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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前往事發地點的路上，袁忠明一路上繃著臉，沉默得就像是一尊石雕，坐在後座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逼人寒意。
不過也難怪，雜物科的科員居然在外面被人活生生給肢解了。
這在雜物科是破天荒頭一遭。
能夠被選中進入雜物科的，不說是蓋世奇才，起碼也是中海市各大系統內的職業精英。
雜物科分成幾大類別，有專門搞研究的科學技術人員，有專門刑偵破案的警務人員，我跟閆向高他們就屬於此列。
此外還有熟悉網路、醫學等各大業務精英。
這樣的精英人員湊齊了中海市最強大的警察局科室——雜物科。
任何中海市政府內部搞不定的疑難雜症，最終都會落入雜物科的手中。
此前我以為袁忠明在雜物科，只是掛這個科長的名頭，心思重點還是在其他方面，但真正進入雜物科內我才知道，他確實是以雜物科為驕傲。
他所有研究的科研成果，全都作用於雜物科的各個方面。
雜物科人又少，所以每個科員都是他心頭肉一般重要。
現在聽到自己所得意的科員，特別是刑偵方向的科員居然被人肢解，他心中怒火可見一斑。
這事情說來也很蹊蹺。
盯著被劫的黃金那條線的科員，一路上的整個路線就是從運垃圾的垃圾車再到垃圾場，中途垃圾車會停靠在一些垃圾回收點。
但垃圾車的整個路線，全程都在市政系統的天王攝像頭監控之下。
只有垃圾場附近監控才比較少。
十幾個小時內，監視這條路徑的雜物科科員都安然無事。
事情是發生在垃圾車將那裝了黃金的編織袋，傾倒進了垃圾場之後。
兩個科員當然跟著潛入了垃圾場附近守候著。
其中韓四囍忽然間想要撒尿，走出去了五十步遠，等他回來就發現付強不見了。
他心慌之下，最終在三十多米開外的垃圾山中央，找到了滲著血的編織袋，裡面就是被肢解成碎塊的付強！
從韓四囍去撒尿到回來的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鐘。
付強被屠殺的時候，除了垃圾站裡面一些蟲鼠的悉悉索索聲，沒有一點其他的聲響。
甚至沒有一聲慘叫。
他被剁掉的頭顱上，面部表情也很平靜。
整個事件透著一種濃濃的詭異，至於那一袋黃金也不翼而飛。
等韓四囍在車子裡說完慘劇發生的整個過程，我們的警車已經悄然停靠在了垃圾站外。
這垃圾場已經被市局特別調來的刑偵隊員封鎖。
我們雜物科除了我之外，閆向高、周平都過來了。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雖然我跟付強不熟，可也有幾面之緣，又是同一個科室的，難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傷。
兩個刑偵隊的警察，將我們領到了案發現場。
……血淋淋的編織袋已經攤開，裡面的屍塊有被人動過的跡象，顯然刑偵隊的人提前偵查過。
“屍體上沒有發現任何的纖維跟指紋資訊，明明傷口很尖銳，可傷口處沒有發現任何金屬跡象……
這傷口，像是被什麼動物用利爪撕開……”刑偵隊的隨隊法醫，是個很秀氣的青年女人，她向我們一板一眼的介紹。
天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絲絲縷縷的小雨。
這樣的雨夜中，我感覺到了微薄的涼意。
那法醫尚在介紹的時候，袁忠明已經蹲伏了下去，白皙的手就這樣將其中一個屍塊翻了起來。
“你在幹嘛？”那年輕法醫嚇了一跳，臉上浮現出憤怒之色。
案發現場要保留現場的完整性，非專業人員不能隨意破壞現場，特別是屍體，這是基本常識。
袁忠明雖然是雜物科的科長，但這法醫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是以為是某個高官。
袁忠明沒有理會這法醫，依舊自顧自的將屍塊陸續翻開檢查，那女法醫還想要說什麼，被一個刑偵隊員拉到了一邊嘀咕了幾句。
女法醫才一臉驚訝的低頭走到了警車上。
我在一旁默然不語，低頭看著袁忠明做事。
好一會兒他才起身，手上全是血淋淋的血漿和各種肌肉組織，散發出一種血腥味。
“是‘鷲屍’乾的！”
他一開口就十分的突兀，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們看看，這些傷口的切面其實很有講究，平均一處切口有三處痕跡，這些痕跡呈現某種規律的排列，可以組成一個標記。”
順著袁忠明手指的方向，我才看到那些看似隨意擺放出來的屍塊，每個屍塊的碎裂傷口痕跡，每道痕跡之間都是有跡可循，跟周圍的痕跡隱約有一種聯絡。
這些痕跡如果擺脫了屍體，用一種抽離的視角看的話，果然是一副圖案。
一個像是吊著屍體的禿鷲圖案！
“邪門，怎麼會這樣，短短三分鐘內能做到這種地步？”
“這殺手怎麼辦到的？該死，竟然這樣對付強！”閆向高跟周平也察覺到了不對，兩個人握緊了拳頭，很是氣憤。
這分明是一種挑釁，不但酷烈的殺了人，還在屍體上做出了很隱晦的個人標誌。
通常而言，只有變態殺人狂才喜歡搞這種東西。
“鷲屍，是食龍會中的執法者，專門為食龍會捕殺敵人。每當鷲屍出現，就意味著那個地方將會迎來腥風血雨！”袁忠明聲音很冷硬，完全聽不出任何一點情緒，目光炯炯的盯著頭頂的暗夜。
雨下得更大了。
我心裡咯噔了一聲，鷲屍？是更強大的變異蟲孢寄生體嗎？一定是的。
“科長，即便那什麼鷲屍出現了，他不可能無聲無息的跑掉啊，周圍的天王天眼沒有檢視到任何東西，莫非他還能飛天遁地不成？”韓四囍憤恨道。
“鷲屍，能飛。他有翅膀。”袁忠明一字一頓道，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這是一種挑釁，對我們雜物科的挑釁。老子……老子一定要殺光這幫雜碎！”
袁忠明終於爆發了出來，臉上青筋暴起，瞳孔裡兇芒畢露：“敢殺老子的人，還怕鷲屍出來，食龍會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來碰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