳立嗷嗷直叫。

“兄長,不帶你這麼來的,我本就沒說錯,哇哇哇哇~”他上躥下跳的撲滅身上雷火,好不容易才理順了焦黃的毛髮,這下愈發無所顧忌了,騰空立於桌案之上,一副打算舌戰群儒的架勢。

“那你們便說說,追不上我那要如何才能勝我,既無法勝我,我自然立於不敗之地.”

玄楓已然旋開了摺扇,搖搖擺擺的坐等著東陽群子伐秦並的精彩場面,卻在此時有一人踏步而出。

“可,不敗非勝耶!”

原本只打算作壁上觀的紫夜禁不住秦要和庭仲童二人的苦苦哀求,終是站了出來。

秦並得意回首,卻見說話人是凌紫夜,霎時臉色大變,氣勢也弱了許多,他修通直之道,又善於測算,行事心無阻礙,自可變化萬千行非常之道。

尋常修道者想要抓住他的錯漏極為不容易。

但這其中卻從不包括修習自然變化之道的紫夜。

秦並臨空俯瞰,只見凌紫夜笑得如春風拂面,靈勢悄然漫散,即刻便將除江玄楓以外的所有人籠罩在內,卻無一人有不適之感。

就像自己,明知已被靈勢所籠,卻生不起半點戒備之心,秦並心知不妙卻尋不到躲避之法,好似乎自己無論如何變化都能被其理解容納。

“阿,阿夜,你,你,你不能這樣.”

瞧得秦並明顯緊張了,眾人暗笑不已。

“我阿姐想如何,怎的還需你來管束?”

瀟雪素來同仲棋親近,見秦並如此戲弄於他,早便心生不滿,自然不會好言相與。

本就氣弱的秦並見瀟雪也摻和進來,愈發頭大,有阿夜在,連江雨珊都倒戈了,更何況其他人本就對自己有著諸多不滿。

顯然自己要是敢回上一句,他們便有千言萬語在那等著自己,何等可怕,秦並寒顫了下搖頭哀嘆。

心道:”罷了罷了,今日這事便算栽了。

“得,你若想戰,哪日得空,我隨時奉陪,成了吧.”

仲棋這時才略微滿意的點頭,一場鬧劇也終於休止,唯有江玄楓獨自感慨,這再次錯失的精彩環節。

沒了熱鬧觀賞,眾人自然也不願擠在一堆,各自散去。

人員散開的瞬間,紫夜才發覺自己同江玄楓之間相隔不過丈許,強大的壓迫感陡然襲來,體內那個不安分的小傢伙見有機可乘,又開始鬧騰起來。

她為了不露破綻,她強行壓下靈勢變化,一時無法阻隔痛楚影響到自身,只見她微微皺起了眉頭,正要轉身遠離江玄楓。

瀟雪注意到她面色不虞,趕忙擔憂的走來。

阿姐雖已入問道之境,卻尚為原身,仍要歷經生老病死的人間倫常,東陽又歷來不追求健體的丹藥之法。

故而同為未塑金身者,東陽人總是格外的體虛氣弱。

瀟雪雨珊極為擔憂想要幫著紫夜探查靈脈,卻被她輕巧避過,無奈搖頭道:“放心,我無事,一點靈勢衝撞罷了。

”她嘴上說著無事,可面色愈發難看,瀟雪極為擔憂,硬推著她入側室調息。

雨珊本想同去,只是扭頭見到自家兄長又摸了七情酒在品賞,想起他上次感悟苦痛之意過甚,為平衡靈息,竟以靈勢拉在場所有人一同入苦酒之境,另得他們苦痛三日方才解脫。

雨珊心中實在放心不下,乾脆守在兄長身側,以免他一時興起又禍害他人。

紫夜被強拉入側室,調息片刻之後便神清氣爽,緊蹙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

瀟雪原本擔憂阿姐身體是否出了什麼問題,此刻又見她此刻神色如常不由好奇,“阿姐,你身體可還好,若實在不行便早些重塑靈身,以免遭此拘束.”

