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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時不信邪,但接觸的門道多了,又聽二爺講了那麼多陰陽禁忌,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犯怵。
更重要的是,這棺材下面被挖開的土壤,還泛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土壤潮溼,用手一捏,就跟塗了顏料似的。
用風水的話說,這叫“葬陰穴”,誰家先人被埋在這種地方,搞不好是要斷子絕孫的。
當時我就感覺不對,只是考慮到自己接觸這行不久,學藝未精,許是功夫學得不到家,看不出這裡的門道,就沒有多嘴。
等到起棺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怪事。
為了順利弄出棺材,李家動用了不少人,大夥兒給棺材綁上繩子,拖著棺材往外拉,可那棺材就跟陷在土裡似的,任憑眾人拉拽,卻紋絲不動。
出於好奇,我主動走向棺材,圍著它轉了兩圈,這才發現棺材的四個角各有一個金屬圓盤,上面刻著陰陽魚旋的圖案,圖案下面還各吊著一個懸空的鈴鐺,雕工精細,僅有成年人的拇指肚大小。
“這是什麼?”
我見識太淺,根本不認識這玩意,正打算取下鈴鐺看一看。
誰知這鈴鐺很鋒利,我的手剛按上去,就感覺指尖驀然一痛,忙把手縮回來,發現中指被劃破了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都濺在了棺槨上面。
指尖獻血沿著棺身流淌,被棺身表面的腐木一點點吸收,隨後詭異地消失不見。
感覺就跟棺材在吸我的血!我打了個激靈,沒來由的一陣心悸,趕緊跳到了土坑上面。
說也奇怪,自從那棺材“吸”了我的指尖血後,重量似乎變輕了不少,很輕易地就被李家的人弄上了土坑。
與此同時,我也感覺頭重腳輕,臉上火辣辣的,被山風一吹,額頭燒得難受,嗓子眼直冒煙。
見我臉色不太好,李雪主動走來說,“廖凡,你臉色不好,應該是在山裡待久了,被風吹感冒了,不如先坐車回去休息吧,等重新遷好墳地,我再回去找你.”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可能是真的被吹感冒了,腦子漲得難受,顧不上理會別的事情,便跌跌撞撞下了山。
李家的車就停靠在山下,我上車之後,仍舊感覺腦子暈乎乎的,就靠在坐墊上睡了會兒。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即便是睡著之後,我仍舊感覺後背陰嗖嗖的,好似有人對著我耳根子哈冷氣,一股冷氣走遍全身,從頭冰冷到腳。
當時我太累了,沒顧得上理會,換了個姿勢繼續休息。
好在閻王溝距離縣城不遠,趕在天亮之前,我又返回了喪葬鋪子,下車後,我對著司機招了招手,又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在山裡折騰一夜,我實在困得不行,本打算回屋補個覺,正掏鑰匙的時候,卻感覺有人在背後拍了我一下,嚇得我一激靈,回頭一瞧,忍不住罵道,“趙六啊,天都快亮了,你怎麼還不回家睡覺去?”
趙六是住在街對面的流浪漢,五十歲的人了,精神方面有點失常,據說年輕的時候好賭,敗光了所有家產,連老婆孩子都跟人跑了,二爺看他可憐,便隔三差五地接濟他。
“呵呵,小哥,我一直在等你呀……”趙六表情呆滯,眼圈黑黑的,直勾勾地看我,和平時判若兩人。
我腦子還有些暈,沒顧得上多想,問他等我幹啥?他表情木訥,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在我面前晃了晃,“煙……我有煙,呵呵,找你借個火.”
“得得得……為了抽支菸,犯得上大清早地守在門口嗎,我給你點上就是了.”
我不耐煩地掏出打火機,湊到他面前。
趙六這才笑了笑,把煙含在嘴裡,湊到我打火機上來。
點上火,我正準備收回打火機,誰知接下來的一幕,卻直接把我看傻眼了。
只見他對著菸屁股猛嘬一口,嘬得火星子滋滋往後退,剛點燃的煙,居然就這麼燒到了底!隨後,趙六便貪婪地丟掉菸蒂,眯著眼睛,彷彿在享受什麼。
臥槽!我也算個老菸民了,就沒見過這麼抽菸的,這傻子也不怕肺穿孔嗎?感覺趙六的樣子有些詭異,我趕緊催他離開,“煙都抽完了,你該回家去了吧.”
