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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瞳微微一笑：“我們可以這樣……”
他湊到老朱耳邊嘀咕了幾句，老朱聽後眼睛一亮：“好主意！就這麼辦！”
“朱棣這小子野心太大，執行能力又強，如果不加以遏制，將來恐怕難以壓制。現在讓他出點錢出點力，也是為了他好。”
“對對對！我們就是為了燕王好，不讓他走錯路才坑他的錢！”
“你小子！別忘了咱們的分成。”
“我們合作了這麼久，哪次沒講信用過？！五五分，絕對少不了你的！”
於是兩人開始密謀起來如何給朱棣挖一個更大的坑讓他跳進去。
而收到新火藥配方的朱棣，此時還正興奮得活蹦亂跳，還渾然不知自已已經被親爹和一個小知縣給盯上了呢！
接下來的日子裡，朱瞳和老朱開始一步步實施他們的計劃。
朱瞳先是以呂宋島提督府的名義向朱棣發出邀請，聲稱呂宋島上發現了大量銅礦和金礦，邀請他派人前去投資開發。
朱棣收到邀請後果然心動不已，他早就想擴張自已的勢力範圍了，這次機會豈能錯過？於是他立即派遣丘福與朱瞳洽談，並簽訂合約。
……
年關將近，朱瞳知道過完年後他又將踏上前往呂宋島的旅程。因此，這些日子裡，他要麼荒廢政務，要麼就沉溺於風月場所，尋歡取樂。
哎，這就是枯燥無味的古代生活。
某日清晨，朱瞳剛給局長們佈置完工作，正欲前往秦淮河畔聆聽小曲，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來人身材微胖，小腹微凸，滿臉笑容，活像一尊彌勒佛。從他的外貌和氣質來看，應該是個商人。
若是商人找他，多半是為了送禮或者行賄。
既然是來送錢的客戶，他的態度自然也就和善了許多。
朱瞳面帶微笑地詢問道：“我們素未謀面，你攔住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富商笑眯眯討好道：“朱大人，你確實不認識小的，但小的卻敬仰你許久了，如今在街上碰到，想請朱大人喝幾杯！不知道小的有沒有這個榮幸？”
喝酒？！
太沒誠意了吧？！
在江寧一畝三分地，想請朱瞳喝酒的人多得是，根本不需要花錢的好吧。
朱瞳微微皺眉，正打算義正言辭地拒絕，以彰顯他清正廉潔的形象，卻突然發現手中不知何時被塞了兩張寶鈔。
他低頭一瞥，竟是兩張面額為一千兩的銀票。
朱瞳隨即換上一副笑臉，說道：“本官向來喜歡結交四方朋友，尤其是像你這樣善解人意的朋友。前面帶路吧。”
富商聞言大喜過望：“多謝朱大人賞臉！請上小的馬車，酒菜已經準備妥當！”
隨後，兩人一同前往朱瞳經常光顧的翠月樓，進入了一間裝潢考究的雅間。
果如富商所言，酒菜已然齊備，且都是上佳之選。
美酒甘醇，佳餚美味。
富商熱情地引領朱瞳至主座，隨後他輕拍手掌。
緊接著，一群衣衫襤褸的歌姬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開始了她們的表演。
隨著美酒佳餚的陪伴，歌姬們的表演也漸入佳境。
觥籌交錯間，富商開始向朱瞳自我介紹。
他自稱為一個走遍四方的商人，名為呂元，講述了自已如何以吃苦耐勞的精神和獨到的商業洞察力，在短短二十載內積累起了令人矚目的財富。
聞言，朱瞳的雙眸不禁為之一亮。
原來是一隻大肥羊啊！
於是，朱瞳好奇地詢問起呂元的生意範圍。
呂元坦然相告：“小的買賣主要集中在邊境的瓷器和茶葉。”
原來是個走私商人。
這更好啊！
誰都知道走私利潤大，這羊很肥美！
朱瞳的眼神逐漸熾熱，他直言不諱地問道：“呂老闆，你特地找我過來，究竟有何要事相商？現在酒足飯飽，是時候切入正題了，不是嗎？”
“朱大人說得在理。”呂元微微一笑，雙眼微眯，揮手讓屋內其他人退下，僅留下他與朱瞳二人。
緊接著，呂元又突然起身開啟雅間的門，警惕地左右張望，確保四下無人之後，這才坐回朱瞳對面，低聲說道：“朱大人，那在下就直說了！此番前來，我是為了新火藥一事。只要大人願意將火藥的製作方法傳授給我，我必定會給出一個讓您滿意的價格！”
啪！
