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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清河舒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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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從門外走進來報:“長公主,他們二人今日會在這客棧再住一晚,明日便會有人送張公子回相府。臣也會按照長公主的安排,留些人手看著這個雲娘。”

清河梳著自己的頭髮漫不經心的:“你留的那些人靠譜嗎,別折辱了人家姑娘。”

“長公主,臣不明白,您為何非要委屈自己?”

清河不耐煩的翻了一個白眼,咂了咂嘴:“你個做臣子的,操這麼多閒心幹嘛呢?”又站起身朝他走去,貼近他嗅了嗅:“今日薰香了,瑞腦香,老習慣還是沒改啊。只是這都夜裡了,用這香怕是不助眠啊。”

言罷,輕輕的推了他一下:“出去,本宮要歇息了。”

“長公主難道就為了置氣,便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清河又坐在椅子,梳著自己頭髮:“這婚事都訂了這麼多年了,他說退婚便退婚,還是為了別的女子,我不是要受天下人恥笑。”

丹青跪了下來,望著它的眼睛勸道:“退婚公主只是難堪一時,可要是與少陵成婚,公主也輩子可就耽誤了。”

清河轉過身也望著他:“那你說,本宮要如何做呢?”

丹青語氣堅決:“退婚,另擇佳婿。”

清河像是想到了什麼,緩緩開口:“可這世上沒有佳婿,因為我是公主,便總有些豺狼盯著我這公主身份帶來的一點好處,無論換誰都一樣的。與我而言,這世間本就沒有美滿的姻緣。皇祖母出身富貴,祖父是個一天無所事事的浪蕩子。可祖母的父親偏覺得祖父來日可成大事,還將自己自小便養尊處優又長得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他。他不感念岳家對他的提攜,未發跡時便日日對祖母呼來喝去的,還將此事與那些狐朋狗友們吹噓。日後他富貴了,又開始苛待發妻,喜歡上了貌美的新人,這天下男子都一個樣,連我祖父這般英明神武也尚且如此,可見忠貞之人少見。皇祖母說,女子嫁人便不能下嫁,不然他對你好,倒是顯著他巴結你。方要對你不好,才能顯著他與世人不同,不為那五斗米而折腰。而我出生便是公主,嫁誰都是下嫁。我不相信有人會真心待我,所以也沒什麼好挑的了。”

丹青聽了落寞的低下頭去:“其實是有人在心中默默想著你。”

清河聞言,來了興致:“這人不會便是嶽統領你吧。”說完將自己手臂環過丹青的脖子,丹青被嚇了一跳。

清河又戲謔的開口:“怎麼嶽統領覺得禁軍統領的位置還不夠高,還想做駙馬不成?我雖然對你沒什麼興趣,不過對你背後禁軍的調配權卻有些興趣。“說完又連忙做驚恐的樣子,捂住了自己的嘴:“是本宮失言了,嶽統領不會將本宮的胡言亂語又上報給陛下吧?”

又轉過身去不去看他:“那你便去說好了,本宮不怕。”

“長公主何必戲弄臣。”丹青跪在一旁低下頭去。

清河見他如此,自己心中竟滿是得意:“你戲弄我多次,我只有一次沒有順了你們的意,你便受不了了。怎麼嶽統領怕有負陛下所託,不能交差嗎?”

“臣是真心替長公主想的。”

清河看著他一臉正經的樣子,不禁失笑:“真心?”

又將一雙玉臂勾住他的脖子:“你若是真心,何必要做駙馬呢?不如也學璧陽侯,做我的面首吧?”

丹青抬起頭,看向清河的眼睛,猛了衝了上來,清河嚇得連忙推開了他,捂住了嘴,大口的喘著粗氣:“不對,你想把我當個送上門的便宜佔了,滾出去。”

清河被嚇得,癱坐在椅子上,自己不是這個老狐狸的對手。

翌日清河看著一臉怨氣的張少陵,笑著走上前:“官人也不要記恨我,就回家等著我回來成親吧。這雲娘妹子呢,我會遣人好好照料的,這都是為了以待來日嘛。這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呢?還請官人放寬心。”說著還拍拍了他的肩。

張少陵的臉色難看極了,清河也不在意,徑直的上了馬車,突又想起了什麼,開啟車簾,喚了丹青過來,丹青湊上前來,等她的吩咐,卻沒料道,清河甩了他一耳光:“小施懲戒。”言罷,便甩下了車簾。

多日後,清河在馬車中問道:“前面是什麼地界了?”

“回長公主,前面就是汴陵了,過了汴陵不遠就是清河了。”

“汴陵?”清河聽了,陷入了沉思。

良久又開了口:“我們繞路過去吧。”

“喏。”想是皇祖母並不想見她。

清河縣內,趕了許久的路,終於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地方。

丹青帶著清河向客棧的店小二打聽道:“店家,您可知道舒府怎麼走?”

那殿小二聽了滿臉不屑:“舒府哪裡還有舒府啊?你們是說那個國舅爺的?”

“國舅爺?”

店小二走上窗前,向外望去:“也差不多是時候?”

看著一人醉醺醺走在路上的醉鬼,連忙興奮的指給他們看:“你看舒家的國舅爺。”

二人走上前去,順著店小二的目光望去,一個渾身醉醺醺,一身破爛,披頭散髮貌似乞丐的一個男子走在路上,過往行人戲謔的喚著他,不時地向他作揖:“喲,國舅爺,您長樂未央啊。”那男子瘋瘋癲癲的聽了大笑道:“未央未央,到時候封你為御前兵馬大元帥。”

“誒呦,謝舅爺賞。”

樓上的店小二也笑著向樓下的作揖:“國舅爺,看看小的,您長樂未央啊。”

“到時候封你做御前大將軍。”

“誒喲,多謝國舅爺賞臉。”那先是挑逗他,又不屑朝下面啐了一口:“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啊。”

又朝著清河和丹青努了努嘴:“那就是舒家的國舅爺,他們家出了個皇后,就是先帝的原配皇后,早些年風光過兩年,一個個的鼻孔都長到天上去了。不過當年祖皇帝親自下得令,他們舒家不能入仕也不能離開清河地界,他們在這小小的清河縣裡作威作福的很,簡直是個土皇帝。後來祖皇帝駕崩,許太皇太后做了主,那許氏本就記恨他們舒家硬是給她兒子塞了個皇后來,特意吩咐這當地的官員,不用給好臉色,上面都下了令了,他還想順遂,這人就死的死,瘋的瘋。這瘋子還做著當國舅爺的美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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