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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坐吧。”清河坐在椅子上，滿臉笑顏的看著那兩人。
忽然那張少陵跪在地上告罪：“臣不是有意要折辱長公主的，請長公主恕罪。”
“駙馬爺請起，本宮又沒有怪你，你怕什麼？”
那帶著圍帽的女子也跪上前來：“請長公主恕罪，妾不是要上前來礙長公主的眼，實在是……，妾只想在駙馬身邊做個侍奉丫頭，妾翻不起什麼風浪的，還請長公主成全，只要長公主願意給一口飯吃就行。長公主既然能理解陛下與皇后的不易，願意成全陛下與皇后，也請長公主成全了妾吧。”
清河嘆了口氣，話本子害人啊，突然又有些好奇這女子的樣貌：“你將圍帽拿下來。”
那女子聞言愣了一下，還是那張少陵開了口：“長公主，雲孃的臉被傷了，恐驚擾長公主，不易示人。”
“雲娘是吧？不如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有些話想與張公子說。”
這張少陵像是個護崽子的老母雞一樣：“我與雲娘不分彼此，長公主有什麼話，還是直接說吧。”
搞得清河有些尷尬，好像自己是個棒打鴛鴦的惡人：“你們不分彼此，但我有些不好意思，你大可以後面再同她講啊，給我點面子不可以嗎？”
雲娘聞言，方起身出去，二人還依依不捨的說著體己的話，讓彼此放心，顯得清河在這裡很是多餘。
“你先坐吧，這跪著說話實在是有些尷尬哈～”清河訕訕的笑著。
張少陵有些猶豫，但還是起身坐到了清河對面，清河搓著手，心想，這麼多年都不曾如此尷尬過了：“你與這雲娘姑娘是怎麼認識的啊？”
此話一出，清河便後悔了，還能是怎麼認識的，定是……的時候認識的，張少陵也有些尷尬，清河又連忙抬手：“不用回答了。”
又搓了搓的手，開口問道：“你是怎麼想的啊？想退婚還是想納他為妾啊。”
張少陵聞言激動了起來，跪在地上叩頭：“若是長公主願意退婚，臣不勝感激，來世做牛做馬也願報答。”
清河聞言有些好奇：“所以，你真的想娶她為妻？”
“是。”
“且不說這婚約已然這麼多年，又是先太皇太后親自定的，不好退，若是真退了婚，你讓天下人如何看我，這些都尚且不提，那張家就同意讓她進門，坐這登堂入室的大娘子？”
張少陵聽了整個人卸下氣去：”臣是個沒出息的，在軍中這麼多年也沒爭出半個功名來，在軍中的日子也不好過，自問是配不上長公主的，長公主值得更好的人。而少陵幸得雲娘不嫌棄，願意陪伴在身側，少陵此生只願有云娘一人便足矣，還望長公主成全。”
“你是張相的兒子，還會真的在軍中吃苦不成？”
“臣在軍中以母姓行走，沒人知道我是張家的兒子，少陵又沒什麼本事，沒有軍功不說，連袍澤之情都沒交到。”
清河有些沒想到，他竟真的能隱去姓名在軍中行走，當年聽說的時候還不屑的嘲笑過他，說的好聽，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你倒是個老實的，那這雲娘也不知道？”
“不知。”
清河又問道：“那她又是何時知道的呢？”
“是陛下大婚後，雲娘幸得大赦，張家又招我回長安，臣欲帶她一同回來，那時她才知道的。”
清河俯視著他：“她都知道你是未來的駙馬爺了，還要跟著你？”
“她本想離開，是我不忍她在外受苦受難，將她追了回來。”
清河像是聽一個話本子，滿肚子的疑問：“那她和你回長安，你可有給她些承諾。”
“臣答應她定會退婚娶她為妻。”
清河聞言有些懶散的開口：“可是，剛才那雲娘求在我面前的是，只要在你身邊就好，哪怕是個侍妾。而且你想是在這客棧中住了有些時日了，可見你們也並沒有什麼把握。既然做不到的事情，為何輕易的給人許諾呢？”
張少陵聞言像是又有了些希望：“臣這樣沒出息的小人，不值得長公主屈尊降貴，還請長公主去求一求陛下，若是長公主開口，許是還有些可能。”
“其實，我過去也總是盼著你退婚的……”
張少陵的眼睛亮了起來：“既然長公主有此意，便太好了……”
“可如今見你真的有此意，反倒是有些不開心。”
“公主？”張少陵一臉不解。
清河突然另起了個話題：“你可知，我一年的俸祿有多少？”
張少陵沒什麼興趣：“長公主金尊玉貴，想是很多了。”
“不，只有千兩白銀。若是我成親開府，便是食邑五千戶，別人用一輩子軍功掙到的萬戶侯，我只要成個親，便能得到。我本不需要一個丈夫的，可皇家的規矩就是這樣，天下人對女子的要求便是這樣，偏偏就是要這女子嫁作人婦，方算完成了任務。我只有成了親，方能自己做自己的主。如今張府旁的公主府也早已落成，退了婚，不是讓天下人看皇家與張家的笑話。且不是我嫁給你，是你們張府如今正如日中天，需要個公主做禮物，向天下人表達皇室對張府的感激，張相也早已立誓，在我出降後，不會再與皇家聯姻。我的存在是光耀你張氏門楣的最後機會，我要是退婚，不是打你們張家的臉嗎？”
張少林目光狠戾了起來：“可臣並不在意張氏門楣，臣斷不會用犧牲一個女人只為了保全張氏的名聲。”
“怕是張公子想到了一些傷心事。可她不受點委屈，受委屈的就是我。”張少陵想說些什麼，清河不耐煩的擺手制止了他。
“我想要自由的第一步，便是要嫁人，做他人婦。無論是事後離絕還是守寡都好。你既不在意我長公主的身份，想是也不在意你這張家四公子的身份，此點倒是甚合我意。你們兩個既然相愛，便就不要在意什麼名份。若是想兩情長久，也該仔細籌謀一番，我且問你，若是你與那雲娘長相廝守，但與之交換的便是失了這張相四公子的身份，你可還願意？”
“自是願意的。”
清河又問道：“那雲娘可還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