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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
“別亂動!坐好!”
方文謙把藍慧塞進副駕駛,就往醫院趕。
可是藍慧看著緊張不已的方文謙,心裡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是不是沒吃藥啊,現在好了,直接輸液吧。”
方文謙看著吊瓶還在數落藍慧。
“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你回去吧。”
“好什麼好!”方文謙還是語氣不善,“你還沒吃飯呢,等著,我去給你買吃的,醫院的飯不好吃,但是快,你先湊活吧。”
方文謙可從來沒有這樣和她說過話,他這是怎麼了?
飯買回來時,因為藍慧左手在輸液,所以避免她打翻,方文謙還給她舉著讓她吃。
但是藍慧更吃不下了。
“我剛才說了,醫院的飯不好吃,可是你空腹輸液也是不行的。”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吃吧,晚上還要給聰聰做飯。
彷彿看透了藍慧的心思,方文謙說晚上他會給藍慧叫外賣,讓聰聰吃現成的。
“不用不用,”藍慧急忙拒絕,“我自己可以。”
就知道會這樣。
方文謙不和藍慧爭論,畢竟她現在需要多休息。
輸完液後已經過去兩個小時,方文謙就開車直接把藍慧送了回去。
“這下你你千萬記住按時吃藥。”
“哦。”
藍慧沒有再多說,或者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媽媽,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媽媽,你手……你生病了?”
“沒事,就是發燒,我好了,你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聰聰搖了搖頭,“媽,家裡有面條,你看著我開火吧,我給你煮點熱的吃。”
“這可不行!”藍慧就是不讓聰聰下廚,“小孩子做什麼飯。”
“怎麼不行,我都要比你高了,還讓你生病照顧我,這和你養個廢物有什麼區別!”
這一刻的聰聰好像和丁遠重合了。
是啊,他在的時候也是這樣心疼她,體貼她。
藍慧正感傷時,聽見了敲門聲。
“您好,快遞送餐,麻煩開開門。”
藍慧開啟門,看著送過來的豐盛晚飯,就知道是方文謙。
“媽媽,你定了……外賣嗎?”
聰聰感覺奇怪。
“不是,是你方叔叔,正好,飯來了,洗手吃飯吧。”
可是聰聰有些吃不下。
“媽媽,方叔叔……對你挺好的對吧?”
“是啊,”藍慧沒有反應過來這話有什麼不對,“他是個好人,他們都是好人,可惜……”
藍慧想起馮雅梅,惋惜的搖了搖頭。
聰聰沒有再多言,面對美味佳餚,他也只是隨意吃了一些就回屋寫作業了。
藍慧的電動車還在方文謙店門口,所以她就想著坐公交上班,可是第二天下雪了,公交根本擠不上去,她只好一路走一路看有沒有路過的公交車。
此時方文謙還在家門口堵著,因為他剛出門就有兩車撞了,還都不想讓,吵得厲害,讓本就擁堵的馬路徹底交通癱瘓。
況且昨天藍慧病的那麼嚴重,她不會來的吧。
可是一個小時後終於到達店門口的方文謙,看見藍慧舉著傘還是半身都是雪時,心臟簡直爆擊!
“你發燒呢,還來幹嗎!”
方文謙停好車下來對著藍慧就是埋怨。
他沒事吧,最近老罵她幹嘛,好像不對,他都是在關心她。
方文謙開開門,趕緊把飲水機開啟,“待會多喝些熱水。”
“那個,”藍慧對方文謙說,“昨天是你定的外賣對吧,以後不用這樣麻煩,我能照顧好聰聰。”
藍慧還是以為自己在同情她。
方文謙沒有說話,就是覺得,此時他心裡的滋味,比前幾天吃的消炎藥還要苦。
這場雪斷斷續續的一天都沒停,藍慧的電動車被方文謙推進了店裡,他怕電瓶凍的久了壞掉。
而且大雪天,也沒什麼人出來買水果,方文謙就想著早點閉店,送藍慧回家。
“不用了,外面不下了,我騎電車走就行。”
“路面都結冰了,你萬一摔一跤,誰管聰聰。”
藍慧越客氣,方文謙越堵心,自然,臉色不會好看。
藍慧沒再和方文爭執什麼,閉嘴不言。
沉默一路後,在把車開進小區還是在小區門口就停下的問題上,藍慧和方文謙再次發生了爭執。
“已經很麻煩了,真的不用……”
“你就這樣討厭我介入你的生活,是嗎?”
方文謙的樣子是從來沒有過的落寞和傷心,藍慧一度覺得,她是不是燒傻了。
“我真的覺得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再這樣下去,你會炒我魷魚對吧?”
可是在方文前看來,藍慧這個蹩腳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你是真傻還是在和我裝糊塗,我對你怎麼樣,你感覺不到嗎!”