紫夜盤坐於榻上閉目應道:“無妨,只不過是方才他們玩鬧太過引亂了氣機,我偏又引動靈勢相脅,吐納靈濁之息時一時未查才受了影響.”

“原來如此,這自然之道果真不易.”

瀟雪一時感慨,見阿姐已盤腿入定,也不好打擾,正好見到幾位小姐妹也入了側室,幾人窩到一處閒談趣事去了。

等紫夜再睜眼時,房中一片昏暗,她的身側有燭光微微跳動,而瀟雪盤腿坐在案牘旁側,雙手杵著腦袋撐在案上隨燭火擺動著。

清冷的月光漫至窗沿,紫夜緩緩走至她身側,看著她無奈一笑,輕聲喚道:“雪兒,回家了.”

瀟雪緩緩睜開眼,伸著懶腰緩緩倚在紫夜懷中抱怨道:“阿姐,我等你好久呀.”

紫夜搖頭嘆道,“讓你久等了,明日陪你去霧境觀景,權當補償你今日了,可好?”

聽得此言,瀟雪立馬來了精神,抬眸盯著紫夜確認道:“當真?”

“當真!”

紫夜寵溺的笑著,輕輕撫過她的髮絲。

深夜之時,唯有寂靜相伴。

出得側室,二人這才察覺廳中已人去樓空,也不知其他人去何處逍遙了,穿過長廳,二人正要下樓,卻聽得瀟雪一拍腦門驚呼:“哎呀,我怎麼把曲姐姐贈予我的錦衣落下了.”

“你這是又討了人家的禮?”

瀟雪不好意思的抬眼看向紫夜,正要撒嬌,誰知對方當即退開,嫌棄揮袖示意讓她趕緊去接來,瀟雪見狀開心的跑了回去。

紫夜一回頭人已不見蹤影,她又氣又笑。

轉頭卻見正廳一片空曠幽黑,此時已是深夜,人盡散去更添寂靜之感,這是她素來不喜的。

萬幸東面的煙雨和霞光依舊,她便抬腳來到窗前,看著眼前這煙霧朦朧的美好景色,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

氣喘吁吁爬上樓梯的江玄楓一抬眼,才發現竟還有人留在了此處。

他朝著裡面望去,好奇是何人深夜還在此流連,只見橙色的霞光透過朦朧的煙雨灑在女子身上,色彩如夢如幻。

女子鵝黃色的裙裳和髮絲隨著微風輕輕鼓動。

她回眸看來,靜謐而美好,眸光裡閃起點點星光,讓人無比心安。

玄楓望著她,似乎能體會到她心底的那份真切的喜悅,自己也禁不住跟著揚起了嘴角。

可惜只很短的一瞬間,紫夜很快就感知到他的到來。

她轉過頭來時笑意已然收斂,朝著他禮貌的點點頭,神色有些漠然。

玄楓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兩人未發一言,但極是默契的同時朝對方走去,走近卻又輕輕地擦肩而過。

紫夜徑直走到樓梯口,等了好一會,瀟雪才從側室趕來,她笑著跳到她面前低喚了聲:“阿姐!”

拉住紫夜臂膀後,瀟雪又疑惑地回過頭望去,邊走邊問道:“剛才是玄楓阿兄又折回來了?”

紫夜點了點頭,“嗯,我看見了.”

瀟雪顛了顛手中的香囊,似乎想到什麼,偏著頭笑道:“玄楓阿兄?他不會又落了造境在此處吧!”

紫夜聞言不由一頓,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嘴角微搐,有些不自然的回道:“應當是.”

“唉!”

瀟雪笑嘆了一聲,頗有些無奈的感慨道:“阿姐,玄楓阿兄所修之道究竟為何?我等修煉數載早難得一個造境,他卻總能隨心所欲的生出造境來,我有時都辨不清他是否已入破道,否則我實在想不通,他如何能如此輕鬆的生出造境來.”

紫夜也忍不住跟著唉聲嘆氣的,嘴角還含著一絲無奈和一份淡淡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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