趙六的眼神依舊是直勾勾的,木訥地轉身離去,剛過馬路時,又詭異地回頭看了我一眼,咧開一嘴發黑的牙齒,笑容特別詭異,對我說了聲謝謝。
“神經病!”
我暗自嘀咕,匆匆回了房間,矇頭大睡。
一覺睡醒,我反倒感覺腦子更暈了,身上也沒什麼力氣,懷疑自己可能是發燒了,就打算去街角的診所拿點藥。
可剛出門,我就看見街對面圍著好多看熱鬧的人,對著趙六家指指點點的,現場還出現了不少警察,正在維持秩序。
我特別納悶,攔下一個過路的鄰居,“王哥,趙六家出什麼事了?”
王哥搖搖頭,“你還不知道吧?昨晚凌晨,這傻子在家喝酒的時候暴斃了,直到今天上午才被社群串門的人發現,等警察進屋的時候,屍體都硬了,初步結論是喝了假酒,導致的甲醇中毒……”什麼?我一臉的難以置信,忙說,“等會兒,你說他什麼時候暴斃的?”
王哥遲疑道,“大概凌晨左右吧,具體時間我說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會超過凌晨兩點,反正驗屍的警察是這麼說的.”
他後面還說了些什麼,但我已經聽不下去了,腦門子嗡了一下,感到渾身冰涼。
趙六向我借火的時候,明明是早上六點多,那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怎麼王哥卻說他是死在凌晨前後?見鬼了!我渾身直冒冷汗,加上身體本就不好,頓覺一陣天旋地轉,還沒等說話,就兩眼摸黑栽倒下去。
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我腦子依舊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發現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二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了家,正臉色陰沉地蹲在床邊,一口一口地趁著悶煙。
“爺,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我喉嚨難受得好似火燒,吃力地想要爬起來。
“你要是不惹事,我能這麼快回來嗎!”
二爺丟開手裡的煙,把臉板得比石頭還硬,“你小子闖大禍了,知不知道?”
我大腦一片空白,用手捂著額頭,“我闖了什麼禍,二爺你在說什麼呀?”
“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自己看!”
二爺哼了一聲,那表情像是巴不得吃了我似的,抓起床頭櫃上的徑直,順手丟給我。
我下意識對著鏡子一照,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這還是我嗎?鏡子裡的人臉色蠟黃,面容憔悴,兩個眼窩深深癟下去,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頭髮也是一抓掉一把,妥妥的一副橫死相!“啊,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手一哆嗦,把鏡子丟在地上。
二爺滿臉鐵青地瞪我,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話,“這還得問你自己,快說,這兩天我不在家,你個兔崽子到底瞞著我幹了什麼!”
我被他的眼神嚇得一激靈,滿臉心虛地垂下頭,這才吞吞吐吐說出了李雪的事,包括趙六跑來向我借火的事,也一股腦交代出來。
“什麼,兔崽子,我不是說過千萬別去閻王溝嗎?”
二爺瞬間就炸了毛,一把揪住我的脖領,眼珠子一鼓一鼓的,嚇人的緊,“怪不得你陽壽只剩這麼點了,平時不讓你抽菸,你可倒好,瞞著我抽也就算了,還特麼跑去給一個死人點菸,你就作死把你!”
我弱弱地說,“只是借個火,沒那麼嚴重吧?”
“它那是借火嗎,那是在借你的陽壽啊!”
二爺咆哮道,“你根本就不瞭解情況,實話告訴你吧,那具被你弄上來的棺材,叫法葬天棺,棺材裡的是、是……你小子千不該、萬不該,怎麼能這麼不小心,把自己的中指血滴在上面?”
我直接嚇懵了,顫聲問,“什麼是法葬天棺?”
二爺面沉如水,卻不肯回答我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咬牙切齒道,“你小子闖了大禍,之前找你借火的根本不是趙六,是棺材裡的東西借屍還魂,跑來奪你陽壽來了!”
他越說越氣,忍不住揚起巴掌要扇我,但最終還是沒捨得下手,只是對我投來陰惻惻的眼神,“它只用一支菸,就借走了你全部的陽壽,你可以想想,自己惹上的東西究竟有多厲害!”
我腦門子“嗡”了一聲,差點栽下床,慘著臉說,“無冤無仇,它為什麼害我?”
“是你用陽血把它喚醒的,不找你找誰?”
二爺瞪著我,語氣中夾雜著一股形容不出的森怖感,“它要找替身,你是最好的人選,不信走著瞧,今晚你的陽壽就會耗盡,到時候鬼差一定會來拘你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