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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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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4日,天氣陰,心情:差。

我是厲炅,我還活著。

今天是失去記憶的第3天,也許?

仍然沒有想起之前的記憶。

我的記性越來越差了,連新瞭解的東西都開始遺忘。

剛剛去買菜的時候,我居然能把房東的頭當籃子拿走……

感謝房東只是開了個玩笑試圖把我的頭擰下來,沒有跟我計較。

上樓的時候,我又忘記樓道上經常有孩子玩耍,導致不小心撞到了樓道上的小姑娘,還踩到了她的彈珠,爆了。

真對不起她,我承諾賠她兩顆玻璃珠,她才放棄用黑洞洞的眼睛看我,果然工作要快點找,不然我可沒有錢賠玩具給她。

話說,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又能幹什麼呢?”

厲炅抬頭看一眼外面陰沉沉的天,身側昏暗的燭光晃動著,投射到泛黃的筆記本上,沒多久,他嘆了口氣,放下筆。

木質桌子旁邊擺著一個大大的箱子,裡面是半具發黑的山羊屍。上樓時就是因為這個箱子擋住了視線,他才會這麼倒黴,撞到那個小姑娘,導致再背一筆債務。

厲炅站起身,扭了扭脖子,然後彎腰用小刀切了一小塊山羊肉,自語道:“應該吃飯了?”

似乎說服了自己,他拿著肉往陽臺走去——陽臺上有燒烤架。

環顧四周,會發現厲炅屋子裡並沒有廚房,這很正常,畢竟他沒錢。現在住的房子還是房東心善,讓他賒欠房租租下的,買東西的錢也是房東借他的。

厲炅由衷地感謝幫他良多的房東,也感謝那個知道他沒有錢願意白送他一些肉的屠夫。

“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對著肉感慨了一句,厲炅將山羊肉稍微撕開些,放到烤架上,然後往烤架下投入幾塊黑乎乎的東西,那些黑塊很快燃起了綠瑩瑩的火。

“滴——請注意,副本《樓道》已展開,遊戲倒計時開始!”

“?”

什麼東西?

厲炅收回手,迷茫地左右看了看,並沒有在視線範圍內找到發出聲音的事物。

古怪的目光向下,落在燒烤架上。

烤架在說話?

“滴——請注意,副本《樓道》已展開,遊戲倒計時開始!”

聲音驀然響起,一如之前。

似乎是從雲層中傳來的?厲炅抬頭,用自己匱乏的認知思考著。

之前沒聽過這種聲音啊,這是正常的嗎?應該是正常的吧。

不多時,又一聲播報傳來。

而後他眼前突然開啟一道電流流竄的顯示屏。

“姓名:???

危險等級:???

身份:老舊房屋租客”

沉默良久,厲炅開口道:

“我叫厲炅。”

顯示屏的姓名那一欄,三個問號刷了一下改成了“厲炅”。

見此,厲炅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反正他什麼都不知道,如果這個顯示屏想讓他做點什麼的話,那應該自己說出來,而不是等著他猜。

雖然就算說了,他也不一定會幹就是了。

天空又傳來一聲新的播報,語句這次長了很多,聲音似乎從四面八方而來,極具壓迫感:

“在這老舊的房子中住著許多友善的租客,以及分外和善的房東,在這個親切的大家庭中,一切都顯得美好,玩家是否應該去拜訪一下呢?”

厲炅面前的顯示屏閃了一下,出現幾行字:

“遊戲任務:如果有人打擾你,請讓他付出代價。

遊戲條件:不限。”

等他看清後,先前的字全部消失,顯示屏上出現一個畫素笑臉。

“祝您遊戲愉快!”

沒別的事了?

厲炅茫然地看著顯示屏消失,徑自翻動燒烤架上的山羊肉,並不打算搭理那聽起來就很唬人的機械音。

……

“遊戲通關規則:

1.在任意一位租客的房間內呆滿6個小時。

個小時內,登上天台。(期間必須敲響三位以上租客的房門。)”

“[注:玩家須知:通關規則必須達成一項方可通關。]”

眼看遊戲規則一閃一閃地昭示存在感,還有結尾一句滿帶嘲諷的“祝您遊戲愉快”,七個人呆立在樓房底部門口,面面相覷。

在這個位置,他們只要一抬頭就能望到房頂,樓房並不高,只有七八層,而在他們面前,黑洞洞的樓門大開,可以直接看到陰森狹長的樓道。

過了大概半分鐘,不知是誰“咕嘟”嚥了口口水,又訕笑了兩聲,氣氛才變得不那麼低沉。

一個揹著琴盒的青年捋了捋自己略有些雜亂的淺色頭髮,他撥出口氣,道:“我記得我剛準備練琴……好吧,不說這些沒用的,看樣子游戲這回盯上我們這些倒黴蛋了,你們打算怎麼做?”