朱瞳猛地一拍桌子，怒聲呵斥：“呂老闆，你真是膽大包天！作為一介平民，敢覬覦大明的軍火重器！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你就不怕我捉你去立功嗎？！”
“怕！怎能不怕！”呂元露出苦澀的笑容回應道：“但我實在是被逼無奈！說實話，若我無法得到新火藥的製作方法，我們全家都將性命難保！”
朱瞳眉頭緊鎖，再次厲聲質問：“哼！諒你也沒這麼大的膽子，說！你背後的人是誰？！”
呂元深吸一口氣，決定坦白一切：“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我就不瞞朱大人了！我背後的人是北元的阿拉鐵球親王！正因為有他的支援，我的生意才做得那麼大！”
“阿拉鐵球？！”朱瞳滿臉困惑。
自元朝被朱元璋逐出中原後，其文明急劇衰退，相關的歷史記載也變得稀少，很多事情都需要依賴大明時期的歷史記錄來得以印證。
而關於忽必烈後裔的諸多事蹟，更是鮮有記載，朱瞳對此一無所知也情有可原。
“他是北元皇帝非常重視的親王，掌握著相當大的權力。”呂元肯定地點了點頭，“北元雖然退回了草原，但他們的野心從未消退。近年來，他們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企圖重返中原。阿拉鐵球親王得知新火藥的威力，他認為只要掌握了這種力量，就能為他們重返中原增添一大助力。因此，他才派我來接觸你，希望能得到新火藥的製作方法。”
朱瞳沉默了片刻，臉色陰沉地說道：“你可知道，新火藥是我大明的軍火重器，豈能輕易洩露給外族？你這樣做，不僅是背叛了大明，更是背叛了漢族！”
“朱大人，我知道這是殺頭的大罪。”呂元嘆息道：“但我家人都在阿拉鐵球手中，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被逼無奈？”朱瞳冷哼道：“我看你是被錢財矇蔽了雙眼！你可知道，一旦新火藥落入北元手中，將會給大明帶來多大的災難？到時候，無數的百姓將會因此而遭受戰火的蹂躪！”
呂元低下頭，默默地承受著朱瞳的斥責。他知道，自已這次的行為確實是大錯特錯，但他也確實是無法抗拒阿拉鐵球親王的壓力。
“朱大人，我知道我錯了。”呂元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悔恨和無奈，“但是現在，我已經騎虎難下。如果朱大人願意高抬貴手，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彌補我的過錯。”
“任何代價？”朱瞳瞥了呂元一眼，“你以為你的錢財和權力能夠彌補你對大明的背叛嗎？”
“我不能！”呂元心死如灰地閉上了眼。
儘管在來之前，他已聽聞朱瞳的貪婪之名，然而他也深知，想要一個大明的官員冒著滅族的危險去背叛自已的國家，這根本就是一項無法完成的任務。
因此，在踏上這條路之前，他便已經有了赴死的決心。
身處大明，他，一個體態臃腫的商人，根本無處可逃。他心中早有打算，一旦朱瞳下令捉拿他，他就會用藏在袖子裡的小刀了結自已的生命。這樣的結局，總比落入捕快之手，遭受無盡的酷刑要好得多。
“艹！你這就放棄了！”
“做人心態如此脆弱，你不死誰死？！”
見呂元一副行將就義的樣子，輪到朱瞳急了。
之前鋪墊這麼多，純粹是為了講價沒想法到，這個胖子如此不經打擊。
“什麼？！”
“大人，你就是我全家的再生父母，這點錢請你笑納！當作我的見面禮！事後的好處絕對少不了你！”
“新火藥製造之法就麻煩大人你了。”
呂元愣了半天，然後像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隻手緊緊抓著朱瞳的手，一隻手往自已的衣袖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往朱瞳手上塞。
朱瞳眉頭一挑。
見面禮就有二十萬兩，出手比朱棣那摳逼豪橫多了！
真豪橫！
不得不說，這漢奸還真特麼有錢！
