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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料之外的喪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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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丁生的叔叔公銀陪著風水先生勘察墓地回來,墓地選在小牛崗,那裡也是本地逝者大多選的地方,由於是荒地青草旺盛,是村民放牛的首選,久而久之就叫小牛崗。

老趙問風水先生:“選好了下葬的日子了嗎?”風水先生說:“從今天算停靈三天,後天早上下葬可行?”老趙說:“主家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停靈每天花費不少,萬一她孃家來人再鬧就更麻煩,我看不如今晚。”風水先生說:“也行。”老趙與公銀馬上告訴四爺。

又是一頓措手不及,此時已是下午放學時,附近的親友得到訊息已陸續趕來。舉重人員也已請到,老付,先發等,也有村民嫌這個喪事太不吉利,怕被請來舉重跑出去躲了。飯菜自然是要準備的,舉重人員一桌,老趙夫妻與風水先生等另一桌,客廳有靈柩,席只好開在院子,如果是喜事,可以就近在鄰居家開席,喪事就不行了,只能兩桌吃完收拾乾淨,再開兩桌席,這便是流水席。

這時做棺材的送棺材來了,棺材是新做的,還未來得及上油漆,由於不是定做的,質量自然好不到哪去,薄薄小小的,丁生岳母看到又是一陣哭泣,眾人忙勸各自又忍不住傷心。丁生要把他妻子抱進棺材,老趙忙攔著說:“不行,這不合理數。”丁生不理,眾人也只得由他。丁生把媳婦抱進棺材,拉著亡妻的手狠狠的親,沒有哭泣,只有眼淚不住的流淌,眾人看了無不淚目。

老趙媳婦哭著強把丁生拉開,眾人也想起來了,忙把四奶和丁生岳母拉開,舉重人員蓋上棺材板,用木釘釘死,此時唯有親人哭泣和封棺材板的敲擊聲。封好棺材綁好繩子隨著老趙一聲:“起!”八名舉重人員齊出力,棺材緩緩抬起,向墓地走去。丁生夫妻沒孩子,扶靈只得讓丁國兒子去,小孩子貪玩,不知去了何處,又是一陣忙亂尋找……

此時天已擦黑,平英掛念孩子,便趁空準備回家,丁鳳見平英要走問道:“大嫂,吃了飯再走。”平英說:“小二,小三在家,我不放心,我先回了不吃了。”丁鳳偷偷盛了一碗肉遞給平英說:“大嫂拿去給孩子吃。”平英拿著肉出來邀廣芝一起走,路上廣芝感嘆道:“人活著真沒意思,早上不知道晚上事。”平英嘆道:“黃泉路上無老少,這有什麼辦法。”平英繼續說:“高大姐到我家吃飯剛好有肉,現在回去兒子媳婦也吃過了。”廣芝答道:“不了,這事不吉利我不從你家走了,心裡難受也吃不下。”平英也不強留,二人各自回家。

一到家見志陽在家,問:“志康呢?”志陽委屈道:“媽姨怎麼才回來,二哥挖黃鱔去了,我又餓又怕。”平英心疼志陽又擔心志康,忙安慰道:“好了,我不是回來了嗎,馬上做飯給你吃,你嬸子給了一碗肉,你看!”又責怪道:“志康膽子也忒大,今天天黑了,還不知道回家。”不一會志康回來了,平英罵道:“屬什麼的!今天也不早點回家!你不怕弟弟還不怕嗎!?”志康笑道:“我不怕,他怕關我什麼事。今天運氣好,挖了一條大黃鱔,足有一尺長,有三四兩。”平英做好飯,因為有肉兩個孩子吃的狼吞虎嚥,平英吃了一點三人便早早睡了。

至夜老付回家,一身酒氣。平英嫌棄道:“你也是的,今天也能喝得下去酒。”老付嘆道:“人都死了,活人總該好好活著。誰說酒只有開心才喝?”老付繼續說:“丁生媳婦肚子那麼大,棺材又小棺材板都壓不住……”平英忙道:“別說了,聽了傷心。”

是呀,生活總要繼續,後來丁生又娶了媳婦,他的第一位妻子村民對她本就不熟,漸漸的也就淡忘了,一年兩年墳頭的草青了又黃,如果不是清明大寒,偶爾從她墳前走過,便不會再有人想起她,就像她從未來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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