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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住宋蘭魂魄的地方情況不明,為了保險起見,南棠決定讓譚楓月和花玲留在這裡,順便也能隨時掌控宋蘭身體的情況。
“這套子母符可以在極端情況下用來傳訊,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絡。”
南棠借了硃砂,刷刷幾筆畫完三張符,母符留在自己這裡,子符則交給譚楓月和裴十四,一人一張。
“但是這位施主,我好像並沒有說要去。”裴十四面無表情地快速打字,“這種強人所難的操作……”
“施主什麼施主,現在不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時候了?”
南棠一把按下他的手機:“佛祖在上,別他媽耽誤時間,木魚回來再敲,這一趟夠你多少功德加一了。”
像是在印證她的話,她口袋裡的功德羅盤再次躁動起來,發出細碎的嗡鳴聲,通體被淡淡功德金光所裹挾著,緩慢漂浮到半空中。
歪七扭八的指標飛速旋轉,最終對準某個方向,瞬間抻得筆直,緊接著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咻的一下向遠處竄去,拖出一道殘影。
一道極細的虛無金線隨之落下來,自動捆在南棠的手腕上,驟然緊繃,催促著她儘快跟上。
裴十四的表情終於有了波動。
“功德羅盤居然在你手上?”
“三代單傳,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南棠被扯得手腕發紅,快步跟上功德羅盤,向廣澤寺外跑去。
裴十四抓著木魚緊隨其後,大步跟上南棠,單手拿手機打字,依舊打得飛快。
“當年你突然銷聲匿跡,到底是去哪兒了?玄門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連功德羅盤裡的功德,也被消耗空了?”
南棠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一本正經地開口說道:“走路的時候不要玩手機。”
裴十四知道從她這裡得不到答案了,知趣地安靜下來,悶著頭往前跑。
兩人的速度極快,在功德羅盤的作用下,他們彷彿與周圍隔絕開來自成空間,就算是周圍的路人,也都完全對他們視若無睹。
他們被一路牽引著向西,很快就離開了市區,再繞過一段山窪,空曠又偏僻的荒原上,赫然矗立著一棟坍塌近半的房子。
房子佔地面積不小,是那種鄉下常見的自建房,灰牆灰瓦,一共只有兩層。
外面圍了一圈三米多高的鐵柵欄,柵欄頂上纏繞著帶尖刺的電網,看起來不像是居民房,而像是……
監獄。
柵欄上遍佈著紅褐色的斑駁印跡,說不好是鐵鏽還是血跡,但都給人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
柵欄門是關的,上面掛著一把古樸厚重的銅鎖,鎖身上明晃晃地刻著八角鈴鐺的形狀,還有一隻栩栩如生的眼睛,像是正戲謔地注視著南棠。
赤裸裸的挑釁。
“果然,又他媽是這個鬼東西。”南棠莫名感覺有些煩躁。
功德羅盤到了地方,自動停下來,順從地落回到南棠掌心,恢復成原本毫不起眼的樣子。
“你知道這個?”裴十四翻來覆去地打量著這把鎖,“雕工很有特色,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放在外面也算是很好的工藝品。”
“你還挺有藝術細菌。”南棠嗤笑一聲,捏住鎖把的薄弱點,兩根手指用力一擰,直接把它拆了下來。
“你的工藝品,帶回去慢慢欣賞。”
她順手把鎖拋給裴十四,同時抬腳用力踹開緊閉的柵欄門。
門軸發出極度乾澀的吱呀聲,隨著慣性來回晃悠幾下,最終還是堅挺著沒有倒下去。
至於院內的場景,可以用鳥不拉屎來形容。
地面沒有修葺過,顯然是荒廢了很久,遍地都是枯死的草茬。
泥土已經開始趨於沙化,人走過的時候,會揚起大片大片的粉塵,就連空氣中都是灰濛濛一片。
房子主體已經快垮完了,碎磚和碎木塊堆了一地,只剩下左半邊還勉強能算作完整。
裴十四睜著他那雙無神的琉璃色眼睛,沉默地環顧一圈。
“陰氣很重,有怨魂,不止一個,隱藏在二樓。”
這裡面訊號不太行,手機裡穿出的電子女聲稍微有些卡頓。
裴十四一邊單手打字,一邊緩慢地抬起另一隻手,掌心攤開正對著房子的方向,像是在感應些什麼。
“有人在裡面,他發現我們了,有個後門……還有地下室。”
“這麼多年過去,還得是你的人肉雷達好使。”南棠頗為感慨地讚歎一句,“兵分兩路,我去後面,子母符聯絡。”
相較於正門,後門的情況要稍微好一點,雖說門框已經有些變形,但至少門板還勉強算是完整地掛在上面。
搖搖欲墜。
為了避免它突然掉下來砸傷自己,南棠決定先發制人,直接給它卸了下來。
屋內光線相當昏暗,儘管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也頂多只能勉強看清東西的輪廓。
進門的瞬間,一股刺鼻的黴味撲面而來,連帶著嗆人的灰塵,讓南棠沒忍住劇烈咳嗽起來。
有風從敞開的門灌進來,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嗚嗚聲響,掀起傢俱上套著的白布,起起伏伏,像是張牙舞爪的鬼影。
裴十四同時也從正門進來了,他繞開坍塌的房梁,沒管南棠這邊,而是徑直向二樓走去。
兩人的腳步聲重疊在一起,迴盪著不真切的回聲。
既然裴十四已經去了,南棠也沒急著上樓,轉而從一樓最旁邊的小房間開始,逐一搜尋起來。
房間很空,只有一排被白蟻蛀空的櫃子,抽屜和櫃門垮了一地,表面的塗層也早就風化剝落。
房間中央的地板向下陷出一個大洞,下面是縱橫交錯的鋼筋,有些尖頭朝上豎直在那裡,像是刻意而為的陷阱。
這邊一連排好幾個房間,都是差不多同樣的構造,最後一個房間門口,掛著半面快要鏽穿了的八卦鏡,脫了色的流蘇垂在那裡,慢悠悠地晃盪著。
在靠近樓梯的位置,應該就是廚房。用的還是那種很古舊的灶臺,正中央擺著半支白蠟燭。
兩口大鐵鍋嵌在灶臺上,鍋底還殘留著一層乾涸的乳黃色油脂。
南棠不由自主地擰了擰眉頭。
這不是普通動物的油脂。
而是……來自人體。
眼前彷彿能具現化地看到當時的情景,剁碎的屍體在鍋裡翻騰,油花被炸出來,漂浮在水面上,然後——
灶臺正中的白色蠟燭悄然燃起。
搖晃著幽藍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