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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厚厚的一層渾濁河水,久御望著上方顯得模模糊糊的一片人影,心驚膽戰的自嘲著。
‘嚯,我這是闖‘賊窩’裡去了?’‘要是一不小心,恐怕就得被做成蛇羹、蛇皮袋了!’不過還好,久御此時並不需要擔心自己的暴露。
因為有無數的利齒小魚正啃咬著久御的鱗片將其徹底掩埋,好似一層“迷彩服”一般,極佳的遮蔽了他的身形。
‘還要不要繼續?’久御下意識的吞吐著蛇信,將趁機咬上的瘋狂小魚拖進口中吞下,心中滿滿的都是糾結。
‘萬一出點差錯,就完蛋了。
’‘……嘖,頭疼,這時候走可不就是白來了麼。
’久御惆悵的嘆息一聲,順便再次吞下不少的小魚。
‘可,還是命重要啊。
’‘……’‘不過,還是好好奇啊!’‘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好歹得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得注意動靜還是要小些。
’“艱難”的做出了決定,久御緩緩地在河床上爬行,仍然不肯放棄的利齒魚群一如既往的在為他遮蔽著身形。
在這片充滿了瘋狂魚妖的河道中,包裹了久御的魚群如同一盆水融入河流中一般毫不起眼,根本不會有人能夠察覺到異樣。
很快隨著久御謹小慎微的邊吃邊爬,他突然感受到了水流方向的驟然變化。
‘糟!’久御只感到突然更加迅猛起來的水流好似匯入了水中的旋渦一般,打著旋把他帶了進去。
甚至因為隔著深深的河水之上,存在幾道頗為恐怖的氣息,久御也不敢做出大幅度的動作。
更別提想要擺脫旋渦的吸引了。
無奈之下,久御只得悶著氣任由水流帶著他繼續前行。
好在身邊有著大量的食物在隨他一起奔波,倒也顯得有著些許的愜意。
很快那堅如鐵石的身軀在充足營養的供給下飛速成長。
不過區區半個小時,他便再度感受到了身軀的異樣,雙眼也開始渾濁了起來。
而這次,有著無數“助手”的幫助,這層舊皮不消一會便被扯得四散開來,進入了魚腹之中。
然而還不等久御享受成長的快樂,隨著漩渦的飛速旋轉,水流的急速奔襲,他看到了其中的恐怖景象。
透過僅剩些許的薄薄水流,久御看到旋渦中心竟然不是空無一片。
那裡赫然存在著一顆珠圓玉潤,仿若血玉般的巨大紅色水球。
那顆碩大卻如玉石般瑰麗的水球靜靜的懸浮在旋渦正中,宛若奇蹟。
若非不時泛起水的波瀾,恐怕無人能夠認出它的本質。
可惜,精緻與璀璨的背後卻滿含血腥與殺孽。
在血紅水球的下方,無數細碎的白骨鋪就、堆積、壓實,砌成了“寶石”的底座。
細細一看,這些白骨屍骸明顯就是利齒小魚在褪去了血肉之後的魚骨粉碎堆砌而出。
至於它們的血肉去向如何,也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
而那些魚骨的來源也被久御輕易發現。
畢竟就在久御的身下不遠,他能看到水流的流速突然湍急了無數倍。
無數的利齒小魚就是在此被渦流甩了進去。
“嘶嘶!”
