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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那裡?”
說話的是一位老婦人,身穿暗紫色長袍,在陽光的照射下,隱隱顯現出金色的紋路來,雖然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曲曲繞繞,但依舊不難看出,她年輕時應該是一個標誌的美人。
一個小女孩躲在一簇矮灌木叢不出聲,她看上去很緊張,但眼睛卻好奇的往老婦人臉上瞅。
老婦人見她沒出來,也不著急,端起放在小圓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
女孩的鼻子動了動,是花茶的香味,她吞了口口水,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訪客日,皇宮裡會舉行盛大的聚會,希里亞仙境會向別的仙境發出邀請,一起交流學習。
皇宮裡各部門的主管和侍女都在為今天的聚會忙碌著,她趁主管指揮其他侍女工作,沒有心思顧及她時偷偷跑了出來。
她今天睡過頭了,廚房的廚師們已經開始準備宴會上的餐點,早餐都被拿完了,只剩下幾個硬的硌牙的小麵包。
餓過了飯點,倒是沒有怎麼餓的感覺,索性就不吃了。
皇宮裡每個人都很很忙碌,各司其職,就連平時最悠閒的老園丁也被拉過去和侍女們一起擺弄宴會上的花束。
女孩不喜歡老園丁,他平時兇巴巴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害的她都不敢去花園裡玩。
今天倒是一個好機會,之前女孩總是在花園門口玩,進去了之後才發現這裡不一般的大:
高低不一的灌木叢井然有序的排列,組成一條條供人行走的小徑。這裡不僅僅有修剪成各種各樣的園藝造景,還有許多女孩沒見過的奇花異草。
在陽光的照射下,空氣散佈著細小的光粒子,宣告著這裡魔力的充足。
從小生活在皇宮,只被允許在下層的工人寢室和員工食堂區域活動的女孩哪見過這場面,在裡面到處亂竄,玩的上了頭。
當她看見花園亭子中有人喊她時,像從夢中驚醒似的嚇了一跳,看到老婦人手中的玻璃茶杯和圓桌上的甜點時,才意識到——已經下午了。
早飯和中餐都沒吃,肚子已經在強烈抗議了,飢餓感像蟲子一樣爬滿全身,讓她有些頭昏眼花。
老婦人朝女孩的方向瞥了一眼,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自顧自說起話來:
“這裡的花開得真好啊,給我這個老骨頭看真是浪費了…”
“哼!要我這個話都不會說的去參加什麼宴會!我才沒空應付這些個只會說官話的!”
老婦人的話逗笑了藏在灌木叢裡的女孩。
“喲!這裡藏著一隻偷聽別人說話的小老鼠。”
“我才不是小老鼠呢!”
“那你是誰啊?”
老人笑眯眯的看著從灌木叢中跳起來的小女孩,才發覺自己已經露了餡,臉發燒似的漲紅起來。
“我…我…”
聽到老婦人問自己的話,小女孩愣住了,隨即低下頭去。
她是誰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被人遺棄在運送物資的馬車上,駕駛馬車的是一個糊塗鬼,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車上被人丟了一個小孩。
馬車晃悠悠地駛向城堡,當卸貨的工人開啟車門時,才發現在襁褓裡面酣睡的她。
人群裡炸開了鍋,她像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在工人們手裡傳來傳去。
吵鬧聲和爭鬥聲把睡熟中的孩子吵醒了,幼童看見周圍陌生又嘈雜的環境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就在車伕打算把她帶到孤兒院的時候,聞聲而來的主管看到了這一幕,收養了她,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寢室。
主管用母角獸的奶把她喂大,也許正因為如此,她身上帶著一絲獸性,大大咧咧,調皮搗蛋,就像是不諳世事的幼獸。
因為主管要管理成百上千的侍女,很少有時間管教她,唯一可以接觸到侍衛和侍女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所以從她記事起,陪伴她的只有宿舍的床以及主管從圖書館給她帶回來的圖畫書。
當然,如果幸運的話,在晚上回寢休息的侍女中有一兩個精力有餘的,她可以從她們口中聽到皇宮裡發生的趣事,但是大多數人回到寢室就累到倒頭就睡。
而且她年紀小,由於缺乏管教,沒有人告訴他什麼是應該做的,什麼是不應該做的,因此她經常捱罵。
有時是因為偷偷跑到皇宮被侍衛抓住,有時是因為偷吃廚師準備的菜,有時是因為去花園裡摘花被老園丁列入黑名單……
她每天都過著過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我不知道……”是主管的孩子?不,她是被收養的;是侍女?但是她年齡太小,又沒有侍女制服;是……
女孩看上去非常茫然。
“你的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我是被蘇溫太太收養的。”蘇溫是主管的名字。
“啊,我記得她,我們小時候是很要好的玩伴。”老婦人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憶兒時的記憶。
“真的嗎?那她小時候也想現在這樣兇巴巴的嗎?”女孩皺了皺鼻子,腦海中浮現主管罵她時恐怖的模樣。
“哈哈哈,她年輕的時候比你還調皮,像個男孩子,”老婦人大笑起來,“不過她那時候就頗有領導氣質了,好多侍女都聽她的話,等前任主管退了休,很多人都推薦她來任職。”
“尊嘟假嘟…”女孩小聲呢喃。
“她現在兇巴巴是為了更好的管理侍女們,要是誰都像你一樣,那不就亂了套了…”
“哼!”女孩哼了一聲,不知道是贊同老人說的話還是因為被點名貪玩而生氣。
“那你也是主管嗎?”
“不,我是這裡的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