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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不是說何清平和她兩情相悅,他雙十年紀未訂親就是在等她及笄嗎?
怎麼她及笄了,何清平卻轉頭要娶別人了……
楊氏自己也一直把何清平當成未來女婿看待,十分滿意何清平的才華和家世,只覺得滿京城再也找不到如此和她女兒般配的人了。
她不死心地問道:“姐姐,你說的是清風吧?”
“這哪有哥哥不定親弟弟就跑前頭去的?”
何太太像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人看著都年輕了好幾歲,“是清平!清風那混小子還得等兩年,他爹說了,等他有個正經的出路了再給他議親。”
楊氏扯了扯嘴角,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擠不出笑容來。
她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內心出奇的憤怒和難堪,可是一句責怪和質問都說不出來。
她近乎落荒而逃地離開了何家。
啞巴吃黃連是個什麼滋味她今兒算是嚐到了。
她以為徐嫣然和何清平的親事是兩家心照不宣的默契,所以一直也沒有急著過個明路。
現在她心裡那個悔啊,真真是欲哭無淚。
何太太滿臉笑意地看著楊氏上了馬車才轉身回府。
轉身的剎那臉上的笑意便被一股子惱怒取代。
身旁的婆子沒注意她變了的臉色,笑道:“這下太太總算可以放心了。”
原本她還以為徐家太太肯定會要討個說法呢,誰知道對方竟然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何太太卻冷哼了一聲,道:“嫣然那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雖然一直覺得她配不上我的平哥兒,可是看在兩家的交情上也不是真就不能接受這樁親事。
可是我怎會想到她會是這般眼皮子淺的人,用自己哥哥的妾室來巴結太子妃,還如個商戶般宣傳自己的酒樓,這哪裡像個大家閨秀做出來的事?”
何家也有女兒,到了十二三歲的年紀她就會帶在身邊讓她們學點掌家的本事。
有的人家兄弟一個的,男人為官,家中的產業自然交給女人打理。
所以女兒家在孃家時打理個把鋪子,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可是如徐嫣然這般當眾炫耀吆喝,滿身銅臭氣息的卻是沒有。
人人都說徐佑廷是個不著調的紈絝子,可是她每每見到那孩子,從未見過他有任何輕狂傲慢。
如今他一手經營的大食堂一座難求,京中不乏達官貴人也想去湊個熱鬧,可徐佑廷對誰都一視同仁,不是說連老太師和他親爹去了都得排隊嗎?
也沒見他為了巴結而破格接待誰的。
徐嫣然酒樓還沒開起來呢,就如此高調,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昨兒個她剛離開太子府,就有人陰陽怪氣地對她道喜。
“恭喜何太太,五姑娘這般上進,小小年紀就知道開酒樓掙錢了,哪像我家那個天天就知道躲在家裡繡花。”
“令郎和徐家姑娘好事將近了吧,徐家姑娘的酒樓開起來了只怕也和大食堂一樣一座難求,到時候還請何太太幫忙行個方便,別讓我們排太長時間的隊啊。”
“五姑娘和太子妃姐妹情深,將來何家大爺前途不可限量。”
……
諸如此類的話,讓何太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不管她如何臊得慌,她還是得裝出一副詫異的模樣,藉機撇清兒子和徐嫣然的關係。
“我家平哥兒一直把然姐兒當親妹妹呢,大家快別亂說了,壞了人家姑娘的清譽可就是我家平哥兒的不是了。”
“是嗎,不是說你家平哥兒一直在等著徐家姑娘及笄嗎?”
“無稽之談,我家平哥兒有心上人了!”
“那倒是我們誤會了,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家平哥的喜酒啊?”
“快了快了,到時候給大家發喜帖!”
……
當時情形,已經不容她回來與丈夫兒子商議後再做決定了。
所幸的是,老爺雖然看重和徐家的關係,但更明白娶一個賢德端莊的兒媳婦對家族發展的重要性。
老爺沒有怪她,兒子本就對徐嫣然沒那心思,自然也樂見其成。
兒媳婦的人選倒是不愁,永安伯夫人多次表示了想要同何家結親的想法,她昨晚登門將來意一說,對方立刻就同意了。
本來她還擔心永安伯府會覺得何家不地道拒絕婚事呢,倒是她多慮了。
……
本來徐嫣然今日天天出門為了她那個酒樓忙碌,可今天知道楊氏要去何家提她和何清平的親事,哪裡還有心情出門。
她懷著一股喜悅羞澀的心情待在自己的院子裡,時不時地就讓丫鬟出去打聽看看母親回來沒有。
終於丫鬟激動地跑了回來。
“姑娘,太太回來了……”
徐嫣然立刻提著裙襬跑去了沁香院。
……
韓佳茗聽著青芝繪聲繪色地講述楊氏是如何臉色陰沉的回來,如何打翻了屋子裡一人高的花瓶。
徐嫣然又是如何一臉激動的跑進沁香院,又是如何哭鬧不止。
心裡既覺得痛快又有些悲哀。
她昨日還未想到徐嫣然在太子府的言行會對她的親事造成影響。
但此刻聽說何家退親,就立刻明白了。
大越朝已經比她上輩子瞭解的古代要開放許多,可它依舊是個等級分明的封建社會。
“士農工商”,商人最末。經商依舊為這些朝廷權貴所不齒,儘管他們家裡也有很多產業,但是他們就是看不起商人。
徐嫣然這樣的身份尚且因為經商被人瞧不起,那自己日後的處境豈不是更加的艱難?
但是她轉念一想,徐嫣然被瞧不起是因為她的身份高貴不缺吃喝,而自己身份本不高貴,做生意養家餬口,並無可指摘。
她娘和她大伯母不是都在做生意嗎?
這麼一想,她忽然覺得出身普通點挺好的,限制沒那麼多。
……
徐嫣然被退親的訊息因為她自己的大哭大鬧,不到半個時辰,闔府上下,人盡皆知。
徐老太太嘆了口氣,只說了句:“不怪何家。”
二太太鄒氏想到自己的女兒,比侄女的性子也好不了多少,心頭沉甸甸的,晚膳都沒用多少。
三太太王氏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但願不會影響到你們。”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人家看然姐兒那般行事,可能就會將徐家的女兒一概而論。
三姑娘徐清荷和四姑娘徐清漪相視一眼,鬱悶地垂下了頭。
她們知道母親近些日子一直在為她們的親事發愁,三房在徐家本就地位尷尬,父親只是個偏遠之地的七品芝麻官,又是庶出。
門第高的看不上她們,門第低的母親又不想委屈她們。如今出了五妹妹這事,她們的親事就更難上加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