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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憶: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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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的夜晚格外的寂靜,遙不可及的天上掛的是一輪上弦月,入夏了,天氣漸漸變熱,夜晚的涼風輕撫著人們的躁動。

青蛙、知了開始演奏美妙的樂章,雖然不是動聽的,卻是這個季節獨有的。

靜水坐在木房子前的石頭臺階上,青色的石頭臺階保留著它原本從河道里被撿來時的樣貌,但是由於人的長時間磨蹭,青色的石頭變得光滑溫潤。

靜水回憶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為以後的生計發愁。藥店的苦力活兒丟了,她還可以給那些不識字的人代筆、寫信,掙一點零碎的錢,但是也不夠一家人的吃喝。

她急忙伸手摸了摸口袋,確定口袋裡的那一小顆金子還在,她才安心地把手收回來,繼續撐著她那無力的腦袋,望著天上彎彎的月亮發呆。

靜水身後,她的弟弟妹妹一人端著一個木盆,木盆裡盛著從井裡打出來的水。

兩個小娃娃你一言我一語,比這夏天的知了、青蛙還要聒噪。

兩個小娃娃將兩盆水放在靜水身邊,他們自己一屁股坐在水盆的旁邊,一邊一個。

他們學著靜水的樣子,用手撐著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然後說:“姐姐,熱水”,這個“熱”字是動詞。

雖然是夏天了,但是年老的爺爺和身體不太好的劉母還是需要用熱水。

靜水像往常一樣,很自然地將手放進身旁的兩個木水盆裡,雙腿併攏放在前面,身體像個大寫的“十”字,她仍舊抬著頭,眼睛盯著天上彎彎的月亮,嘴角微微地上揚。

每到這個時候,靜水就會覺得自己身上的特殊體質也是有用的,雖然也有失靈的時候,比如說靜水自己渾身冒蒸氣,她就像一個被蒸汽包圍的幽靈,看不見身形了,但是這盆子裡的水就是加不熱。

靜水的小妹妹,名叫劉玥溪,大部分時間大家都叫她“小溪”。

小溪看了一會兒月亮,又轉過頭來看了看姐姐,她發現姐姐現在非常的平靜,平靜沒有什麼特別的,特別的是平靜的姐姐卻將手裡的水給加熱了。

“姐姐,你手裡的水熱了,可是你現在並沒有很激動呢。”

靜水聽明白了小溪話裡的意思,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姐姐,你喜歡上清菩薩什麼?”坐在旁邊的劉啟宇問。

劉啟宇是個人小鬼大的,七八歲年紀的小腦袋瓜裡盤算得比二三十歲的人還要多。

靜水遲遲沒有回答,風吹起地上的沙塵,靜水被沙塵迷了眼睛,她拿出放在盆裡的手,揉了揉眼睛,這灰塵像極了敵軍燒城時天空中飛舞的灰末,靜水心想也許只有“上清菩薩”能結束人間的戰亂。

靜水心中是那般想的,但脫口而出的卻是:“因為帥!天上地下他最帥!不接受反駁。”

靜水和小溪兩人用手各自捧著她倆一樣的花痴臉,繼續望著那輪彎彎的月亮。

月亮的前面飄來一朵薄薄的雲,在月光的照耀下,薄薄的雲露出淡淡的光,彷彿月亮被靜水和小溪那炙熱的眼神望得害羞起來,就差說一句:“我又不是那天上的仙,能不能別這麼望著我?”

靜水回憶起了那一天

……

由於靜水的特殊體質,一開始時村裡的人都很怕靜水,時不時有人嚷嚷著靜水是妖,那一天清袖山就來了一些仙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把靜水捉了起來。

靜水與另外幾個不知道品種的妖怪關在同一個籠子裡,這個妖怪長得奇形怪狀,有的甚至被打出了原形。

只有角落裡一個美女妖,還算長得漂亮,這隻美女妖時不時吐著杏子,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隻蛇妖。

反倒是籠子裡沒有長得那麼奇形怪狀的靜水成了大家的焦點。

“哎,你是一隻什麼妖怪?多少年的道行了?”一隻奇形怪狀的妖怪問靜水。

靜水左看看、右看看,不確定是不是在問自己,說“你在問我嗎?”

靜水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答才好,小小的人族在這滿是妖怪的籠子裡是最底層的弱勢群體,一旦被他們知道自己不過是有特殊體質的小小人族,那下一秒自己可能就成了他們的盤中餐。

她不自信地說道:“我…我會火”。

“火系的妖精啊,你能在這清袖山關押妖怪的籠子裡面維持著人形,看來你道行挺高啊。”

靜水沒有反駁,她覺得讓這群妖怪認為自己道行高不是件壞事。

“你能把這關妖的籠子一把火燒了嗎?”一隻小妖用稚嫩的聲音問道。

靜水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做不到。”

另一隻妖上下打量著靜水,用輕蔑的語氣說道:“看來你把自己的能力都用在維持這副皮囊上了”。

好吧,被誤解總比被他們發現自己是人族要好。

靜水的能力只能讓她自己身體發熱,卻不能將東西燃燒,不能起明火,如果她真的是一隻妖,或許靠著慢慢地修煉她真的能將自己身上的火修煉得更加精進,然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人族,這種特殊的體質對自己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還不一定。

靜水蹲在籠子的角落裡,雙手環抱著自己,眼睛盯著籠子外面的天空。籠子在空中飛行,天空的景色在不停地變換,越是離開人界天空的景色就變得越加瑰麗絢爛。

如果不是這種狼狽的姿態,或許靜水會覺得這是她這輩子經過最新奇的事兒,她會待在籠子裡欣賞景色,然而現在她只能戰戰兢兢地躲在角落裡,根本無心觀賞風景,只擔心自己會不會暴露,擔心自己下一秒就會淪為妖怪的盤中餐。

籠子裡的妖一臉哀傷,有的哭哭啼啼的,嘴裡不停地說著:“我不要去罪妖嶺!我不要去罪妖嶺,我沒有做什麼錯事,我規規矩矩一心修煉,為什麼要抓我?”他說著說著情緒激動起來,抓著籠子的欄杆不停的對外喊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罪妖嶺是個什麼地方靜水現在還不清楚,但她只知道這籠子裡的妖已經夠多了,如果去到罪妖嶺,那就真正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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