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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麟光侯沒有鬧起來嗎？”清河想那麟光侯定是不會罷休的。
“鬧，怎麼不鬧，但人死不能復生，她女兒逼死趙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今日呢？”子洹滿臉不屑的說道。
未央宮內，太皇太后退去衣冠躺在船上：“月織，一個女人不得丈夫喜愛，便是死罪嗎？”
“太皇太后，別想了，先歇息吧。”
“你晚些去稟報陛下，哀家要遷宮，就遷到長信殿吧。”
“喏。”
“還有，人都備好了嗎？”
“太皇太后放心定會讓那二王有去無回。”
英華殿內，“陛下從何時在殿外的？”
“璧陽侯進了宮就遣人來報了，與阿姊也就是前後腳。阿姊此次遇刺兇險，皇祖母一直很是擔心，得知阿姊回宮連忙遣散了前來議事的大臣，便帶著朕來見阿姊了。不成想阿姊此番出宮，替朕帶回來這麼一個稀世之才。”
“哪裡是臣帶回來的呢，只不過是臣隨著陛下的意思的行事罷了。”
“阿姊這是何意。”子洹本是笑著，笑臉慢慢僵了下來。
“陛下一開始就想引臣入局，陛下一直讓丹青與臣親近，一直提醒臣丹青是皇祖母的人，讓臣放下戒心。所以丹青一路引臣前往醉仙樓時，臣也並沒有懷疑。關公子那樣的玲瓏心思，並沒有見過臣，便已將臣算在了謀劃裡，陛下登基那日他早已見過了丹青，帝王身側的人，怎能不將他也謀劃一番呢？想到這裡，丹青背後真正之人是誰便也不言而喻了。”
“阿姊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臣愚鈍，回宮的路上才想明白的，過去臣竟然還大言不慚的教陛下君王之道，在陛下面前就國事侃侃而談，如今真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請陛下恕罪。”清河自嘲的笑著。
“阿姊，何罪之有啊。朕問阿姊，若是來日朕與皇祖母相對，阿姊站在哪邊呢？”
“臣不知？”
“就算阿姊如今的內心是與皇祖母更為親近，請阿姊來日也一定要站在朕這邊。皇權的更迭本就如此殘忍，阿姊不是也勸朕多向皇祖母學習嗎？朕尚未親政，若是朕主動與謀士接觸，難免引起皇祖母的猜忌是朕想奪權，但若是阿姊舉薦的就不一樣了。皇祖母信任你，阿姊一定是為國力薦的人才，絕不會是因結黨營私而動搖國本。那人阿姊也見了，確是大才，不是嗎？”
“陛下就不怕皇祖母懷疑，就不怕皇祖母來日傷心嗎？”
子洹雙眸震動：“皇祖母逼死我母妃的時候，也沒想過來日朕是否會傷心。麟光侯毒殺舒母后時，皇祖母視而不見，也不曾想過來日阿姊是否會傷心。”
子洹字字珠璣，淚水橫流，清河驚恐起身：“你說什麼？我母后是被毒死的？”
“舒母后藥中的龍骨被麟光侯遣人替換成硃砂，長此以往，毒發而亡。祖父未發跡時曾途經清河縣，被當地賈豪舒家所款待。醉酒之時，曾豪言壯語，言來日要取這亂世天下，見舒家剛出生的兩個女兒便笑言，來日發跡之後要與舒家結親共享這天下。說者無心，聽著有意。後來祖父真的取了這天下，舒家便找來長安擊登聞鼓問祖父是否還記得舊時之約。祖父不想讓天下人覺得他是個失信之人，也不想扶持那些軍功舊臣登上外戚的位置，便欣然答應。那時正是皇祖母與高氏相爭之時，皇祖母本看不上舒氏，但祖父言要與舒氏共享天下，那舒氏女便是來日大墒的皇后，皇祖母由此才答應，舒氏為太子妃，入主東宮。可後來父皇登基，江山已穩，皇祖母怎會願意有除許家外的其他外戚來分一杯羹呢？無論是舒家還是張家都不可以。父皇本就不在意舒母后，麟光侯又幻想著中宮之位若是空懸，可扶持自己的女兒入主中宮。皇祖母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樣，舒母后成德二年便病逝了。”
清河聽了癱坐在椅子上，子洹見了走上前來看著她的眼睛：“朕不信，阿姊沒有懷疑過？朕不光知道這些，朕還知道很多。可阿姊，朕需要你幫朕，這宮牆中處處是算計，處處是鮮血，朕也會怕。朕知道阿姊也許不想參與這些，朕也不想再騙阿姊，朕也想和阿姊坦誠相待，我們是至親骨肉啊，朕就只有阿姊能相信了。阿姊那日遇刺後書信回長安，不就是想告訴朕，其他宗室皇族不想有許氏血脈的人安坐皇位，想取而代之嗎。這皇族之中，只有你我為許氏血脈，我們即要鬥各藩王，鬥外戚，鬥眾臣，鬥在外虎視耽耽的各外異族。還要經營這大墒基業，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難到阿姊就不願意幫朕成就一番霸業嗎？”
“陛下要臣做什麼？”清河緩緩開口。
子洹目光冷峻：“如今國喪期將滿，重陽將至，臣想請阿姊去求皇祖母和母后去辦一場馬球會或是秋獵或是別的什麼都行。朕要在那場宴席上見關山海，也要殺三王。”
“可三王並未？”清河驚出一身冷汗。
“他們的存在就是錯了，阿姊以為他們像表面那麼老實嗎，早就在番地內擁兵自重，欲成大事。但朕想，應該不用朕親自動手吧，皇祖母會替朕掃清道路的，朕只需坐享其成。朕知道，阿姊一直都想去一趟清河縣，此次阿姊為了國事放棄了，阿姊助朕成此事後，朕便成全阿姊此心願。但還請阿姊去了那裡不要多做停留，朕出宮不方便，朕還等著阿姊幫朕來往醉仙樓替朕傳遞訊息呢。”
“陛下身邊不是有丹青嗎？應該用不到臣吧。”
“他的份量怎麼能和阿姊比呢，阿姊的七竅玲瓏心只做一個富貴散人豈不是辜負，阿姊既然已經入局了，何不享受這一棋局呢，以天下為棋，你我共同執棋一方，還有什麼比此等樂事更暢快的。”清河這麼久才看清了這個弟弟，他從未想過做一個富貴散人，一直以來求的便是這宏圖霸業，他真的一點都不像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