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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似在笑，但笑意不達眼底，深邃的眼神晦暗不明。
謝棠棠慢慢漾開一點笑，“求你什麼？眼下這個局面，對我來說不過是放棄一個專案，離開青城回寧城而已。”
她往後一退，江宴聲手指落空，轉而捻著手指，往後靠，“你這一趟青城之行，算不上空手而歸，一次趙公子，一次石泓，足夠敗壞你的名聲。”
謝棠棠不否認，“我的名聲不好，連累的是你，是江家，可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高興似的？”
她靜了幾秒，目光直視著他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名聲不好，可以去爺爺面前，跟他提離婚？”
江宴聲沒忍住笑出聲，“你覺得我是這麼沒品的人？我要是想用這種方式跟你離婚，早就用了！”
謝棠棠不說完全瞭解他，但他確實幹不出讓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事。
她換好衣服，準備下樓去吃早餐，沒想到江宴聲跟著她，還要跟她一起吃早餐。
謝棠棠去的另外一家早餐店，要了蔬菜瘦肉粥、牛肉餅和豆漿。
江宴聲要了一碗麵，大馬金刀地坐在她對面吃麵。
謝棠棠瞥著他，“大少爺你不嫌棄這家店小不乾淨？”
他坐在這家小店裡，實在是不符合他的身份，以及他對吃的挑剔風格。
尤其座位狹窄，他身高腿長，坐著都不舒服。
江宴聲別有深意，“你是覺得我金貴，吃不得這平民早餐，還是覺得我陪你吃早餐很奇怪？”
謝棠棠實話實說：“都挺奇怪的。”
江宴聲盯緊了她問，“那你現在什麼感覺？有老公陪著一起吃早餐，幸福嗎？”
謝棠棠，“……”
大早上的他是沒睡醒，所以說這種鬼話？
江宴聲沒等到她的答案，等到了韓錦堂的電話，約他到茶樓吃早飯。
他應了後，放下手機，對謝棠棠說：“韓錦堂約我見面，應該是為了昨晚的事，你要不要跟著一起？”
謝棠棠問，“他在電話裡有讓你帶我一起嗎？”
江宴聲搖頭，“沒有呢！”
謝棠棠笑，“既然沒有，那就不去。”
江宴聲沒勉強，發了資訊給程助理，慢悠悠地吃完麵，端著謝棠棠的豆漿喝了兩口，然後才離開。
謝棠棠覺得他整個行為都莫名其妙，一杯豆漿才多少錢，不會自己買？
還有，他吃的面，好像沒給錢吧？
……
江宴聲到了約定的茶樓，韓錦堂已經在等他，一桌豐盛的早餐。
他誠意十足，江宴聲笑著說：“我陪我太太吃了早餐，就不吃了！”
韓錦堂俊朗的面容上浮著些許笑意，“真沒想到傳聞中對太太不屑一顧肆意踐踏的江少會陪太太吃早餐。”
江宴聲臉不紅心不跳，“她最近接連受驚，我得安撫安撫她，不然回到寧城，要被老爺子唸叨。”
韓錦堂忍俊不禁，給江宴聲遞一杯茶，“昨晚的事，依依都跟我坦白了，她就是幫人一個忙，沒想到捅這麼大的簍子。”
江宴聲意味不明地評價，“韓小姐確實天真無邪。”
換句話說就是愚蠢！
韓錦堂不置可否，“依依性子單純，哪裡想得出這些個下作的招數，就是被人給利用了的。”
江宴聲修長的手指把玩著茶杯，唇角掛著笑，“所以呢？”
韓錦堂話鋒一轉，慢條斯理，“誠然她是被利用的，但她也是參與者，讓她吃一塹長一智也好。”
江宴聲靜等下文。
韓錦堂給條件，“我們之前談的合作專案，我可以讓利。”
他伸出兩根手指，就是讓利兩個點的意思。
以他們談的專案規模，兩個點，數目不小，足以可見他的誠意。
江宴聲笑意加深，比了五根手指，“五個點，我可以不計較韓小姐做的事。”
韓錦堂笑容一滯，看他雲淡風輕的模樣，疑惑似的笑問，“第一次江少不在現場，情有可原，第二次江少跟著一起，卻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
言外之意在提他是故意的，明明可以避免，偏偏等它發生，再從中得到好處。
江宴聲神情不變，慢條斯理，“事情已經發生，與其深究，不如討論眼下局面該如何解決。”
韓錦堂不再多言，外人看江宴聲只道他是個流連花叢的花花公子，卻不知他暗地裡的能力和手段。
至於他和謝棠棠的感情，同傳言一樣，確實無情，要不然怎麼老婆的名聲都能拿來當談判的籌碼。
韓錦堂試探著問，“有商量的餘地嗎？”
江宴聲笑，“韓總，即便你給我讓利五個點，你還是有得賺。”
韓錦堂不再多言，“那就合作愉快！”
江宴聲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
謝棠棠被範若琳隔空指揮陪謝雲汐去醫院換藥。
謝雲汐不好意思地說：“棠棠，媽知道我出車禍，擔心得很，恰好你在青城，就讓你來陪我，麻煩你了啊！”
謝棠棠平靜道：“不麻煩。”
石清泉那邊徹底放棄，她來青城的事算是辦完，確實閒了下來。
謝雲汐有意無意地說：“依依給我打電話，說是石清泉走她二叔的關係，將石泓從警局放了出來。”
謝棠棠知道石泓出來，但沒謝雲汐這麼清楚，她不動聲色，“是嗎？”
謝雲汐眼神疼惜地看她，“昨晚的事是你受了委屈，可這是青城，你再憤怒，也無濟於事，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謝棠棠看她假惺惺的表情有點想笑，“是挺委屈的，不過人活著，受委屈是常態。”
謝雲汐笑著誇她，“你一直很堅強。”
護士喊謝雲汐的名字，謝雲汐進去換藥，謝棠棠坐在原地等她。
等謝雲汐的工夫，看見了石泓。
石泓頭上包紮著沙發，腿一瘸一瘸的，能看出人樣，沒昨晚那麼慘烈。
“謝小姐，這麼巧啊，能在這裡遇見你，你看病？哪兒不舒服啊？”
他關切地詢問，上下打量，湊近了嬉笑道：“被江少折騰壞了？”
他手指點點自己脖子下方靠近鎖骨的位置，笑得賤兮兮。
謝棠棠面無表情，“沒你壞得厲害。”
石泓挑眉，語氣輕佻，“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