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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法的到來，表面上並沒有讓羅格鎮產生太大變化。
但實際上，澤法的存在卻像是一尊泰山石敢當般，將無數暗地裡的風起雲湧鎮壓了下去。
畢竟洛凜之前的所作所為，不知動了多少人的蛋糕，最後直播處決蛀蟲，更是直接觸動了世界政府的神經。
哪怕戰國最後將洛凜保了下來，但是也只是保證明面上不會有人用體制內的手段對付他。
而澤法來到東海的目的，也和洛凜之前在東海開辦的新的海軍學院有關。
不洛凜也並非是依仗著自己最高長官的身份在“胡作非為”，
他的許多舉動實際上都得到了戰國的默許。
無論是依照實力升降軍銜，還是開辦新兵訓練營，都曾經出現在洛凜透過澤法送達海軍上層的那一份檔案中。
戰國也同樣有讓洛凜將東海當成試點的意思。
不然的話，戰國也不會頂著來自世界政府的壓力力保洛凜，即便洛凜是澤法的心頭肉。
而洛凜抓住金獅子一事，也決定了洛凜在東海掀起的改革，已經被敲下了所有的螺釘，至少在洛凜離開東海之前，絕不會再因為上面的壓力而出現變動。
或許忠心於世界政府的戰國不會想到，他親自點頭同意的這些東西，在未來洛凜帶領海軍脫離世界政府的途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若是能推廣出來，或許可以將世界政府對海軍內部的影響大大降低。
但是這些，都和現在的洛凜沒什麼關係。
如今他他真正關心的，還是金獅子的軍功能夠為他帶來怎樣的收益與聲望。
當年金獅子在羅傑自首之後襲擊海軍本部馬林焚多，將這裡摧毀了多一半，無數海軍以及軍屬在這次戰役中犧牲。
後來金獅子越獄，讓無數海軍咬牙切齒地請命要將他帶回推進城。
可惜，最後沒有人找到金獅子的去向。
對這些海軍來說，仇恨與痛苦的火焰在金獅子死去之前永遠都不會熄滅，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深邃兇狠。
而且，既然澤法來到了這裡，洛凜就有更多事情可以做了。
比如，再出手去誘拐……不對，是為了避免他們未來走上錯誤的道路，提前去成為他們的引路人。
比如，耶穌布的兒子，紅髮香克斯的女兒——
昨天的時候，洛凜終於想起來一些關於這位未來將成為世界級歌姬的少女的一些情報。
現在的她，應該是被紅髮海賊團“拋棄”在了愛爾吉亞王國。
倒不是洛凜依然在針對紅髮海賊團，只是因為這些人都和紅髮海賊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且，海軍針對海賊，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如今，被愛爾吉亞亡國國王高登收養的她，是貨真價實的愛爾吉亞公主。
泳裝畫像能被塗在歐西亞聯邦王牌飛行員機身上的那種。
只是不知道這位愛爾吉亞公主身邊有沒有貝爾卡在逃設計師。
而洛凜準備在這幾天，試試將這位愛爾吉亞公主帶入海軍的陣營裡，
在此之前，洛凜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
“你說你想去愛爾吉亞？”
“那裡只有一個已經被滅亡的國家，還是被紅髮海賊團屠滅的，雖然曾經被稱為音樂王國，但現在裡面連一個人都沒有了。你去那裡做什麼？”
面對前來“請假”的洛凜，澤法做出瞭如此疑問。
“當然是要為海軍的未來添磚加瓦。”洛凜義正辭嚴地說道，“而且羅格鎮基地內有我的影分身和澤法老師坐鎮，不會有事的！”
澤法臉色一黑：
“臭小子，老夫來這裡不是來給你頂班的！”
洛凜說道：
“澤法老師，頂班這種事有影分身就夠了，”
“您只需要負責應對一些特殊情況。”
“而且，愛爾吉亞就在東海，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返回來。”
愛爾吉亞的位置在地圖上就有標識，這座在東海的島嶼並不需要永久指標的指引便可以到達。
若是洛凜自己飛的話，只需要幾個小時便能到達。
