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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和裴十四直接回了廣澤寺，馬不停蹄地跑去救宋蘭。
陶潛要先送祝瀾之回去，約定好回頭再來接他們去黑塔那邊。
看到南棠他們過來，譚楓月稍微鬆了口氣：“沒事吧？都解決了嗎？”
“宋蘭這邊交給裴十四就行，後面等她醒了，先把人留在這裡修養兩天，她丈夫和兒子的事情還沒解決，如果再有什麼後手，她的魂魄已經經不起衝擊了。”
這件事情越扯越大，已經有些出乎了南棠的預料，特別是現在還有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可以直接開口。”裴十四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疲憊，很大義凜然地舉起手機螢幕給她看。
南棠有些意外地瞟了他一眼。
“還真有。”
她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既然你真心實意地建議了，那我就不辭辛勞地滿足你。”
“我這邊正好有幾個魂魄，需要你這個佛門高僧，幫忙超度一下。”
裴十四隱隱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某個大坑。
但話既然已經放出去了，就沒有再收回的道理。
“只是超度的話，不算什麼難事。”他對自己的專業素養很有信心，“等我弄完宋蘭這邊，我們一起過去。”
有他這句話在，南棠就放心大膽地去聯絡蔣桃和許梨了。
之前連同許梨在內的幾隻女鬼，一直到現在還遊蕩在陽間，這麼幾個月過去，哪怕是天大的殘念，估計也了結得差不多了。
它們身上都有南棠的符，實際上她勾一勾手指，就能輕而易舉地全部收回來。
但蔣桃那邊，於情於理都需要打個招呼。
“超度？！”
電話裡傳出她錯愕的驚呼：“怎麼這麼突然？不能再等等嗎，梨梨姐她……”
“蔣桃，你要搞清楚。”南棠語氣嚴肅地打斷了她，“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了，陰陽有別，不可強求。”
對面沉默了片刻。
然後傳來蔣桃壓抑著的細碎啜泣聲。
“好，我知道了。南大師，我馬上就帶梨梨姐過來。”
等宋蘭這邊的情況穩定住，陶潛正好開車趕到，領著他們趕往黑塔。
那邊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警員差不多都已經撤退，只留下一圈明黃色的警戒線，繞著黑塔排開，將所有的入口都封住。
警戒線之內，則是大片大片的黑布，將下方的罐子盡數籠罩，露出一個又一個凸起。
像是一片墳塋。
“塔裡的罐子已經全部在這兒了，裡面好像是空的，但我沒讓他們開啟，只是放在這裡，應該不要緊吧？”
陶潛指間夾著一根沒點燃的煙，有些焦躁地揉搓著：“實際上這些罐子還不是關鍵……我的人在檢查的時候發現，整座塔的牆面都是用骨灰灌注的。”
“這件事情影響太大了，不是我們著一個市警察局能解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想開點啊陶隊，所謂禍福相依，好事多磨嘛。”
南棠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又開口補充道：“但你有一句話說錯了。”
“被封在這些罐子裡的，都是隨時有可能暴走的冤魂，有人在利用他們無窮無盡的怨氣，供奉一尊偽神。”
陶潛聞言，瞬間臉色一變，十分嚴肅地看著她質問道：“那我的警員？”
“放心吧，罐子本身就是抑制他們的法器，而你們正好職業特殊，自帶正氣，邪祟不侵。”
她一邊說著，一邊神秘兮兮地勾唇輕笑：“是與非，上天看得再清楚不過了。”
陶潛稍微放下心來：“那這些罐子裡的……冤魂呢？這些東西總需要處理，不能一直堆在這裡，而且塔本身的問題也不小，之後十有八九是要直接推平……”
“放心嘛，陶局。雖然處理冤魂我不行……”
她刻意拖長了語調，戲謔地暼了裴十四一眼，接著開口：“但這位高僧，恰好是超度領域的一把好手，可以說十分專業。”
裴十四一臉懵逼地對上她的視線，轉頭環視過面前至少百八十個罐子。
露出你怕不是在逗我的疑惑表情。
他掏出手機打字，能聽到十分用力的噠噠聲。
“你瘋了？！這麼多冤魂，就算正兒八經做法事，光憑我一個也超度不完啊！”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南棠語重心長地正色道，“地藏王菩薩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
裴十四表示又被勸誡道，但是真的做不到。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藍條再說話？藍條不夠用，耗的就該是我的血條了。”
裴十四儘管有渡盡天下苦厄的覺悟。
但他不想在這之前，先把自己給渡了。
“沒關係，我會在旁邊給予你精神上的鼓舞和支援。”
裴十四聽著她的迷惑發言，沒忍住用表情罵得很髒。
然後緊接著就看到南棠胸有成竹地笑起來，一臉雲淡風輕地補充：“還有帝流漿。”
陶潛聽不懂他們正在說的東西，只知道裴十四在聽到帝流漿三個字之後，立刻感恩地一把握住南棠的手。
“我幹了。”
手機AI發出毫無波瀾的聲音，但裴十四的表情，絲毫不掩飾地暴露出他的激動。
因為還要等許梨那邊趕過來，而且裴十四還有一些超度的準備工作要做，南棠把最終超度的時間定在了子夜。
“反正帝流漿這種東西……還是要在晚上，才能發揮最大作用嘛。”
陶潛有些好奇地問道：“所以我能過來看看嗎？這種規模很大的儀式……”
“如果你可以熬夜的話，當然，甚至你還能帶上幾個好朋友一起過來。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收穫……誒呀，我瞎說的，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哦。”
南棠看著他，神秘兮兮的一笑，看起來還有些俏皮。
陶潛稍微有些發愣。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沉聲道謝：“那就……感謝南大師的邀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