‘淦,這是什麼雜牌子的絞肉機嗎!’望著前方的景象,久御的心中不禁破口大罵,只因那原本的水流在莫名力量的加持下化作了無數難以察覺的“刀刃”。
無形的利刃將利齒小魚絞成了細碎的碎塊,而後又拋進了旋渦的中心空洞。
碎渣般的帶骨血肉在跌落的同時,化作了絲絲縷縷的稀薄血氣飛入了上方的血色水球。
僅留下慘白的骨骼繼續完成王座的構築。
‘冷靜,冷靜,千萬冷靜,好好想想該怎麼逃出去!’久御的思緒高速流轉,同時也不再顧忌被發現的可能,奮力的扭動身軀妄圖脫離險境。
畢竟,如此下去久御哪怕不死,也同樣會暴露在血球附近。
當然,這前提是他不會先一步被水刃斬成碎屍。
思緒百轉千回,久御妄圖找到解決辦法,但可惜,哪怕他拼盡全力的思索,也依舊於事無補。
太近了,久御距離旋渦中心太近了,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空間去逃脫。
已經來不及思考,很快他便會被極速的水流捕捉,被銳利的水刃碎屍。
‘拼了!’看著愈發接近的危局,久御心中發狠,拼命地扭動著身軀。
他非但沒有逆著水流拖延時間,反而繼續向前奮力加速。
很快,不過數息過後,竭力前行的久御猛地鑽入了無數水刃構成的絞肉機。
鏘!鏘鏘!無數的水刃一開始竟然沒有破開久御的鱗片,反而發出了沉悶且鏗鏘的金石交擊聲。
但還不等久御稍稍鬆口氣,前方水刃的速度愈發迅捷,一片片啞光漆黑的蛇鱗便漸漸的帶上了白痕。
逐漸提升的痛感讓久御的心高高提起,始終無法落下,直至第一道傷痕伴隨著刺痛誕生。
隨著這道傷痕的出現,久御身上共八千一百餘片的蛇鱗在短短的一息內便接二連三的全部被破防。
殷紅的蛇血絲絲縷縷的在水中呈霧狀逸散而出。
全身傳來的刺痛使得久御滿心的驚懼。
但在這生死間的威脅下,他連張口都不敢,只得忍著痛楚繼續加速向前拼力遊動。
刺痛隨著鱗片傷痕的加大而化作了劇痛,久御的身上已經多出了數十道的細微裂口。
這些作為突破口的裂痕在水刃的划動下更是在不斷的擴大。
好在,就當久御難以堅持之際,他終於游到了終點,被極速流轉的水流丟擲了旋渦。
不過,久御雖然加快速度減少了水刃攻擊的時間,撐過了水刃的肢解,但新的危機隨之而來。
被拋到了半空的久御並沒有跌落至皚皚白骨之上,反而好似被吸引一般沒入了血色的水球之中。
當然,這過程也並不舒心,反而異常的糟糕。
自久御身上的傷口中,大量的血液被瘋狂的汲取出來,融入了寶石般的血球中。
‘淦!’於是,久御只得在一聲極度虛弱且憤憤的怒罵中失去了意識。
唯有一抹淡淡的白光伴隨著濃郁且充沛的妖力悄無聲息的浮現,守護著久御。
……矗立在湖畔的高大古木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而站在古木那堪比房屋大小的枝丫上,一身青衣,不施粉黛,容貌卻足以沉魚落雁的嬌小少女望著眼前的人聲嘈雜,勾心鬥角卻是滿臉的好奇。
名為闕玥的絕美少女一邊新奇的看著眾人爭執,一邊撥開粘在嘴邊的烏黑髮絲,不住的往紅潤的小嘴裡塞著香噴噴的肉包,並且發出了享受的聲音。
“啊姆,啊姆……”“還是肉包子好吃~”同樣堪稱傾國傾城,與師妹同樣一身華美青色衣裙的白茹雪溫文爾雅站在闕玥身旁。
聽著耳邊那持續已久的“搞怪”聲音,不知不覺,手中已經看了近半的厚厚書籍都被捏出了輕微的褶皺。
就連三千青絲也好似隨著心神的不穩而飄蕩,白嫩臉蛋上泛著微紅,久久不能退散。
她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四周,感覺有些尷尬。
而看起來沒心沒肺的闕玥也終於在一次享受的吞嚥後看到了師姐泛紅的臉蛋。
她自然是當即明悟了緣由,但活潑的性格卻讓她未曾感到害羞。
只是糾結的顧忌著師姐的情緒可又捨不得扔掉手中的肉包。
所以,她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傻乎乎的用法力攝起兩個香噴噴的大肉包送到了白茹雪的臉前,可憐兮兮的說道。
“師姐,你要吃個肉包嗎?”
