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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他們是要反了天了。”周皇后聽了將槍立在地上，眾宮人侍人見了連忙跪下高呼息怒。
清河倒是平靜：“可是軍功舊臣們的請命？”
“回長公主，正是。”這些舊臣們本也做過自己的門客，如今真的是人走茶涼。難道是那張少陵，不願意放過自己，想看著自己與子洹相爭。
“勞煩公公，命人將棲鳳閣收拾一番，吾去那裡小住一下。”
“喏。”
聽了清河這麼說，周皇后開了口：“這未央宮的偏殿都是現成的，何必再折騰，就在這未央宮先住下吧。”
清河聞言執了一禮：“臣是怕叨擾皇后娘娘，另如今，臣身處漩渦，娘娘……。”
皇后聽了滿不在乎的擺手：“長公主這是哪的話，我還怕了那些老臣不成，你若有事，大不了將我一併發落了，我還樂得痛快。”
“皇后娘娘……”
周皇后將手中的長槍扔給紅纓：“今日叫小廚房多備一些好菜，長公主要留宿未央宮。”
“喏。”
吩咐完了宮人們，又招手喚清河坐下：“你先安心住著。那些老臣們不會真的將你怎麼樣的，不過是見你如今失勢，又要與張家和離不算是自己人了，拿你撒撒氣罷了。”
“娘娘從何而知。”
周皇后開口解釋道：“這幾年你怕是沒有關注朝中的事情，你可知橫山國？”
“自然是知道的，與伊族和大墒相鄰的小國，聽說他們國家大部份的人都是靠打鐵而生。”
“是啊，橫山國的鐵匠技藝精湛，靠著這個手藝做械器，別國打仗多從橫山國進口，這個小國靠著這個生意，沒少發他國的國難財，就連我的那把槍都是我祖父當年在橫山淘來的。”
周皇后見了清河一臉茫然不解，又言道：“如今天下兵符在陛下手中，而那相權在這老臣們的手中，可多年來他們沒有新的軍功傍身，在這朝堂之上的話語權是越來越輕了，那些老臣們想取兵符換些軍功，那自然是要想個理由啊。”
清河醍醐灌頂：“他們要打橫山，而如今剛過水患大疫，民失本，陛下體恤百姓，不願勞民傷財的去打仗，所以他們拿我來沽名釣譽，來給陛下施壓？”
“長公主向來聰慧，總是一點就透。”
清河聽了打量了一番皇后娘娘，笑著調侃道：“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卿非吳下阿蒙了。”
周皇后卻一臉傲嬌：“我一直都是這般心明眼亮的，不過是被一些執念衝昏了頭腦，如今這執念放下了，自然是什麼都看的清了。”
周皇后眼睛提溜一轉：“不知道長公主這酒量如何啊？”
“從來都沒有醉過。”
周皇后聽了眼睛都亮了，清河又開了口：“因為從來都不喝。”
周皇后剛起的興致，立馬就被清河澆了一盆冷水，洩了氣：“無妨，今日在未央宮開幾罈好酒，讓你體驗一把什麼叫作飄飄欲仙。”
“只是，如今江南的百姓日子難過，我這個罪魁禍首哪有資格在這宮中享樂呢。”
周皇后連忙開解道：“長公主這是哪裡的話，那藺天賜，在宮外時就聽過他的事蹟，一個芝麻大的小官，不畏強權，為百姓請命，後來入了宮後，我也見過他幾次，誰知道這人心易變？他得陛下寵信，陛下都未曾看清，長公主何錯之有呢？若是真要追究，難道陛下就無錯嗎？”
“娘娘慎言。”紅纓又連忙勸住，這個主子真的是什麼都敢說，任誰都攔不住。
夜裡，清河喝的酩酊大醉，皇后娘娘喜辣，這菜樣一個比一個辣，又不給清河水，這酒像水一樣往下灌，更辣了，所謂的飄飄欲仙，沒有感覺到，只感受到了頭痛欲裂，但也許久沒有睡的這麼沉過了。
清河不知道道睡了多久，醒來後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子洹：“阿姊總算是醒了。”
清河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縫都痛：“我的頭好痛啊。”清河怎麼覺得自己不光頭內裡痛的像漿糊一樣，感覺自己還掛了皮外傷呢，用手探去，發現自己的頭被包紮的嚴嚴實實。
子洹沒好氣的說道：“阿姊喝多了後，整個人砸了下去，磕傷了腦袋，朕已經讓太醫看過了，還好沒什麼大事，阿姊日後切不要貪杯。”
周皇后走了進來，親自為清河遞了一碗醒酒湯：“不曾想長公主的酒量如此差，好在長公主的酒品好，這倒頭就睡了，也算是省心，如今長公主也算是醉過了。”
突然間呂福全衝了進來：“陛下，大喜啊，大喜。”
子洹呵斥道：“什麼事啊？讓你連規矩都忘了。”
“陛下，蕙夫人有喜了，陛下有後了。”眾人皆驚。
還是周皇后先開口，執了一禮：“恭賀陛下。”
眾宮人侍人，連忙跪地叩頭：“恭賀陛下。”
“陛下快去英華殿看看吧，這樣大的喜事，宮中許久未有了，蕙夫人還真是個有福氣的。”清河推了推還處於震驚中的子洹。
“不必了，朕又不是太醫。”
清河聽了語氣嚴厲了起來：“快去，你就是這樣做父親的？”子洹這才帶著眾人不情不願的去了英華殿。
“這麼多年闔宮上下都無所出，這蕙夫人入宮才兩個月，便有了。”皇后娘娘有些落寞的坐在床邊。
“娘娘……”
周皇后深吸了一口氣：“長公主不必勸了，我沒事的，不過是有些羨慕的，在宮中這麼多年，已經學會自處了。反正陛下的孩子，也都要叫我一聲母后的，若是他來日也像長公主對許母后那樣敬重，我便算是有福氣了。”
周皇后突然想到：“對了，我昨日便想拿給你了，你卻早早就醉了，你猜我在未央宮找到了什麼。”說著便喚了紅纓去取。
不晌，紅纓雙手奉著一個卷好的畫軸奉上前來，清河接過緩緩展開，一個身穿大紅嫁衣的貌美少女映入眼簾。
“這是大概是許母后照著你十四五的模樣想象著下筆的，許母后還真是疼你……”周皇后向清河望去，卻發現清河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