然而，讓呂元大感意外的是，朱瞳竟然把那一疊厚厚的銀票推了回來，臉上露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義正言辭地說道：“呂老闆，你誤會了。我朱瞳雖然愛財，但取之有道。這種背叛國家，背叛人民，背叛信仰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呂元一愣，心中暗自嘀咕：這朱瞳不是出了名的貪官嗎？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高尚了？難道是我給的錢不夠？
想到這裡，他趕緊把塞到朱瞳手上的銀票收了回來，同時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試探性地問道：“朱大人，既然您對錢財不感興趣，那我聽說您喜歡美女。實不相瞞，我在漠南圈養了一批全新一手的美女，個個都是絕色佳人。如果您能幫我這個忙，我保證把她們都送給您，讓您盡享齊人之福。”
朱瞳聞言，臉色頓時一沉，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呂元，你當我是什麼人？！我朱瞳雖然愛財，但也知道什麼是輕重！美女？哼，你以為我會為了幾個女人出賣大明嗎？！”
呂元被朱瞳的突然發怒嚇了一跳，他趕緊解釋道：“朱大人，息怒息怒，是我考慮不周。既然您不要美女，那您看……”
“錢！本官要的是錢！”朱瞳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呂老闆，你似乎還沒明白本官的意思。新火藥的製作方法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你只給了個見面禮就像收買本官，那是做夢，你錢給得還遠遠不夠！”
“誰知道你拿到新火藥的製作之法，事後會不會賴賬，親兄弟明算賬，該多少就多少，本官最恨那種打著感情牌佔本官便宜的人了！”
呂元被朱瞳的突然發怒嚇了一跳，他趕緊解釋道：“朱大人，息怒息怒。是我考慮不周，以為您會喜歡美女。既然您只要錢，那好說，好說。您開個價，只要我能拿得出，絕不還價！”
朱瞳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他冷哼一聲說道：“呂老闆，你這次想要新火藥的製作方法，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知道這其中的風險有多大嗎？我隨時都有可能因此掉腦袋！所以，這個價錢嘛……”
呂元一聽有戲，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問道：“朱大人，您儘管開口，只要是我能拿得出的價錢，我絕對不二話！”
朱瞳伸出五根手指，在呂元面前晃了晃，伸出一根手指道：“這個數，你覺得怎麼樣？”
呂元看著朱瞳伸出的手指，心中暗自盤算：一萬兩？不可能！十萬兩？也不可能！那就是一百萬兩？不過不管是哪一個數目，只要能得到新火藥的製作方法，都是值得的！
於是他一咬牙說道：“好！一百萬兩就一百萬兩！我這就去籌備銀子！”
“等一下！”朱瞳開口喚住了正欲轉身回去拿錢的呂元，“一百萬兩銀子，只能買到我的國家背叛，但絕不能買到我對人民的背叛。你總不能讓我泯滅良心，背叛我深愛的人民吧？你這就是不講道理了！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呢？！”
呂元驚愕地看著朱瞳，脫口而出：“窩巢！”
他雖然知道朱瞳貪婪，但沒想到他竟然貪婪到如此令人髮指的地步！
就因為一個背叛人民的由頭，就讓他把價錢漲到了兩百萬兩。
然而，一想到全家人和自已的性命都被阿里鐵球親王握在手中，呂元一狠心，咬牙道：“好，兩百萬兩就兩百萬兩。”
“嗯？！”朱瞳眉頭一挑，指著呂元的鼻子怒道：“看來你是想置本官的信仰不顧了？！”
呂元再次驚愕：“窩巢！！！”
兩百萬兩銀子已經是他當走狗的大半生積蓄，三百萬兩，就算賣了他也不夠啊！
但命都沒有了，要錢何用？最後還不是為北元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