這話說出來,方文謙和藍慧都愣住了。
方文謙決定,乾脆就把話挑明。
“我喜歡的是你!以前丁遠在,我不能表達什麼,可是他不在了,我們都有權利去追求新的幸福!”
然而藍慧還是一副聽不懂中國話的懵懂表情。
方文謙心裡一急,拉著藍慧就想繼續表白。
“放開我,你幹嘛!”
藍慧嚇壞了,就想掙脫方文謙。
“你別誤會,我……”
結果方文謙剛一鬆開藍慧,藍慧開啟車門就跑了。
見鬼了!見鬼了!
回到家裡的藍慧還是心慌的不行。
方文謙怎麼能喜歡她,怎麼可以!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他才悔婚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放著馮雅梅這樣一個美人不愛,愛她呢,天啊,天啊!
藍慧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了。
但是方文謙是她老闆,逃避是行不通的。
組織了一晚上語言的藍慧還是第二天準時到了方文謙店裡。
“你看啊,人和人相處久了可能就會產生一種依賴感……這種感覺很多時候是錯覺……”
本來方文謙見藍慧來,還挺高興,可是藍慧一開口就給他往心上捅了一刀。
“我很清楚,我喜歡的是你,我昨天也說了,以前有丁遠,我不能表現出來,但是現在,我不覺得我有錯。”
方文謙說著上前一步靠近藍慧,“給我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和聰聰好不好,聰聰和瑩瑩也一直合得來,也許這就是天意。”
但是藍慧看來方文謙好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不會接受任何人的示好,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然後藍慧緊接著就提了辭職。
“那你就當我沒說過,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早知道會這樣,方文謙寧可一輩子不說實話。
“不可能一樣了,謝謝你這幾個月以來的幫助,也祝福你以後找到真正適合你的人。”
方文謙多想挽留藍慧,可是藍慧如此堅決的語氣讓他開不了口,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面前。
藍慧騎著電動車漫步目的的轉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回家緩緩,再說找工作的事情。
方文謙的表白還是讓她的心很亂,原來丁遠的猜測是真的,但是方文謙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不道德的事情,哎,她就想簡簡單單的生活,為什麼這麼艱難?
藍慧騎到家門口時,發現前面有個老人很像她爸爸。
不可能,她一定眼花了。
藍慧剛想繞過去,就見這個老人回頭看了她一眼就跑。
“爸?”
“不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個老人穿著破破爛爛的,還一直捂著頭,可是聲音不會偽裝。
“爸?真是你?”
藍慧趕緊停下電車,攔住藍國明。
可是藍國明固執的擋著自己的臉,“不是,我不是你爸!”
“爸,出什麼事情了?你怎麼回來了?”
能出什麼事情,當然是讓人家趕出來了。
藍慧的一聲聲爸讓藍國明蹲在地上低聲嗚咽起來。
“你還肯叫我爸,我不是人,我是老糊塗,我對不起你和你媽。”
藍慧不想提及往事,所以那時丁遠問起,藍慧說的很籠統。
事實上,是在藍慧母親還在世時,藍父就已經和那個他保證不再來往的女人又攪在了一起,然後還私奔了。
藍慧說他結婚不過也是為她父親保留最後的顏面。
而如今,藍國明聽見老伴已經去世的訊息,他悔恨的捶胸搗足,只想背過氣去。
“爸,跟我回家吧。”
藍慧失去的太多了,如今親生父親回來,就讓一切都過去吧。
“不回去,不回去,我就來看看你,沒事沒事。”
藍國明嘴上說沒事,可是藍慧又不傻,他現在的樣子快和乞丐差不多了。
“我沒臉回去,更沒臉見孩子,你好好的吧,爸走了。”
“爸,你是又打算拋棄我們對嗎?”
藍慧打算用激將法。
“沒有,沒有!我……”
“跟我回家吧。”
藍慧說著眼睛都含著眼淚。
“好,……回家。”
藍國明還是決定和女兒回去。
然而當他看見丁遠的遺像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出獄後,我們和朋友聚餐,因為一個意外,他死了。”
藍慧倒了一杯熱水遞給自己父親後,加了一句,“為了救我死了。”
藍慧說的很平靜,可是藍國明,心裡清楚,女兒承受了怎樣的巨大打擊,可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卻不在身邊陪伴。
“以後還有爸呢,爸爸照顧你和聰聰,有爸呢。”
藍國明說著說著,卻是老淚縱橫。
對於聰聰來說,突然冒出個姥爺,也很讓他詫異。
“你媽說你喜歡吃排骨,這是姥爺做的糖醋排骨,你吃,多吃點。”
可是聰聰還是不動筷子。
“你是媽媽的爸爸對嗎,可是你又是因為什麼一直不出現,我不是小孩子,我有權利知道真相。”