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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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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陽光漸漸地灑在大地上,昨晚上那種生裡來死裡去的緊張感也隨之消散。

木屋子裡,靜水蹲坐在地上,蔚毅仍舊半死不活地躺著。靜水用兩隻手撐著臉頰,看著地上的蔚毅,心裡琢磨著該怎麼給地上的人洗個澡?

蔚毅是個身量高大的,即使躺在地上,如果要挪動這麼個大塊頭,能將靜水累得夠嗆。靜水一時半會兒想不到法子,乾脆起身站起來,走到了屋外。

清晨的罪妖嶺是靜怡的,是溫柔的。

靜水站在門口,雙手向上,伸了伸腰桿。她發現罪妖嶺是個好看的地方,這裡的樹高聳入天,像一杆杆槍,直直地立著,樹上的葉子就像這杆槍上的絨毛,讓這些槍不再顯得危險,而顯得柔和可愛。

天氣快入秋,遠處的密林上,染上一層薄薄的金黃。微風拂來,清涼的風裡夾雜著泥土、樹木的芳香。

靜水回到了屋裡,將蔚毅挪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在他身上蓋滿了茅草,然後靜水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茅草灰,準備去山上找一找水源。

叢林裡熱鬧得很,風吹得草木作響,時不時有各種動物的叫聲。

靜水感覺到自己的身邊突然跑過某種東西,還沒有將那東西的樣子看清楚,它就已經消失在了叢林裡,只見到後面的低矮樹木被壓彎後又漸漸漸立了起來。

靜水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動,她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白色蝸牛石頭,叫了聲:“白老桑”。

“幹嘛”,白老桑不急不慢地回答,靜水這才放下心來。

快要靠近水源了,不遠處傳來一陣陣潺潺的流水聲,靜水循著水聲往叢林裡走。

穿過一片密林,前方一片瀑布出現在眼前,瀑布不高,但是水很清,瀑布下的水潭清澈見底,水下的鵝卵石、遊動的小魚清晰可見。

靜水找到了水源,卻又犯了難。

如果將蔚毅拖到這水源處來,估計得用上一天的時間。如果是挑水過去,那也會累得夠嗆。

靜水想了想,蔚毅一身的血和那已經被血滲得紅黑的衣服,靜水覺得自己如果能挑一桶水過去,估計也不夠將那髒兮兮的人洗乾淨,還是將蔚毅拖到這瀑布來為好。

靜水蹲下身,用雙手在水裡晃了晃,清水泛起漣漪,水面上浮著的幹樹葉緩緩向遠處飄去,靜水將乾淨的水捧在手心喝了下去,“是甜的,”靜水喃喃自語,她微笑著,已經將昨晚上的海怕拋之腦後。

將木頭砍下來,做成一個拖人的架子,然後將蔚毅放在架子上,一步一步地將他拖到瀑布這邊,這一系列事情做下來,一天就過去了。

靜水終於將蔚毅拖到了瀑布這邊,她放下蔚毅,一屁股癱坐在瀑布旁的大石頭上,腰肢無力地躺了下去,雙手攤開,手掌上是一道道紅色的勒痕。她望著天空,喘著粗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天空中的太陽又變成了月亮。

月光灑在靜水身上,她粗大的辮子吊掛在石頭下面晃盪著,辮子上綠藤條般的髮飾,就彷彿被風吹動的綠色植物,她淺綠色的衣服上粘上了不少汙垢,從遠處看,躺在大石頭上的靜水彷彿是石頭上長出來的一抹淺綠色的青苔,只是有著少女婀娜的體態。

少女喃喃自語:“如果你不是上清菩薩,我就把你丟在這裡喂狼。”

天氣已快入秋,水潭裡的水在夜晚更加冰冷,靜水將手放進水潭裡探了探水溫,她想如果用這冷水給岸上的人清洗身體,這岸上的人本來就快死了,就用冷水一泡,估計死得更快。

如果這岸上的半死不活的人真的是上清菩薩,那就糟了。

靜水自己慢慢地走進了水潭裡,她跳了跳,儘量讓自己興奮起來,水潭裡的水隨著靜水的體溫慢慢變熱,甚至有些許蒸氣上冒。

然後,靜水走到岸邊,將岸上那個半死不活的人拖入了水裡。

靜水將蔚毅放在一塊石頭旁,石頭將蔚毅的背撐起,蔚毅的頭毫無生氣地靠在石頭上。

靜水退去了蔚毅身上帶血的衣服,隨著衣服被脫下來,蔚毅身邊的水漸漸變紅,靜水看見了那衣服下面破敗不堪的身體,一個個血洞,還有一些深淺不一的傷口,就彷彿有人生生將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剜了下來。靜水喃喃自語道:“早知道他身體上有這麼多傷口,就不把他泡水裡了,趕緊洗完,趕緊上岸。”

靜水走到石頭旁,用手託著蔚毅的腦袋,將他的頭髮浸溼在溫水裡,輕輕地揉搓著。

月光下,閉著眼的男人面色蒼白,他那一頭烏黑的長髮被靜水輕輕地捧在手裡,在這溫熱的潭水裡來回地晃盪。

過了一會兒,靜水和蔚毅身邊的水仍舊是紅色的,只是被流動的潭水稀釋變淡了些,靜水心想差不多就行了,得趕緊上岸。

靜水將蔚毅的一隻胳膊拿起,然後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準備將蔚毅抬起來。

這時,蔚毅的頭幾乎靠在靜水的頭上,靜水耳邊緩緩響起一個聲音,有氣無力地說:“你在做什麼?”