原本只是臉紅的白茹雪看著眼前的肉包頓時驚呆,紅潤的臉蛋氣的白了又白。
這讓站在不遠處的幾個散修看的想笑卻又絕不敢笑,皆是面色恭敬,不敢有絲毫逾越。
畢竟那兩個少女可是身為五宮之一的書宮·源天書院的學子。
而他們不過是區區一介散修,修為最高也不過是煉氣七層。
僅僅是那暗自發怒的少女無意間所爆發的法力波動便嚇得他們不敢動彈分毫。
闕玥這時倒也反應過來此時的局面,趕緊將兩個肉包收了回來,一前一後塞入嘴裡,而後急忙抬起雙手擋在了額前。
這是防止師姐因為太過羞憤導致沒有收住力,讓自己的腦門糟災。
而恰巧此時,闕玥卻突然發現了前方血色水球的異樣。
那懸浮在被四條逆流之水所堆積的湖泊中心的血色水球,那瑰麗如寶石般耀眼的紅色中出現了一道陰影。
“咦,師姐,師姐,好像有什麼東西掉進禁制核心裡去,哎呦,好疼!”
闕玥收回了指向水球的纖纖玉手,小心翼翼的揉了揉紅腫的額頭,卻讓痛感更加清晰,雙目當即醞釀出了滿滿的水光。
不過,她這一聲未曾掩飾的話語,也讓在場的所有人緊張的把目光投向了那巨大的血球。
“師姐,好痛的,啊姆,啊姆……”闕玥卻無視了這在場數百人面上流露的警惕。
稍稍抱怨一聲後,便沒心沒肺的自乾坤鐲中取出香噴噴的肉包塞入口中,再次滿足的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好似隨著包子的入口,就連疼痛都消除一空,不見了蹤跡。
而相比闕玥、白茹雪二人的微微好奇,周圍他人的驚喜之聲卻是鼎沸沖天。
“會不會是遺府的禁制要撐不住了?”
一面色赤紅顯得略有怪異的人忌憚的看了眼闕玥二女,而後暗自蹙著眉猜測自語道。
“苦等了數日,終於崩散了嗎.”
一旁的幾個散修聞言下意識的一同應道。
“辦法倒是商量了十好幾天,結果竟然是自我崩潰了啊!”
“是啊,之前還在想辦法擊破禁制吶.”
“不可能這麼巧的,有問題啊~”而另一邊,一位翩翩公子打扮的白袍修士卻一收摺扇,啪的一聲拍在手中,饒有意味發出了言之鑿鑿的否定。
不過,雖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表情,但他眼神中蘊含的激動卻未能很好的收斂。
矛盾的神情倒是讓遠處獨佔了一片空地的抱劍修士發出了一聲嗤笑。
這聲遠遠傳來的不屑讓白袍修士眼神一厲,但並未多言,只是臉上少了些許淡漠。
劍修與白袍修士間的敵意倒未能讓別人注意。
只是,原本吵鬧的森林卻變得更加嘈雜,人聲鼎沸。
“是啊,這可是金丹遺府啊……”“金丹遺府又怎樣,早就不知道幾百年了!”
“可誰能肯定不會出錯,反正我是不會輕易上前的.”
“嘿,要有本事你一會別進去啊!”
“哼,無聊!”
……嘈雜的聲音沸沸揚揚,猜測聲、否認聲、辯解聲與喃喃自語。
這些紛亂的聲音好似要把周遭那些半人大的樹葉全部震落。
“師姐,師姐,啊姆,我怎麼感覺那顆血球好像小了一點啊,啊姆.”
“傻小玥,這位前輩不過身故三百年而已.”
“就算他遺府的禁制核心出了問題,外露了出來,也不會這麼快就崩潰的.”
白茹雪被爭論聲吵的煩躁,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書籍。
玉手按著光潔的額頭一副頭痛模樣的看向師妹,露出了絲絲無奈。
“唉~這樣嗎?”
“可是,師姐你看,那禁制血球的顏色都變淡了好多,都能看見裡面的黑蛇了啊!”
闕玥一邊吃著肉包,一邊對師姐的回答表示十分驚訝,但是卻並沒有十分認同。
“什麼?”
白茹雪聞言轉頭再次定睛一看,果然如闕玥所說一般,一條漆黑的大蛇竟被裹在血球之中。
“難不成這血球不是禁制的最終防禦能力?”
白茹雪一臉的驚訝。
“真的嗎,真的嗎,這陣法還不是最終手段?”
闕玥雖然說著不信,但卻並沒有太過驚訝的樣子,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對,應該就是這樣的沒錯.”
“雖然千識鏡顯示這個陣法最高可以生成金丹後期境界的霧影.”
“但說不準,這位前輩驚才豔豔能夠布出防禦元嬰期的禁制呢!”
“如果是那樣,千識鏡分析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白茹雪死撐著面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心虛的辯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