青年口中的遊戲是指幾個月前突然出現的怪異現象——它以各種形式呈現在大眾眼前,會把一些人拉進一個詭異的場景,然後給予通關規則,達成才能回到現實。

而遊戲中的場景,至少一部分遊戲的場景會以直播形式向外展開。

當然,這裡的直播只是一種有利於理解的說法,它甚至不一定透過現代電子裝置顯示。

比如,人們隨手開啟一本書也許就能看到活靈活現的實時直播文字版,聽著磁帶可能變成奇怪的帶動作講述的直播語言版,甚至打盆水洗臉都有機率發現臉盆中有畫面呈現……以上器具還能多次使用。

這個現象侵入了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因為其與許多無限流網路小說中的設定異常相似,所以被廣大網友冠上了許多類似於“驚悚遊戲”“主神空間”“大逃殺”之類的稱呼。

在遊戲現象活躍期間,由於受害者死亡較多,加上受害範圍越來越廣,秦洲政府很快採取反制措施,系統歸納出遊戲資訊與逃生經驗並全國通告,同時另立專門的官方機構。

面對青年的問題,旁邊一對情侶靠在一起咬了好一會兒耳朵,然後男的伸手把女的摟在懷裡,才故作輕鬆地接了話:

“我看官方宣告裡有說新手遊戲不難,既然讓我們登上天台,那我打算直接衝到天台上,只要沿途敲響一些房門就夠了。”

他一口氣說完,別過臉,然後默默把自己的女友摟得更緊了一點,努力讓心臟不要跳得那麼快,想讓自己別那麼害怕。

這遊戲……死人的啊。

琴盒青年看著剩下來的人,沒有人反駁男人的話,他們眼神躲閃著,似乎是打算一起,僥倖心理尤其嚴重。

他不禁皺了皺眉,打算勸他們打消這種僥倖的想法……

沒等青年開口,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人率先抬起了頭,他甕聲甕氣地反駁:

“天台一般有門,你們確定沒鎖?等你們敲完房門,然後天台門鎖了一個也逃不掉,或者你們先看看門鎖沒鎖,再回去敲房門?跑來跑去的,會不會有租客出來?”

眾人啞口無言,一時沒有人回話。

幾乎每個人都儘自己所能思考著,不思考的也不敢發出聲音干擾其他人。

隨著時間流逝,他們漸漸發現遊戲給出了一個更大的麻煩——這個遊戲的通關條件根本是在分裂他們!

兩條通關條件,任選其一完成就能通關。

進入一位租客的房間,這絕對是個人通關條件。

他們能看到這座樓房窗戶間隔比較小,門之間的間隔也不大,這說明房間內空間大機率也小,一個人進去還能藏一藏,一群人進去就是找死!

而登上天台,可以是團隊,也可以是個人。

個人更靈活,團隊風險大。

甚至團隊還會有更多的矛盾,比如租客的房門誰先敲?

但不走團隊,光是敲租客門那個條件,其他人估計也不會希望有人單獨行動,那更麻煩。

煩躁的空氣開始流轉。

官方例舉的新手遊戲到底是為什麼看起來不難的啊?

琴盒青年低下頭,淡藍色的系統螢幕還在面前晃啊晃,忽然,他敏銳地在顯示屏左下角看到一行半個螞蟻那麼大的字:“也許可以嘗試與租客做個交易,他們很友善。”

交易?

他們能做什麼交易?不正常的租客總不可能要正常的東西?

琴盒青年默默把這條資訊記在心裡,沒有分享。

相互戒備又恐懼的其他人在一起商榷過後,還是決定團隊行動——個人行動意味著其他人可能要為一個人的行為買單,而沒人願意這樣。

何況他們也想不出個人行動還不影響他人的方案。

連中年人的問題他們都無法抉擇,意見不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做好心理準備,7個人陸續走進房子,當最後一個人踏進陰森的樓道後,顯示屏才通通消失,只在視線內留下一個小小的紅色浮標。

而後所有人耳邊傳來一聲播報:

“新手副本《樓道》已展開…

請玩家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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