靜水這才發現是蔚毅的聲音,這聲音就如同那晚在花樓蔚毅將靜水丟下樓時說話的聲音,那般冰冷生硬,靜水趕忙將蔚毅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來,失去了支撐的蔚毅,身體後傾,撞在後面的石頭上,水面“嘩嘩”的聲音中夾雜著“砰”的撞擊聲,身旁水花濺起。

蔚毅眉頭緊皺,痛苦地緊閉著雙唇,然後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居然沒有穿衣服!

接著,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面前唯一的生物——靜水,眼眸裡的殺意幾乎快流淌出來,他低沉著嗓音一字一句地說:“你在做什麼?”

靜水意識到面前的人生氣了,她抬起手,指著蔚毅水下的身體部分,趕緊解釋道:“沒有對你做什麼!你看,你穿著褲衩的!”

不知為何,靜水覺得自己解釋完了之後,面前的人似乎更生氣了。

“我還應該要謝謝你咯?”蔚毅咬緊牙關,繃緊肌肉,艱難地往石頭的方向挪了挪,他微微抬起頭,脖頸上的青筋凸起。

“謝謝倒是不用,就是待會兒,你讓我聞一聞就行。”

蔚毅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靜水,他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他捏了一個法訣,周身泛起一陣紅光,然後沉入了水底。

蔚毅慢慢地沉入水底,雖然水很淺,但是他絲毫沒有要浮上來的意思。

靜水看著他,一臉疑惑,她雙手叉腰,眉頭微皺,歪著頭欣賞著蔚毅慢慢下沉,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起初,蔚毅的嘴裡還會冒出兩個泡泡,現在泡泡也不冒了,直直地沉到了潭底的鵝卵石上,沒有掙扎,沒有反抗,沒有要浮出水面的意思,即使這水淺得很。

月光透過水潭照到水底,照得潭水波光粼粼煞是好看,照得水裡的人兒也煞是好看,水底的人兒就像嵌在這幅畫裡的一處風景,他一動不動,毫無求生的慾望。

靜水一看這不對呀,他要把自己淹死嗎?赴死的決心很強啊!至於這樣嗎?不就是給他洗了個澡?說要聞一聞他嗎?是個妖也好,是個仙也罷,怎麼這麼死腦筋呢?

不對!靜水歪著頭思考了兩秒鐘。

“他是在嫌棄我嗎?”靜水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語氣裡有懷疑,有不解,還有一絲絲憤怒。

靜水低頭望了望水面,月光在水面上倒映出靜水的面龐,倒影裡靜水面龐清秀,身姿嬌俏,靜水眼裡湧上點點淚光,肩膀微微顫動,聲音裡帶著哭腔,低聲說:“至於嗎?”

然後,她垂喪著頭,下頜微微抽動著,提高了嗓音,大聲說道:“你冰清玉潔!連看都看不得。但是,你在我面前不過就是一坨肉罷了,何況你穿著褲衩的!!”

說完,靜水昂起頭,手放在身體兩側,拳頭握緊,大步大步地從水潭裡趟過,往岸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死就死,快點死。”

靜水走上岸,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看著遠方,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她自己蒸乾了。

“你真的要看著他被淹死嗎?”白老桑問。

“那不然呢?是他自己想死的,”靜水提高了嗓音,然後她站起身,往潭水下望了望。

“他應該只是捏了個訣,但是捏這個訣卻耗光了他的體力,然後他就沉到水下去了。”

“你不早說!”

靜水趕忙去到水裡,將蔚毅撈起來,將蔚毅抬到岸上之後,將他趴著放在一塊大石頭上。

然後,靜水騎跨在蔚毅的身後,她兩隻手環抱著蔚毅,將雙手握拳放於蔚毅的胸口下,用力往後按,費了不小的力氣,終於讓他將肺裡的水吐了出來。

等到蔚毅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的身上穿著乾爽、乾淨的破衣服,躺在一塊大石頭上。

旁邊的靜水燃起了一堆篝火,她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拿著一個木棍不停地弄著火堆。

“怎麼你身上什麼味道都沒有?你捏的那個訣就是為了這個?”靜水看著面前的篝火,面無表情。

蔚毅沒有回答,他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之前溫水的浸泡讓他的身體爽利了一些。

“你脖子上的那塊白色石頭是從哪裡來的?”蔚毅問。

靜水側過頭看著蔚毅,她一邊的粗麻花辮兒垂落下來,來回擺動著。然後,她緊抿著雙唇,眼睛盯著魏毅,心想這人除了問這個問題,就沒有別的話可說了。

“不知道,”靜水毫不猶豫地回答,她歪了歪脖子,挑釁地看著蔚毅,繼續說:“就憑你現在的狀態,你這個法訣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你早晚會被我聞到,到時候你可別為了躲我又去尋死。”

“我沒有尋死,”蔚毅用手支撐著身體,深吸了一口氣。

“對,你沒有尋死,只是弱得要死,”靜水回懟道。

蔚毅緊鎖眉頭,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弱不弱,我自己說了算。”

靜水聽著這話的感覺,怎麼這麼熟悉呢?靜水想起來了,是在花樓的時候他說過這樣一句話——我是瘸子還是啞巴,沒有人能替我決定。

靜水心想這是自己見過嘴最硬的,一隻快死的鴨子。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花樓的時候,靜水不知道為什麼他之前看起來要死不活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了鬥志,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當時的無能是他自己的內心決定的,而不是他本身的能力決定的。

然而現在不同了,蔚毅明顯受了很重的傷,現在的他不是說變強就能變強的。

靜水丟掉手裡的樹枝,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蔚毅的眼睛,氣勢洶洶地一步一步朝著蔚毅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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