澤法看著洛凜黑色的眼睛，似乎在裡面看到了夜晚的海洋，黑色的浪濤潮漲潮落。
最後，澤法也只能是嘆了口氣說道：
“注意安全，別像那次打金獅子一樣冒險了。”
洛凜朝著澤法微微一笑，敬禮道：
“是，澤法老師！”
說完，洛凜轉身離去。
走出辦公室、將門半掩的時候，洛凜忽然說道：
“澤法老師，您知道麼？”
“其實金獅子現在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不僅僅是因為身體的殘缺，更是因為信念的崩塌。”
“在他不再相信自己的力量那一刻，他便失去了繼續變強的資格。”
“金獅子史基早就死了。”
“被我殺死的，只是一具軀殼罷了。”
說完，洛凜關上了門，徹底走遠。
他這些話是在評論金獅子，但同樣也是在提醒澤法。
在這個世界，意志和信念是無比重要的東西，尤其是對於非果實能力者來說。
想要不斷變強，首先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力量，永遠不要懷疑自身，無論面對何等情況。
甚至想要讓霸氣達到至強，就必須做到不依靠任何外物。
就像紅髮香克斯一樣。
不過，洛凜的理念和這個世界的人完全不同——他從來都不覺得，惡魔果實之力算是外力。
對洛凜來說，只要能為他所用、受他所控的力量，全部都是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片刻之後，一道黑色的流光自羅格鎮海軍基地衝天而起，朝著那座已經沒有人類生存痕跡的島嶼飛去。
經過一個小時的數馬赫狂飆之後，洛凜伴隨著震撼蒼穹的恐怖音爆，在映入眼簾的愛爾吉亞之外緩緩降低了速度。
從高空向下看去，這座被稱為“王國”的小島大概也只有前世九州一個鎮子大小，
島內沒有看到多少能夠被當做田地的地方，倒是房屋的廢墟佔據了島上的絕大部分。
在島嶼的邊緣，有一座已經佈滿灰塵的巨大的演出場地，
不愧是曾經的音樂王國，這座巨大場地的面積甚至比“皇宮”更大。
而如今，這座音樂之國只剩下了兩人：
亡國國王高登，以及香克斯的養女，如今的愛爾吉亞公主烏塔。
此時的烏塔還並不知曉愛爾吉亞被滅國的真相，一直以為拋起自己的紅髮海賊團就是毀滅了愛爾吉亞的罪魁禍首。
而高登雖然知曉真相，卻因為和紅髮香克斯的約定只能將真相藏在心裡。
兩人心中壓抑的情緒孕育著難以名狀的黑暗，即便實在高空中洛凜也能在瞬間因為這黑暗感知到兩人的位置。
不過，洛凜並沒有貿然上前。
想要帶走烏塔並不難，但是這般出手的話，根本無法讓烏塔歸心於海軍。
洛凜可不想海軍到時候耗費人力物力，最後培養出一個隨時可能反水的二五仔。
那麼，先等這兩人分開吧。
從下午等到夜半，兩團被埋藏於心底的黑暗終於分開，進入了不同的房間。
而洛凜首先拜訪的，便是那位亡國國王高登。
房間內，點著油燈換衣服準備上床休息的高登忽然聽到房門傳來了響動。
原本他以為是烏塔又在淘氣，但是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來人並非是烏塔，而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年輕海軍。
“你好啊，愛爾吉亞的國王。”洛凜說道。
高登面對著洛凜盡力直起身子說道：“愛爾吉亞已經被毀滅了，被紅髮海賊團毀滅的。”
“我現在並非是什麼愛爾吉亞國王，我只是一個獨自生活在墳墓裡的亡靈罷了。”
“不知海軍大人，找我一個亡靈有何貴幹。”
看著擺出一臉無所謂模樣的高登，洛凜微笑著走到放置著油燈的桌子旁，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
“是啊，你的國家愛爾吉亞，被紅髮海賊團屠滅了。”
“但是真正屠滅了這個國家的，究竟是現在依然沒有被抓捕歸案的香克斯一夥人呢……”
“還是睡在你隔壁的那個小女孩兒呢？”
在洛凜的言語中，詭異的力量悄然入侵了高登的心神，呼喚著那些被他隱藏在記憶最深處的黑暗。
人心，本就是黑暗最完美的容器。
洛凜的話讓高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你，你在說什麼？”
