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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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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還沒亮,一件大事就驚動了整個南京城,早起喝茶的民眾都聚在茶館裡低聲討論著這件事。

城郊一個驛站內進貢右丞相胡惟庸的財帛被洗劫一空,押送的官差也全都被殺身亡,只留下了那個蘇州知府陳寧,並不是那些人不想殺他,而是讓他帶一句話給胡惟庸,“人在做,天在看,若要身家安全,唯有散盡家財。”聽說胡惟庸聽到這句話後,頓時火冒三丈,大發雷霆,發誓一定要抓住那些偷盜之人,現在已不能算是偷盜了,這已經算是明搶了。

而那個逃出來的錦衣衛王定國事後一直躲在錦衣衛府衙內,都不敢輕易露面,一方面是因為他看到昨晚的情形真的害怕了,另一方面他拋棄了那些手下,沒有臉去面對這悠悠之口。

胡惟庸當然不肯交出全家財富的,但他知道憑自己的勢力是很難去對付這些江湖勢力的,唯有去懇請皇上委派軍隊來解決此時。並且因為皇上的寵幸,他欺騙朱元璋說是蘇州知府陳寧因為上任御史中丞,正舉家搬來京城,結果在驛站被人搶劫滅門。朱元璋聽了後當然雷霆大怒,沒想到天子腳下還會有如此狂徒,一定要徹查到底,最後把這件事交給了胡惟庸負責,並派藍玉將軍協督衛府從旁協助,無論誰想破壞此事,都可先抓再查。

於是他找到了藍玉將軍商量如何行動,可是這些開國武將以徐達為首對胡惟庸一直都有意見,藍玉見他來都不怎麼待見他,對這些事也不怎麼上心,因為那幫黑衣人只是針對這些貪汙受賄的官宦,並沒有對他們武將及老百姓動過手,但畢竟大家都為朝廷辦事,而且還死了那麼多官兵,還是派了手下的軍隊,由胡惟庸來調遣徹查此事。

胡惟庸由於不是江湖人事,對武學方面也從沒接觸過,所以他這個外行人只能採取死辦法,對這些得到錢財的窮人家挨家挨戶的進行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還對南京城外設定多道關卡,嚴防進城的外鄉人,並且規定京城內亥時過後嚴禁外出,實行宵禁。這三板斧一下來,頓時民怨沸騰,日出而作和商賈之人都集體反對,但是在胡惟庸的獨斷專權的壓制下,都只能默默地接受。

經過了三天的嚴查結果還是毫無頭緒,一點線索都沒有,這些黑衣人好似憑空出現似的,胡惟庸也懷疑是不是那些官兵都在陰奉陽違沒有盡力。於是這天早上早朝結束後,他回家換了身常服,就帶著幾個手下趕往了城外的關卡去監督那些官兵。

日上三竿,天氣異常炎熱,那些官兵見到堂堂右丞相都在這裡監督,都賣力查的非常嚴格,導致進城的人馬都排起了長長的人龍。

這時遠處一批眾多馬車的隊伍駛了過來,他們沒有管那些排隊的人群,徑直往關卡駛來,那些設卡的官兵見狀連忙上前阻止道:“停車,下馬,接受檢查。”

那批馬隊裡一個隨從立即上前,展了展自己的飛魚服,怒道:“大膽,我們的車隊也敢查嗎。”

那官兵見到是錦衣衛的人,趕緊退了開來,說道:“不敢,不敢,是錦衣衛大人,趕緊放……”他話還沒說完,一旁的胡惟庸見狀早已走了上前,打斷了那官兵的話說道:“等等。”

胡惟庸不緊不慢地走上前看著那些官兵說道:“誰允許你們放行了,誰知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正的錦衣衛啊,萬一是歹徒冒充的呢。”

那檢查的官兵一想也是,再說有右相在這裡撐腰,他們沒什麼好怕的,於是立即上前大聲說道:“快點,別囉嗦了,朝廷規定了,不管什麼人進城都要接受檢查。”

那錦衣衛見了怒道:“什麼時候規定的,我怎麼不知道,再說這位是誰啊,朝廷什麼時候聽百姓的話了。”那錦衣衛並不認識胡惟庸,以為他是一個老百姓。

那胡惟庸的手下聽到後,見那小小的錦衣衛盡然敢對他們長官不敬,連忙拿刀上前架住了那錦衣衛的喉嚨,那些官兵見狀也舉起了長矛對著那錦衣衛,他們那些胡惟庸的手下已經囂張慣了,完全不把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放在眼裡,更何況胡惟庸本人還親自在這呢。

那錦衣衛也沒想到京城外,那些人員居然會動手,因此他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制住了,氣的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在那裡一時想不通,他堂堂的錦衣衛特務人員怎麼會在京城外被制住。

這時那車隊後面又過來一人,他相貌堂堂,威武正氣,正是錦衣八衛中排第一的趙順明,他見到這裡有情況,於是走了上前,看到右相胡惟庸居然出現在這裡,而他的手下正被那些官兵制住,他一時也搞不清狀況,只以為他的手下可能得罪了胡惟庸,只能趕緊上前說道:“右相大人,怎麼抓了我的人啊,是不是他得罪你了,那在這裡我給你陪個不是。”趙順明畢竟官高認識胡惟庸,但也是隻接觸過幾面,並沒有深度的交流過。那錦衣衛聽到趙順明說那個人是右相胡惟庸,在這大熱天裡也頓時嚇得冷汗都流了下來。

胡惟庸見是趙順明過來了,知道他們不是冒充錦衣衛的歹徒了,但若就此放行,他的臉面何在。雖然他文官勢力和錦衣衛的武官勢力不是一個系統裡的,但現在他的勢頭正大,正好可以借這件事敲打敲打武官勢力,於是說道:“哦,是趙大人啊,之前是誤會,不過最近朝廷在嚴查歹徒,還請馬車上的人都下來接受檢查,不是不相信你們,萬一那些歹徒手段高超,躲在馬車上而趙大人並不知道呢。”

趙順明聽後有點奇怪,沒想到胡惟庸居然敢這麼大膽,難道他不知道馬車上坐的是歷經幾月剛從武當趕回的李祺大人和已懷身孕的公主嗎,萬一影響公主的心情他惹的起嗎,於是冷笑中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右相大人確定要馬車上的人下來檢查?”

胡惟庸的確不知道馬車上坐的都是皇室的人,因為滅武當的行動都是皇上直接授意暗地行動的,況且他作為文官一方的對軍隊的調遣也不太清楚,只覺得趙順明如此口氣和自己說話,正想要發怒。

這時遠處又跑來一批馬隊,急衝衝地就往關卡衝來,胡惟庸見狀心想今日是怎麼了,怎麼又來一個不守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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