“屠滅了這個國家的，就是紅髮海賊團！”
“一個小女孩兒，怎麼可能有滅國之力？”
“嘛，嘛，不要激動。”
洛凜一邊在話語裡安撫著高登，一邊卻在用果實能力挑動著他的神經，
“一個小女孩兒確實沒有滅國之力，”
“哪怕她是紅髮香克斯的女兒。”
“但是，如果加上歌之魔王，Tot Musica的力量呢？”
洛凜的話語加上果實能力引動的黑暗，終於讓高登的掩飾全部化為烏有：
“你……你都知道些什麼？”
洛凜保持著微笑說道：
“安心，我只知道我應該知道的東西，”
“比如，海圓歷1509年這個國家被毀滅的真相，”
“以及你和香克斯的約定。”
洛凜說著，一步步走進高登。在高登眼中，洛凜的影子每靠近一步，便會變大幾分，最終將整個世界全部佔據，除了黑暗之外沒有留下任何其他的顏色。
洛凜走到高登身邊，在這位佝僂著身子的國王身邊彎下腰來，湊到他耳邊問到：
“吶，我問你……”
“你，恨他們嗎？”
“那些毀滅了你國家的罪魁禍首？”
高登無神的眼睛裡，曾經的國家和如今的廢墟交替閃過，讓恨意從心底如同野草般瘋長起來，只要種子不被消滅，便無論如何都無法壓制。
仇恨與痛苦，讓他難以抑制地淚流滿面。
但是，高登的眼中忽然閃過了烏塔歡樂和哭泣的模樣，他咬著牙，有些艱難地說道：
“可是……可是毀滅了這個國家的……”
“並非紅髮海賊團和烏塔，而是Tot Musica啊！”
Tot Musica，依靠神秘樂譜被封印的魔王，但是當歌歌果實能力者唱出這樂譜的時候，便會將魔王釋放。
海圓歷1509年，正是這魔王利用這一屆歌歌果實能力者烏塔掙脫了封印，並附身在烏塔身上，摧毀了整個愛爾吉亞。
紅髮香克斯在打敗魔王、救出烏塔之後，為了避免烏塔得知真相後心靈崩潰，聯合倖存是國王高登一起對烏塔，還有全世界說了謊。
謊言的內容便是，紅髮海賊團為了財寶摧毀了愛爾吉亞，而烏塔只是他們用了接近愛爾吉亞的工具。
現在，工具失去了利用價值，便被拋棄了。
在原本的歷史中，烏塔大概會在18歲左右得知真相。
但現在，洛凜準備將謊言變成“真實的歷史”。
“可如果紅髮海賊團沒有將歌歌果實能力者帶到這裡來，Tot Musica也不會出現吧？”
洛凜的最後一句話，在果實能力的催化下，徹底擊碎了高登的防禦。
眼前的一切美好瞬間破碎，只剩下了一片破敗，和烏塔唱出那首禁忌歌曲時，化身魔王的模樣。
洛凜知道，自己成功了。
畢竟很多時候，仇恨並不會因為無知就可以被赦免。
而且往陰暗裡想，會不會香克斯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故意讓烏塔釋放了魔王的封印，只為了讓整個國家的傳承與財富全部屬於紅髮海賊團……
在黑暗的影響下，無數猜測伴隨著被滅國的仇恨不斷從汙穢中如同硫磺泡泡般噴出，帶著惡意、憤怒與絕望。
“那麼，既然你恨她，讓我將她帶走怎麼樣？”
洛凜的聲音在高登聽來，彷彿來自九天之外，那麼遙遠，又帶著神聖。
“可是……和香克斯的約定……”
“你們之間的約定，實際上已經完成了。”
洛凜說著，朝門口走去。
在他身後，高登雙目無神地跟上他的腳步。
“你們之間的約定，是將烏塔培養成最優秀的歌姬。”
“但是烏塔的天賦你應該明白，”
“你們需要做的，只是為她打下基礎。”
“基礎之外的東西，全部教給她只會限制她未來的方向與成就。”
“你覺得呢？”
洛凜身後，高登流下了最後一滴眼淚：
“你說得對。”
“那麼，將Tot Musica的樂譜也一起交給我吧。”
洛凜來這裡不僅僅想要得到烏塔，同時也想得到歌之魔王Tot Musica的力量。
雖然洛凜不知道這東西來自何方、因何而誕生，但洛凜知道這東西能夠收集人們的思維和感情，包括孤獨和痛苦，以及任何人類心靈中的黑暗。
與其稱之為歌之魔王，倒不如說這是個心之魔王。
恰巧，洛凜不僅在力量上剋制它，更是想要試試能不能獲得它的力量——
這東西一旦出現在歌歌果實能力者創造的吸納靈魂進入的歌唱世界，隨時間的推移，便能夠將進入歌唱世界的靈魂全部囚困在其中的能力。
洛凜想要的，正是這干涉靈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